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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比试

天气渐渐的暖了起来,林桐那股急于突破的冲动愈发难以遏制,幸好他性子沉稳,始终保持着清醒,平日里冥想修炼与家人相处都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无人知晓他的情况。

春风吹了整整三天,吹的树影倾斜沙尘弥漫,也吹的居民不想出门,可树芽却是悄然冒出了枝头。家人因为担心他的病症不想让他出屋子,可他们不知道他此刻几乎憋的要炸了。冲到了院中,尽管有些料峭春寒,可他有一种解放了似的舒适,他在院子里呼吸着凉凉的空气,直觉得全身舒畅,长久积压在心头的那种压抑终于有了些许舒缓。

他重新恢复了清明后,看到了光秃秃的枝头冒出的嫩芽,一道灵光划过他的脑海,不顾母亲的拉拽,挣脱了母亲的手冲出了家门一路狂奔,向着后山里冲了过去。

他在冬季里积压的苦闷压抑有多少,此刻爆发的冲动就有多少,一直跑到了山林深处才停下,尽管肺里像有把火在烧,烟熏火燎的令他不住的咳嗽,可他还是想大笑,通了,真的贯通了,他这么多年的辛勤修炼终于有了成效,他真的做到了驭物境界。

他的念力与四周的植物产生了共鸣,尽管在外人看来没有什么变化,可在他的感知里,一棵树上的嫩芽绽放了,远远超过了其他植物。

回到家的他被母亲数落了一顿,幸好林山护犊子替他说话,乔晓芳才没有继续揪着不放,一家人的日子再次恢复平静。因为林桐近几日时常进入后山练功,林山在晚上突然问林桐,“桐儿,你打算开始报仇了?”

正在吃饭的乔晓芳与林瑶均将目光投了过来,林桐抬起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点头。

“好,这才是我林山的儿子,虽说可能得罪主家,可我们一家人也没有哪个人能欺负。”林山赞许的点头,“你需要些什么跟爹说,爹帮你去弄。”

“我要一对刀剑。”林桐直接提出了要求。

距离自己突破境界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刀剑技艺也算恢复的差不多,唯独术法方面却是进展缓慢。在不断的自我思考后,他找到了自己的问题,他的心真的太大了,大的有些不切实际了。虽说术业有专攻,可他不想放弃自己原有的优势,所以,他开始思考合适的解决方案。

在苦想了三天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方案。

他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去推理,去实践,去执行,他终于完成了一颗种子。

这是一颗集中了他能够找到的植物的精华炼成的种子,凭借着这颗种子他可以种出曾经接触过的植物。听起来这个术法似乎有些鸡肋废物,可他的修炼之路却是与这样的能力有关。

有了这颗种子之后,他更是如痴如狂,每日都要用它演练研究,为了增加种子的力量,他以残忍的方式吸摄了几株千年老树的精华,种子的威能顿时大涨,可他的目的不是种出大树来,也不是种出一片大树,而是解析出生命的根底。有着前世的记忆,令他的想法与常人有着根本性的差异,他要走一条前人没走过的路。

在种子不断吸摄不同植物的精华,研究它们形态变化的差异以及优势之际,小镇的盛事也悄然而至。

小镇的三家势力只是平民势力,与贵族王室根本不能相比,与衔令使势力更是无法比拟,小镇所属最近的浩澜城统辖,作为浩澜城之主,司马家可是名副其实的黑石级衔令使,不仅家主是一位玄妙境界的武者,底下还有众多高手追随依附,每三年挑选资质出众的少年男女进入司马家进修。不说进入浩澜城建立自己的势力,单说其中收藏的上乘武学,对于武者就是十足的诱惑。若是得到大人物的青睐,对于家族的发展帮助自是不言而喻,是以,三家想尽办法培养年轻子弟,想要得到司马家使者的肯定,顺利进入司马家进修,以此为跳板发展家族力量。

不过,来使究竟选不选自家的子弟,选一个还是两个,抑或一个都不选,都取决于来使的决定,是以,有什么本事在这次大会上使出来,只要足够惊艳,相信会得到来使的肯定,从此平步青云,咸鱼翻身。

比试大会的内容分为两部分,一个是狩猎,一个是比武。

狩猎就是在镇上的猎场里各自狩猎,猎取的猎物越多越好得分就多,与随后的比武成绩一起评估。毕竟,即使是黑石级衔令使也有着敌人,培养这些年轻俊杰可不是做善事的,而是为了保护司马家成员养的鹰犬,弓马骑射要样样精通。

除了三家精心培养的直系子弟外,还有旁支子弟里有自信胜任者,甚至镇上居民家也有人参加,足足数百人争取寥寥几个名额,淘汰的难度可想而知。

凡是二十岁以下的少男少女几乎全参加了,林瑶更是自信满满的报了名,林桐则作为亲友团前往声援。

进入猎场,拿到猎场配发的弓箭,司马家派来的人手负责计数,几乎没有什么繁琐的程序,只是管事交代了一下规则,一声开始就开始了比试大会。

毕竟这样的盛事过去已经举办过多次,大家对那些规则早就耳熟能详。

不许彼此攻击,但有相互攻击者即刻取消其资格,不许抢夺彼此猎取的猎物,一有发现即刻驱逐,取消先前成绩等等,这些规则无疑是为了保障比试的公平,奈何总有些人想办法利用规则来陷害比试者,比如故意阻拦妨碍对手,甚至去撞对手的箭,令对方被驱逐或是取消资格。

