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晴王爷所有的力气已经用尽,她一直笑着,然后突然一顿,便永远的告别了这个曾经给她辉煌又给了她悲哀的世界。
玉临风的手臂好像忽然失去了力量,他连抓着我肩膀的勇气都没有,他靠在天牢的栏杆上,轻轻地笑。声音很低很低:“真的是,会连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吗……”
我已经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呆呆地望着他,问:“她说依然的脸毁了?”蓝颜祸水君依然,长的祸国殃民的君依然,竟然因为我,毁容了么?这就是他就算知道我在找他都不来见我的原因?这就是那封绝别信的由来?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那张让人看一眼都要脸红半天的脸,那个总是顶着熊猫眼的脸……毁在玉临风手里了?
我试了好多次,才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骗我的对不对?你没有因为我,去对付他吧?我跟他只是朋友啊,只是朋友而已……”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想到那首在神殿外悲伤的琴音,想到那封可笑的信,想到可能在暗处看着我发疯的君依然,我又怎么能不哭!
天牢里气压很低,外面换班的侍卫发觉不对,进来却看见他们的水神在伟大的玉临风大人面前低泣时,又尴尬地退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本来以为不会有人回答时,才听到玉临风干涩的声音。
“你可以去找他,在我死之后。现在,你回答我,”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要不要和我成亲。”
我恍然抬头,像看一个外星人一样望着他苍白的脸。
看见他的嘴唇轻轻地在动,声音却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和我成亲,然后,名正言顺的杀了我,用朝廷的力量找到他,和他永远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眼泪早已忘了流。
傻子都能看出他说的是真心话,天!是什么样的疯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犹豫地问了句:“你真的想娶我?”(火舞:是嫁!猪啊!这是女尊,女尊你懂不懂?真给咱女同胞丢脸!月兮:你给我闪远点,姐心情不好。)
玉临风的眼里燃起一丝希望,点头:“嗯。”
“成亲就成亲吧!”我飞快地说着,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反正古代又没有结婚证,成亲就成亲呗!看不这女皇的身份是怎么也逃不掉了的。
君依然同学,既然你是因为我出事的,那说什么我也要找到你!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真的?!”玉临风自然看不出我心里的想法,他狂喜地直起身来,就想过来抱我。
我连忙闪开,叫道:“哎哎,先说好,你不许对我乱来!”开玩笑,成亲只是个形式而已,我可没想十九岁就把自己真嫁掉。
“呵呵,”玉临风的心情可以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笑呵呵地压住我挥舞的手臂,在我唇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好,不乱来。”
晕,我一脚踹开他,这还不叫乱来!既然这边的事告一段落,那我可得赶紧回神殿看看白夜怎么样了。
玉临风任由我跑走,远远地又来一句:“婚礼很快就可以准备好!”
哐当
我差点摔个狗吃屎。恨恨地道:“知道了……”
这一夜,真够狼狈的。
PS:在月兮的背影消失了的天牢里,玉临风脸上的笑容渐渐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伤感,滴哒滴哒地水声中,飘荡着他的自言自语。
“一点点喜欢都不会有吗?我不信……不信……”
这难道就是她对自己曾经的欺骗的惩罚吗?他的手狠狠地打在铁制的栏杆上,如果他早点知道自己对她的心,又怎么会任蝶晴污陷她,害她沦落街头,还让她遇见了那个该死的君依然……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后悔,一点用处都没有!挣扎,也是没有用的!那么就让他放纵一次吧!
和她成亲……
清风吹拂,春水泱泱,窗外一片鸟语花香,窗内,却是寒风阵阵,杀气腾腾。
神殿的偏殿内,我满心羡慕的偷眼看着在外面“晒太阳”的天山仙人派美女们,想着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连自己也扔出去罚站。后悔啊!
俺的面前,站着寒着脸的白夜,他正如上一刻一样死死地,一秒都不放松地盯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好累,真的好累!我就是一个人打十个八个江洋大盗也不会比这个累了!比站力,我还真比不过白夜,人家小时候怎么说也是练过蹲马步站马桩的,我可没那神功啊。
我讪讪的笑笑,低声道:“呵呵,那个,你刚醒来,身上余毒未清,还是多休息的好,要不……我们出去跟她们一起站站?”说着我便抬脚往外走去。
可天不从人愿啊,我脚还没迈出去两步,胳膊就被狠狠拽住,整个身体都被拉了回去,几乎跌入他怀里。我抬头看向白夜,他抿着双唇,仍然一字不发。
我一跺脚:“喂!你到底怎么了啊?”再这样站下去,天都要黑了。
我的手腕被白夜捏得生疼,但他的脸色似乎却比我还白了几分,他的嘴角微微颤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只是一直拉着我的手腕不放,瞪着我,眼里面神色复杂,有不解、难过、留恋,甚至是怜惜。
我可怜的手腕啊,肯定已经青紫一片了。呜,身为天才的偶,还是很怕疼滴,偶又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
听到我的吸气声,白夜终于松开了我,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顺我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动作异乎寻常的轻柔。
就连明知道他不对劲的我也吓了一跳,猛地抬头望向他,竟然一下子看尽了他眼里深深的情愫。心里突的蹦了一下,我不由自主地摒住呼吸,用一个简直不像我自己的温柔声音说:“我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跟他成亲的,你懂?”
白夜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出来拉着我的手,低头轻轻地揉被他捏红的手腕,充满歉疚地说:“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