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慕离遇到你，究竟是她的幸还是不幸。”祁淼说到一半，便开始唉声叹气起来，“之前雨泽便是个例子，为了不让她陷入忧伤，祭刻意改了与之相关的记忆。”
“这……也是为了她好吗？”路璐问道。
“你得去问苏荼祭，是他改的记忆。”祁淼拿起只剩下药渣的碗，“早些休息，明天或许她就醒了。”
张懿轩微微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困，等到什么时候困，就会去睡觉。”
“那好吧，可不许耍赖皮。”说着，祁淼转身就离开房间，唯独留下张懿轩和慕离共处一室。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笛声，是谁在用笛子吹奏，但那笛声竟充斥着悲伤。突入袭来的困意让张懿轩连打几个哈欠，终归还是敌不过困意的来袭，直接昏睡过去。
在那之后没过多久，屋里突然多出一人，那人走到张懿轩身旁看了又看，似乎是为了确定什么。说巧不巧，刚恢复意识的慕离便听到屋里的声响，同时也感觉到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慕离连忙屏住呼吸，生怕被他发现。
“既然已经醒来了，就不要装睡。”
慕离没有动，若是她真的按照那人说的做，那岂不是完蛋了。
“……这么久没有见，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这声音，莫非是……”
还没有来得及去细想，慕离便被带到一片树林里。下一秒，直接被那人仍在地面上，慕离揉了揉被摔到的地方。
“看样子，你是好得差不多了。”
“你到底是谁？”
声音听着耳熟，因为月光本身比较昏暗，再加上他的脸隐藏在兜帽下，更难看清楚他的模样。
“我的声音，难道你还听不出来吗？”那人轻哼一声·，“也是，这么久未见，不记得很正常。”
慕离微微抬起头，极力在脑海中寻找与之相关的记忆，但貌似还是不行。每每一回忆起过去，脑海中就会有嗡嗡的声响。
看着她茫然的眼神，那人嗤笑着说道：“你当真是想不起来吗？需不需要我给你个提示？”
“你是……苏荼祭？”
“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脑袋摔坏了。”苏荼祭将兜帽放下，缓缓说道：“不过我不是来和你叙旧，我亲爱的小少主。”
“怎……怎么会？”慕离惊讶道。”
“本来打算将你活捉回去，但是我不想这么做了。”苏荼祭眯着眼睛打量一番慕离，“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你们的身份，他们会怎么做？我还真是有些好奇。”
“这就是你的目的？”慕离苦笑着说道，“哥，你……变了，变得让我害怕。”
“记住，我不是你的哥，你也不要叫我哥。”
……
漆黑的苍穹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星，显得格外耀眼。今年入秋比往年来得早，还没有正式入秋，便已经感觉到一丝丝凉意，好在不算是冷。
此时坐在院子里的洛凡，手里拿着一支笛子不停地琢磨着，如何让它吹出声音来。试了好多遍，还是以失败告终，总算是理解什么叫看着简单，做起来很难。
“洛凡，你已经在这里弄半天了，还没有搞清楚吗？”
“弄是弄清楚了，可我怕你笑话我。”洛凡挠了挠后脑勺，“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吹给你听。”
“我是不会笑话你的，但我担心你的……”
“无碍。”
说完，洛凡凭借记忆开始吹奏起来，虽然有些一言难尽，总体来说还是挺不错，起码钰涵是这么认为的。这要是搁着别人，恐怕会被人当场揍一顿，可能连笛子也难以幸免于难。
“洛凡，你要是普通人，那该多好啊！”
听到钰涵说的话，洛凡瞬间愣住，他从未想过钰涵会说出这样的话。事实上，他也曾想过远离一切纷扰，过普通人的生活。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有好多的事情等着洛凡去做。
“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不但我不是普通人，还是一个零。”洛凡低声道。
“我明显能感觉到，你和其他的零不一样，其实钰涵并不是我的名字。”钰涵眼里闪过一丝忧伤，“钰涵只是对外面宣称，我的真名叫梓玥。”
“梓玥……”洛凡喃喃了几声，“不仅人美，笛子还吹得那么好听。”
“哪有，是你夸大其词了。”
“等我把笛子学会，便吹首完整的曲子给你听。”洛凡握住钰涵的手，“梓玥，你一定要等我。”
“……洛凡，不管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我都会站在你那边。”
洛凡与钰涵之间的对话，被一旁的慕毅凌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开始盘算着什么。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被所有人所唾弃，我保证会有那天。”
