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楚回到了临夏,很快签完了拆迁手续。然后他买了一束小雏菊去了妈妈的墓地。
“老妈,好久不见啊。我最近终于忙完了。家里的宅子拆迁了,宋悦还说我有生之年也变成了拆迁户哈哈。哦,你还记得宋悦吧,那个被你发现写情书给我的女孩子。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了,嘿嘿。兜兜转转十年,我们真的又重新遇到了。但是如果再回到十年前,我接了电话,一定会再跑快一点点,再提早一点到医院,就可以见到你了。你肯定很想看我最后一眼的。”
余江楚说着说着,眼角就湿润了起来。就算是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他还是无法轻易地释怀。余江楚在公墓从天亮坐到天黑,然后打了一辆车到了临夏高中附近地教师公寓。
“张老师,我是江楚。”
房门应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余江楚的高三班主任张老师。
“哦!怎么这么晚才来!我早就准备了一桌饭菜等你来吃!你怎么这么瘦!”
几年不见,张老师还是像亲哥哥一样,是最关心余江楚饭有没有好好吃的那个人。当年的余江楚在最关键的时期遇上了家庭变故,张老师担心余江楚出什么事情,几乎天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直到余江楚拿着通知书去学校报道。不仅如此,张老师还时不时地“电话查岗”督促余江楚耐心完成学业,偶尔寄些夹着钱的“临夏特产”给余江楚。尽管这个张老师也是个刚刚组建家庭的一家之长,手里并不怎么阔绰。
所以,在余江楚心里,比起那些在余江楚家出事时躲得远远的却在余江楚出名后纷纷登门拜访地亲戚,张老师才是真正的“亲人”。张老师的妻子身体孱弱,所以两个人一直都没有生孩子。余江楚后来还特地托了关系把恩师一家接到上海来寻医问诊,最后喜得千金归。
余江楚吃饭的时候,张老师家的小姑娘就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余江楚看。看了好一会儿,悄悄的在爸爸耳朵边说:“江楚哥哥长得真漂亮!”
“玲珑呀,形容男生要用潇洒帅气,漂亮是用来形容大姐姐的。”张老师是市级模范语文老师,所以习惯性地纠正了自己小女儿的用词。
“哈哈哈,哎呀,玲珑真乖,明天我们去逛街,给你买玩具好不好!”余江楚笑眯眯地看着小女孩,只觉得孩童的天真可爱胜过世上所有的珍宝。
“好啊好啊!”
“好什么好,你玩具还少吗?哥哥给你买书可以,买玩具不行哦~”
“啊啊~啊~爸爸,我想学钢琴你不让,现在连玩具也不给我买!”小玲珑说着开始撒起骄来。
张老师有些尴尬地看看余江楚,解释道:“不是不买,是她还太小。钢琴也不是说买就买的,怕她三分钟热度,我买了她又不学了。想先让奶奶带着去少年宫练习一段日子再决定。”
“想学东西是好事啊,我送玲珑一台大钢琴好不好!”余江楚摸摸小女孩地头说。
“哇!真的吗!那我以后就不买玩具了!也不买很多裙子了!我有钢琴就好!”
“老师,玲珑挺懂事嘛!连玩具都不要了!”
“不不不不,江楚这个真的不行。钢琴又不是什么一套乐高一个布娃娃,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张老师连连地摆手拒绝。
“客气了,对我来说都是小钱。老师当年帮过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还不完。”
“你已经帮了我够多了,够了真的够了。”
虽然张老师极力拒绝,但是余江楚还是去了市区买了一架又大又亮最重要是非常贵的钢琴送到了张老师家里。
琴行的老板送完货,还自言自语道:“临夏这种小地方,我还以为这台钢琴卖不出去了呢!没想到,真的有人买走了!”
余江楚花完钱就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学校门口,坐上了那辆熟悉的公车。
他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上来又下去,满脑子都是当年喧嚣却明亮的青春。
而另一边,真在码字的宋悦突然就收到了一条微信。
“你男朋友上热搜了!”
宋悦立刻惊出一身汗,余江楚有怎么了!
然而她打开微博,却看到“余江楚临夏高中”。宋悦往下翻了翻,原PO是个女高中生,她发了几张余江楚的照片配文:“惊了!放学回家的公车上偶遇了TOOOOOOOP STAR!吸一口仙气,我春季联考肯定能考进年纪前100了!”
宋悦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说道:“害……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