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父亲在厂里上班，杨冶因为学习进度拖得有点大了，在母亲的坚持下回到了学校，现在的病房里只有母亲一个人。
和现在一样，她安静的闭上了双眼正准备休息。
门口的高跟鞋声音慢慢靠近了母亲的病床，在床边听了下来。
小姑姑看着杨冶母亲满脸病态的睡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里装着苹果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她的动作自始至终很轻，为了不吵醒母亲她撩起裙子慢慢坐了下来。
“想不到你和老哥这样老好人居然没有好报，老天还真是不公平。”
注意到母亲的手露在被子外面后，她轻轻地握着母亲的手又轻轻地放回到被子里，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有着很大的无奈和叹息。
就这样静静看了母亲很久，她从包里掏出了两沓厚厚钞票，看着很像刚从银行里取出来一样非常新，整齐的平整度和砖头没两样。
“我的能力只能做到这样了。”
对着闭眼的母亲面前晃了晃手里的钞票之后，再次动作很轻地把钱放到母亲的枕头下：
“做了手术康复后，记得要还的...”
她真起身正准备要离去，却被母亲叫住了：
“就这么走了吗？”
小姑姑楞了一下，随后自嘲的笑了笑，转过身对着已经睁开双眼的母亲：
“刚刚还说你是老好人，看来这十几年我都看走眼了，你可一点都老实，居然装睡骗我。”
“谁说的？我正打算睡呢。”
母亲笑着看着小姑姑，两个人相互陶侃了一番，随后都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我原本以为继红她即使再无能，最起码还是能拿出一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小姑姑握着水果刀一边削着苹果皮，一边对三姑一家的冷淡态度感到惋惜，末了她笑了笑补上一句：
“我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说她。”
“继美...”
母亲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三姑和小姑，感情是非常深厚的，也正是因为她们俩的撮合父亲和母亲才会走到一起。杨冶和杨思小时候经常听母亲一边翻着黑白色的老照片，一边和他们讲述着她们年轻时候的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杨冶和杨思才会唯独对她们两个对他们的吝啬而感到凄凉和愤怒。
“你们家现在也不顺利吧？”
母亲伸手摸着枕头下面打算将钱拿出来还给她：
“你又刚生了茹茹，家里一定也很需要用钱...”
她刚刚将手神经枕头摸到钱，被小姑姑一手按着手腕，使她怎么用力都无法将钱拿出来。
“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把卡里唯一的钱拿过来，现在让我拿回去，我那么大的思想斗争不是白做了么？”
虽然这句话看着很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从小姑姑的表情和语气中不难看出有些许真实含义包含其中。
放开自己的手后她站起身，把已经削好的苹果放在桌子上：
“好了，我们家的小怪物应该开始闹腾起来了，我要回去救火了，你保重吧。”
临到门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扭过头对着母亲说：
“下次让杨冶和杨思别再我们门口放碎炭了，打扫起来很费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