又一个月过去了，这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在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很多的两仪侠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要么失踪，要么就是被杀。而在那些侠岚遇难的现场，都会看到几道熟悉的身影。
对于他们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很多人纷纷说出自己的猜疑，介于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只好任由他们在村子里晃荡。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却将这一切推到了高潮。
“慕毅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要忘了他们是你的同伴。”
“同伴，能值几个钱。”开口说话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洛凡，你还记得我吗？”
“梼杌……”洛凡瞪大眼睛，“你是什么时候又附体在慕毅凌身上呢？”
“从此至终，慕毅凌便一直被我附体着，先前看到的不过是一分身。”梼杌笑了一声，“只要那东西还在，他就永远没有办法摆脱我对他的附体。”
“难怪最近几天，没有你的消息，还真是有些失算。”
没有想到下一秒，慕毅凌竟聚起零力往自己的身上打，原以为他是用来威胁洛凡。但终归还是想错了，慕毅凌倒在地上的画面，刚好被樱炙鑫身后的那几个侠岚所目睹。
“洛凡，你好狠啊！”被附体的慕毅凌装作受伤的样子，“没有想到你居然跟零勾结在一起。”
“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我说此事与我无关，你会信吗？”洛凡眼巴巴地看着钰涵，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钰涵，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莫不是还想维护他。”秋岩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此人必须交给大人处置。”
她只是看了秋岩一眼，转头走到洛凡面前，“洛凡，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不用再说了。”洛凡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赢了。”
“这便是和我作对的下场，不仅是你，就连你身边那几个人也难以幸免于难。”慕毅凌用口型说道。
“你……”
“什么也不要说，先把洛凡带回去。”秋岩道。
或许是幸运女神眷顾他，刚押送到樱炙鑫家里，便得知他的父亲和他们一起出任务，同行的还有张懿轩和慕离。无奈之下，秋岩只好把他暂时关押进一个房间里，待大人归来之际。
洛凡被抓的事情，对于消息灵通的路璐又岂能不知道。即使知道，又能做得了什么，毕竟……他们两个也自身难保。刚走出屋子，迎面碰到钰涵的青梅竹马秋岩。
“秋岩，你带那么多人来我家干嘛？”
“当然是来抓你们回去，你们这些为祸世间的零。”
“就凭你一人之力，也敢在我们地盘上放肆。”
话音刚落，路璐腾身一跃，直接把秋岩踢到在地上，这过程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瞬间让秋岩防不胜防。秋岩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原以为他被路璐踢傻了。
未曾想到下一秒，路璐体内的零力竟不停地往外跑，根本就压制不住。就在所有人准备对她发起侠岚术时，一个声音喝止住他们。
“秋岩，放他们两个人走。”
“钰涵，你……”秋岩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放他们走吧。”
“我说过只要是你提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但倘若是给村子里的人造成伤害，我不介意违背我对你的诺言。”
这是秋岩离开前对钰涵说的话，而她早已经习惯，从小到大，秋岩都是无条件的维护自己。哪怕是身边多了个慕毅凌，也亦是如此。
还没有等到祁淼说话，钰涵抢先说道：“不用担心，路璐不会有事的。”
“不，我想问的是洛凡怎么样了？”
“他……我已经把他放走了，下次见面就真的是敌人了。”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就此告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