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俞七悦走出房门,慧空瞥了一眼余皈,余皈正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在想什么。
“小五,在想什么?”私下里慧空是这样叫余皈的。
“总觉得她的行为不像个小孩子。”余皈一边说着,一遍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确实,这小孩费尽心思进入我们寺里,我怀疑她是那伙人派来的。”慧空大师有些不明白,“可我为她摸过骨了,确实是个八岁的孩子。他们上哪找这么个小孩子来?”
“也许是误会,她真的只是个孤儿。”
误会?哪有这么巧的误会?
“之前几次有人想混进寺里,都被我想办法推掉了。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如就让他们得手一次,也省的他们总是搞小动作。这八岁的小童于我们来说,也好控制一些。”
余皈没有接话,加快了手中收拾的动作。
他觉得那小孩没什么危险,不过谨慎一点总是没有坏处的。
慧空大师深锁着眉,不知在想着什么。
俞七悦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了身上粗糙的衣衫,穿上余皈给她给回来的新衣服。
她没什么要收拾的,包好另一套换洗衣物、青黛和银两,就算是收拾完了。
慧空大师在聊天时就向她透露过了,他们下山是为了帮一大户人家做法,本来今早就该启程回辞云寺的,但是因为救了俞七悦就耽搁了时间。
若是能赶在午饭前出发,还能勉强在天黑前赶回寺里。
俞七悦出门,刚好慧空大师和余皈也从隔壁房间出来,俞七悦看见余皈盈盈一笑。
三人一起下了楼,到客栈小二那里退了房间,又买了一些干粮带着,便往镇子外边走去。
慧空大师走在最前面,余皈走在慧空身边,错后了半个身位。俞七悦就跟着余皈,望着余皈的后脑勺傻笑。
“辞云寺建在镇西边的凤岐山上,我们步行过去大概要三个时辰,中途若是累了我们便停下来歇一歇。”慧空大师说道。
俞七悦惊了,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
走六个小时的路吗?
妈诶,楠楠弟弟怎么受得了哦!
“可以租马车吗?”俞七悦小声地问。
“可以。”慧空大师点点头,“只不过出家人讲究苦修,所以一般都不会乘马车。”
怎么这么娇气?余皈皱皱眉,问道:“你累了?”
这才刚出门,怎么会累!
不是怕累到你嘛!真是!
“我走不了三个时辰,不如我们租辆马车吧!我有钱!我来租!”俞七悦很高兴。
给爱豆花钱!天经地义!
俞七悦向四周张望,看看哪里可以租到马车。
这个镇子叫东庄镇,算是这个地区比较繁华的镇子了,刚才一直盯着余皈的后脑勺,她竟没注意这个古代的镇子竟是如此新奇。
比她拍古装剧的布景良心多了。
街边店面的招牌都是繁体字,小摊小贩很多,吃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行人也很多,大多数是男人,也有一些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结伴而行。
一阵香气扑鼻的肉香袭来,尽管俞七悦刚吃完饭没多久,也被迷的口水横流。
俞七悦顺着香气闻过去,竟然是烤鸡!
太香了!
俞七悦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被烤的滋滋冒油的鸡,想起身边还有两个吃素的和尚,硬着头皮忍住自己掏钱的欲望。
余皈也没租过马车,不知道哪里可以租到,只能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从自己身后窜到身前,两眼放光的扫视着周围,最后盯着一个卖烤鸡的小摊贩迈不开腿了。
还要跟我们回寺?就这种看见烤鸡就走不动道的样子,在寺里食素,怕是坚持不了几天吧。
余皈伸手在俞七悦面前晃了晃,“回神了。”
俞七悦收回视线眨眨眼,看向余皈,灿烂一笑,“嘿嘿。”
余皈:“。。。。。。”
怕是个傻子吧。
最后三人还是找到了车坐,是个拉货的驴车,也能坐人。
车夫是个中年汉子,姓陆,家就在凤岐山脚下的村庄,来镇子上卖货。他认出了慧空大师,正巧货也卖完了,准备回家,便顺路送三人一程。
不过俞七悦怎么能错过为爱豆花钱的机会呢!于是她就换了些零钱硬塞给他了。
换零钱的时候还买了不少零食,藏进自己的包裹里。
古代的环境就是好,俞七悦坐在驴车上,虽然走的土路有点颠屁股,但是周围郁郁葱葱的植物夹杂着零星的野花,现代鲜少见到的湛蓝的天空和偶尔一阵清风携来带有青草香的能洗涤人心灵的干净空气,一切的一切让她兴致愈发高涨。
一路上她与驾车的陆大叔相谈甚欢,慧空大师也会不时的插几句话,只有余皈安静的坐在一边。
驴车的速度不快,但也比步行快了不少,三个时辰的行程,用了两个时辰就到。
俞七悦三人和中年汉子在村口的一颗大树前分开,步行上山。
凤岐山不高,但是占地面积很大,从半山腰的辞云寺正门开始,在往上的整个山头都是辞云寺的地盘。
辞云寺香火旺盛,附近镇子有不少大户人家都来这里上香,捐赠的香火钱养活整个寺庙的人绰绰有余。
“辞云寺前院是平时香客上香的地方,供奉着佛祖,菩萨和一些神仙。
往后便是住宿的地方,一边是寺里僧人和尚的住所,另一边是香客留宿时的住所。
寺庙的中还设有学堂和练武场。后山就是些还没有开垦过的山地,里面有许多野生的动物植物,寺里的弟子有时会去树林里采药。
哦对了,山顶还有一座小庙,虽属于辞云寺,但是那小庙常年锁着门,不仅不接香客,就连我都没进去过,你可不要乱跑进去。”
慧云大师带着俞七悦和余皈二人上山,边走边给俞七悦介绍辞云寺。
俞七悦认真听着,偶尔点头回应。
“辞云寺的住持是我的师兄,法号悟云。”
“除了余皈,我还有四个弟子,弥生,弥月,弥辰,弥净。他们四……”
“师父您叫我!”慧空大师还没说完,不知突然冒出来个声音,把俞七悦下了一跳。
只见旁边的树林中一个圆滚滚的白色不明物体滚了出来,像个小雪球。然后雪球转了个身,俞七悦看着对方锃亮的的脑袋,这雪球也是个小和尚。
“弥净,你怎么又跑出寺了!”慧云大师瞪着弥净,生气的说。
弥净挠挠自己的小光头,故作娇羞的讨好到:“这不是太过想念师傅,这才出来迎接嘛。”
俞七悦看着面前的弥净,没想到慧云大师的弟子中竟有这么一个小胖子,又白又胖,像前世她养的小香猪。
余皈见俞七悦一直看着弥净,又想起她刚看见自己时也是这么一直盯着看,略有不喜,这人怎么见人就盯着看啊,真是不知羞。
弥净和慧云大师很亲昵,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俞七悦有心想问却插不上话。只得问余皈:“余皈小师父,这是您的师兄?”
余皈点点头。
“为什么您的师兄都是弥字辈,只有您不是啊?”
余皈:“……”
“嗯?不能说嘛?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的。”俞七悦看着余皈为难的样子,善解人意的解释。
“也不是不能说,”余皈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开口道:“等我到了15岁,真正出家之后,才能被授予法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