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大哥”两个字就让戴修川愤怒地将言梓吟扔在楼下调转车头一去不返，不过言梓吟很是感谢他忍住怒气把自己送到了家里，而不是扔在街上某个地方。
大雨一夜未停……
言梓吟有起夜的习惯，她坐起来习惯性地探了探身侧的温度，还是一如往常的冰凉。床头灯亮起的一瞬，入眼的又是一方平整，除了她刚才按到的一小块褶皱，几乎没有任何生气存在的迹象。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明明除了那天那场意外，每个夜都是如此复制粘贴过来的。
或许是今夜下雨了吧，人的负面情绪会增多，会比平日更加敏感孤独。
所以她从卫生间出来以后就顺其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手机，没有太多情绪的酝酿，找到那个电话拨了出去。
对方接得很快，言梓吟怀疑他是不是根本连来电铃声都没听到就接了。
“喂？说话！”戴修川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收付款上，没想到言梓吟会这么晚打给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接了。
言梓吟一时愣住了，她甚至连自己打电话的目的都没有弄明白，就是夜里冷，想打给他。
想你了……她能这么说吗？
“我……”
“修川哥！”
言梓吟话还没出口，就被电话那头的一声娇嗔塞了回去，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口气倒堵在心口的酸胀。
“修川哥，疼……”又一声嗲作，压得言梓吟霎时间忘了换气，还没来得及甩掉手机就激起一阵猛咳。
戴修川这边听得真真切切：“言七，你怎么了？”
“咳~咳咳……我……”
言梓吟说不利索，等她止住了咳才发现眼底有泪水蹦出。
许是咳得太用力了吧……对，就是这样。
听筒里又断断续续传来戴修川的几声叱问，刚才的那两声娇嗔仿佛错觉。
可偏偏即便是错觉也足够她确定那是莫雅的声音。
他们在一起，这么晚了还在一起……
她恍惚着收了手机，竟连一句“我没事”都忘了说。
她极力按着胸口拧痛的那处调整情绪，却还是感觉越来越难以呼吸，喉间挤出的气息渐渐伴上哽咽的声响，最后终于不受控制地大方出声，眼里的泪水也像决堤的河流喷涌而出，浸湿了满脸的失望。
她一直以为戴修川对莫雅所谓的爱无非是在惩罚她，他和那个女人至少是清白的。
而且她的的确确找人查过，自和莫雅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人私下没有同吃同住过，就算去韩国也是开两间房，暧昧照片也仅仅做到拉手贴脸的动作。
戴修川好像在刻意避讳莫雅的亲近……
所以她才敢一直纵容莫雅的存在，因为她觉得那是戴修川对她的惩罚，只要对方能好受些，她愿意承受。
她甚至在刚才听到莫雅的声音时，还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莫雅趁人之危，可是戴修川的声音明明就那么沉稳有力，没有喝醉，也没有生病。
他们俩，都是清醒的……
一通电话，打碎了言梓吟长久以来自欺欺人的镜面，像根警醒的木棍，扎扎实实地敲在了脑袋上，是比疼更无助的麻木。
她瘫软在床脚，任由冰凉爬满全身，眼泪在脸上肆虐，却无力拭去。
“他俩是真的……”言梓吟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好似在极力找寻破绽。
两年前的乔巧兮，如今的莫雅……言梓吟，他不是在做戏，也不是在报复你，你真的又一次狠心夺走了他的幸福，
想通了这一点，言梓吟彻底倒在地上。这一夜，她好像丢了很多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