罗金凤推开宿舍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哎，金凤！”同屋的两个女生同时喊了出来。而在床上坐着的艾雪，仿佛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摆脱出来。见罗金凤进来，她先是一愣，然后才慢慢地站起身来：“小凤——”
罗金凤大手一挥：“别管我，我累了。”说完，“腾”地一下翻上床，去睡觉了。
“金凤！”人们仿佛想赶紧知道事情发展的结果，唯独艾雪显得格外淡定，她对那两个室友说：“让她休息会儿吧。”
宿舍里死一般地寂静，人们都没有说话，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也没人知道该说些什么。
——离毕业已经没有多久了，很多班的同学们开始聚会。
苏晓华他们数学系算是聚得比较早的，他们班一共四十来个人，每个宿舍都为聚会负责一摊事，他们宿舍主要是负责买白酒。
张潇和他一起，两个人顺着学校门口的那条马路往下走，大约到了涂家冲附近，有一家比较大的烟酒店。
“我看不错，就在这里买吧。”张潇对苏晓华说。
“嗯。”苏晓华本身也没什么主意，只是觉得自己就是来当苦力的。
“两位先生好啊。”老板娘岁数不大，很客气地迎接了他们。“要什么酒？我们这里白酒，红酒，啤酒，洋酒......各种各样的酒都有。”
“好啦，知道你们酒多。”张潇笑呵呵地望着她。“我们就要点经济实惠的白酒。”
“二锅头？”她指着地上成捆的玻璃瓶白酒。“也别太实惠啊。我们这是毕业聚会，最后让人一说是喝着二锅头离开的，这心里也——”张潇说着，瞟了一旁的苏晓华一眼：“是吧？”
“反正你定。”苏晓华还是没有主意。
“就知道——”张潇的话音未落。忽然，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随即一前一后走过来两位女士。
走在前面的岁数大一些，大约快三十岁了，通身上下一身黑衣，紧致且笔直，头上戴上一副墨镜。后面的年轻一些，好像是她的手下。“姜总，就在这里买吗？公司里很多酒，这边别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老板娘一听这话，马上跟了过去，不再理睬这两个爷们儿了。
“我们这里都是货真价实，直接从酒厂拉回来的。”“是吗？茅台和五粮液也是？拉菲也是？”前面的女子的嘴角微微一撇。
“您真会说笑，总而言之，肯定是真货。您看要哪些？”说完，老板娘用手一指旁边的茅台，五粮液等高端专属酒柜。
“两箱茅台，两箱五粮液。”女子说完，指向门口说：“帮我搬到车上。”说着，她点了一根烟。
“好嘞！真是个爽快人！”说着，老板娘兴冲冲地就要去取货。
“喂！老板娘，怎么不管我们了？我们已经选好了。”张潇有点不太乐意了。“没看我这忙着呢嘛，等会儿啊！”说完，她便进了后面的库房。
“哥们，咱们先出去一下。”苏晓华低声对一旁的张潇说。
“咋了？”张潇不知所以。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的目光也转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苏晓华！”女人嘴上的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她走近两步，摘下墨镜：“真是你！”
原来她不是别人，正是姜凤媛。说来也巧，这天下午姜凤媛来这边和一个客户碰面，那个客户晚上想在这附近找个酒店吃饭，姜凤媛匆忙也没有准备酒水，于是就近找了这么一家，买点酒以备使用。
“你好。”苏晓华一看躲不了了，微微一笑：“刚才没看出来是你——”
“戴上墨镜看不出来？我过去没有戴过墨镜吗？还是我头型变了？”姜凤媛一连串的发问，让苏晓华顿时无言以对。不过，从表情上看，她倒并不是很生气，相反，还有一丝的得意。
“你也来买酒吗？”看苏晓华没有说话，姜凤媛也不再逼问。
“是的，我们晚上有聚会。”“聚会？是同学们吗？”“对，马上毕业了，班里的同学一起聚一聚。”姜凤媛一听，又戴上了墨镜。“那是应该好好聚一聚——正好我买得多，你们一样各拿一箱吧，反正我也喝不下。”
张潇一听，顿时傻了眼。心想苏晓华这道行可以啊，长得帅就是不一样。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难道是——对，应该就是过去经常往宿舍里给苏晓华打电话的那个人。
“不用了，我们有经费。”苏晓华赶忙挥挥手。
“看把你吓得，还怕你欠我的啊？放心，我就是免费给你的，不讲任何条件，不要任何回报。”她说话的时候，老板娘叫着一个小伙子，搬着四箱酒到了她的面前。
“老板，你看放哪辆车？”老板娘笑盈盈地望着姜凤媛。“你搬一箱五粮液和一箱茅台到我的车上，剩下那一半，给他们。”说着，指着苏晓华他们。
“嗯？”老板娘顿时愣住了。“没听明白吗？”姜凤媛说着，又要点上一根烟。不过，当她看到苏晓华有些异样的眼神时，又把烟塞了回去。
“哦，知道了。”老板娘赶忙把两箱酒卸下来。“你跟我来吧。”说着，老板娘搬着酒跟着姜凤媛的手下便出去了。
“还要点烟吗？我车里很多，给你拿几条？”“不要了，我们班吸烟的人很少。”苏晓华说着，指着地上的酒。“你拿走吧，我们真有经费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再说就讨厌了。”姜凤媛说着，转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她忽然回过头，微微地一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吸烟。”
——“雪雪，我可能毕不了业了。”夜已经很深了，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同宿舍的那两个女孩已经休息了，艾雪还在床上看着书，罗金凤坐到了她的床边，一脸的无助与沮丧。
“先等结果吧，权当是买个教训。”艾雪平静地说。她知道，再多的话也没有用，只能等到对方拿出了“罚单”，才能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