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不愧是江湖老手啊,马上就笑呵呵地回道:“夫人好酒量啊,哈哈,江湖上的名号是……?”
呵呵,不愧是“狗崽队”出生,劈头就打探消息啊!我赞叹,脸上却是一副遗憾的神情:“唉……小女子初出江湖,还没有得到什么名号,不像千叶姑娘啊,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何!真是个女强人哈!”说话是不小心手舞足蹈了几下,就被君依然斜睨了一眼,貌似我的单蠢给他丢了脸一样……切!不理他!
“夫人谬赞了,那只是朋友们的玩笑而已……不知君少侠此次来可带来了我要的东西?”千叶抿了一口酒,脸色刷得一下就变了,也不再绕弯子客套什么,劈头就开始谈交易了。
君依然还是一副拘谨的样子,笑得假假的:“当然,千叶姑娘的话君某怎敢不放在心上?尊照您的要求,钱庄的所有物什原封不动的在那里,等您的清点,这是清单。”他摸出一个镶金小册子递过去,手上的包裹也一并放在桌上。
钱庄?我迷糊了,扯扯他的衣服:“喂,什么钱庄?”貌似他家开的是茶庄吧……
“锦山钱庄……你忘了?交换来的那个……”他低声道。
哦?是那个?!可是他不是因为为了出行的时候随时有银子花才换的么?汗!怎么听起来是‘妇女’千叶要求要的?我十分怀疑……他是怎么经营君家茶庄的,怎么人家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呀?!
“牵丝组的情报从不二价……”他继续对我咬耳朵……
“不知君某要的消息……找到了没有?”君依然神情自若的看着千叶,貌似马上要失去万贯家财的不是他似的!
千叶的脸色有点诡异的紫色……她笑得坦然:“没有,三个消息只找到俩个而已……”
三个消息?我再次疑惑!不是只问了依痕的下落吗?哪里冒出来三个?狐疑地看向君依然,他却瞟都不瞟我一眼,安静专注地望着千叶,好象她是绝色美人一般……“哪两个?”
“雪依痕的下落……伊月兮落难的经过……”千叶笑得很不自然,好象在强忍什么痛苦似的,舒了口气又说:“至于你要找的所谓有信号的地方……恕我无能为力,当时我就说过,这个问题根本无法解答……那么,这样……你还愿意付出原先商量的价?”她说话时的目光不时飘向我,房间里的杀气越来越重!
呵呵,原来传说中的千叶真的长得这么普通,外面所传的绝美容颜绝对是易容来的或是有人冒充的!看着她脸上愈浓的紫色,我得意的偷笑。
“那当然……”君依然和颜悦色的要回答……
“千叶的情报组织牵丝组向来要价高而且霸道,不管情报找没找到,她们都不会便宜一分钱。”这是路上君依然说的话。
我抢断他是话:“当然……不愿意!所谓一分钱一分货,既然只有三分之二的消息那当然就只付三分之二的价,你说是不是?”
“月……飘雪!你胡说什么啊……千叶姑娘,她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当然愿意……”君依然跳起来要堵我的嘴,还慌里慌张的解释。
“哈哈,少侠不必介意,令夫人说的对,一分钱一分货嘛,千叶一点也不介意呵!夫人还有什么高见?”千叶笑容可掬地说着,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却不再喝。
我笑眯眯,哼哼她敢喝才怪,毒酒哈,谁怕谁啊!你的毒我喝了,屁事儿没有!我下的毒她就沾了一点……就快抵抗不住了!哈哈!这可是谈判讲价的最佳时期!
“咳……咳咳”我调整了一下状态,悠然开口:“其实我也不是想和你讨价还价,不过……既然你这里是最好的情报组织,那你应该也清楚君为了这笔交易付出了多少,我只是想要留下一笔可以做做小生意的钱财,至于你的目标——钱庄,我可没有半点意思。”
千叶只是笑着,却不说话,淡淡地颔首示意我继续说。
看见她脸上越来越浓的紫色,我笑得更加自信了,从容自得地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满上,淡蓝带银色的液体在白玉杯里流转宛如月华,我一抬手,酒杯刻意在千叶的面前转过,牵着她的惊骇的目光……
我再次一口饮下酒,笑得无害又天真:“姑娘的目标是钱庄,想必不会计较飘雪的小小贪欲,是吧?”
君依然目光焦急想阻止我的讨价还价,不过被我一眼瞪回!唉!真不知君家怎么摊上他这个败家子?!
千叶居然还忍得住,还是笑:“哦?那你就不怕我故意阻截消息?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消息了吗?!”她的预期有威胁的意味,骇得我心里一哽!不愧是老江湖啊,中了不知名的毒还能这么镇定呵!
我才不怕她的威胁,既然她想要锦山钱庄就要拿出诚意来,所谓智在必得,我赌她不会因为钱财而放弃。潇洒一笑,我又倾壶倒出一杯酒——这次是紫色,正和她中的毒一样,我胳膊轮出一圈,在她眼皮底下一饮而尽,满脸满足:“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道理姑娘比我明白,我自然是信得过你才和你多说这些……只是不知千叶‘姑娘’意下如何?是否肯各让一步以海阔天空呢?”
咳……不是我喜欢喝酒啊,一连三杯我就用了三种毒,真真是让人难受——明知是毒酒还要喝得欢快,真不爽啊!都怪这老女人太会忍了!也不怕中毒身亡!
千叶终于有所动容了,一改方才随意的假象,坐直了身体,正声道:“伊姑娘好手段!千叶佩服!就冲着你的手段千叶破例了,我不要钱庄的半文钱,只留下房契和卖身契还有一干帐簿就可,这样……姑娘可满意?”
她一双精亮的眸子专注得盯着我的眼,仿佛要把我看透一般……我被她的目光骇得一颤,竟没听清她突然改了称呼,勉强笑了笑:“那就多谢姑娘的成全咯!我也没有什么手段,只是保命而已,不值一提,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