随着几次比试大会的进行,三家都掌握了一些针锋相对的办法,这场小镇所有人的盛事成了三家彼此争夺的名利场。

一家人到了现场只见这里人山人海,前来看自家孩子的父母占了大部分,林山与林桐紧张的看着场中情况,只见三家的子弟将猎场圈了起来,那些没有背景的平民子弟只能在场中干瞪眼,却是无计可施。最令他们着急的是林瑶也在其列。

“哎呀,这些卑鄙的家伙。”林山急得直拍大腿。

“别急。”林桐却是将外衣脱了,向着猎场里冲了过去,林山看到儿子这个模样哪里不知道儿子想干什么。

“小心啊。”

他挤到了猎场入场门口,“我要报名。”

一名中年男子络腮胡子须如戟张,上下打量了一下,“为什么现在才来?”

“我记得比试好像没有规定报名时间吧?”林桐虽然对这个比试没兴趣,可他为了林瑶还是研究过规则,知道比试的时间有三个小时,从开始到结束并没有规定,哪怕结束之前报名参加都可以,之所以比试之前都报名完成,是大家为了抢占先机,利于布置而现成的惯例。

中年男子瞟了他一眼,命人给他拿来了弓箭,是上好的牛角弓,他试了试弦,羽箭也没有问题,点头大步进入场中与小妹会和。

“哥,你怎么来了?”林瑶过来亲切的挽住他的胳膊,笑逐颜开。

“三家玩的太过分了,给你们支支招。”林桐直说来意。

“你有办法。”那些平民子弟将目光转向了他。

“各位,敢不敢玩点大的?”林桐脸上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挑衅的歪头看着众人。

“你说。”一名身躯粗壮的青年一手挽弓,一手执箭,粗声粗气的询问。

林桐一挥手,大家凑过来围成一个圈,大家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大家各自退后,相互面面相觑,看到林桐拉着林瑶往猎场入口处走,大家转身向着猎场各个角落冲了过去。

见到大家都不见了,林瑶一头雾水的看向林桐,“哥,你给他们出了什么主意啊?”

“放火。”林桐回答。

“放火?哥你疯了?”林瑶大叫。

“放火这是疯子能想出来的法子吗?”林桐反问,“我只是借机打乱三家的封锁,让你们可以公平的比试。”

“这个猎场可是祁家的,你把这里烧了,他们能善罢甘休吗?”林瑶此刻心绪全乱了。

“呃,如果没有把那些小子忽悠住,我当然得亲自动手,不过现在嘛……”林桐一脸痞赖的表情,“就不关我的事了。”

林瑶一脸呆滞,“哥,你好阴险啊。”

虽说忽悠了其他人,可烧火还是要做的。捡了一些干柴点燃弄出了滚滚浓烟,很快,猎场里四处都冒起了浓烟。

“唔,烧起来了。”林桐一副幸灾乐祸的架势,“老妹,准备放箭。”

“哥,你怎么办?”林瑶见到一处处火头冒出来,心头满是担忧。

“什么怎么办?那些火又不是我放的。”林瑶还是低估了林桐的无耻。

猎场里的大火很快连成一片,观众席里的居民顿时一片惊呼,而在距离猎场五百步开外的一座原木小楼里,也有人关注到了猎场的情况。

“猎场那边失火了。”一名少女素雅的临窗斜倚,毫无波澜的告知另外的几人。

“混账,”一名略显肥胖臃肿的花甲老人从座椅上弹坐起身,“他们竟敢在我的猎场放火。”看着老人脸上跳动的肥肉,另外几人笑了。

“看来黑岩镇今年的比试很有看头啊。”一名身着文士长袍的中年男子却是端着骨瓷酒杯,脸带笑意,“祁家主不必着急,让他们自由发挥吧,鄙人相信这次比试一定会出人意表,所有的损失我西门家会赔偿。”

“鹿先生,有这个必要吗?”林家家主林朝崧面带疑惑之色。

“各位应该知道,我司马家立足浩澜城已有数百年,虽说以修行为主,可我司马家负责镇守一方,自然要震慑宵小,奈何这些年武道天才挑选了不少,能够带兵打仗,决定策略的人才却太少了,”文士鹿先生看着猎场方向浓烟滚滚,脸上却是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希望今年可以有些惊喜。”

“不过,真的有必要这样吗?”窗边少女一脸漠然,看着猎场里的情况顿时一片混乱,却是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三家这些年来借用力量各自圈地猎取,虽说没有触犯规则终究对他人不公平,想要打破三家的封锁,不仅要出计奇特,还要有包天的胆量,看来,今天猎场里混入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啊。”鹿先生笑意更浓。

“去查,这把火谁放的。”窗边少女冷漠的下令。

“是。”祁家家主祁梦尤正要离去,鹿先生却是叫住了祁梦尤。

“慢着,是抓。”

听到鹿先生的话,祁梦尤顿时一头雾水,又看了窗边少女一眼,见其没有发话连忙下去追查去了。

随着猎场里四处火头直冒,三家的圈子顿时乱成一团,其中的野兽因为惧火而慌不择路的横冲直撞,那些试图维持猎圈的三家从人,顿时被那些猎物冲撞的乱七八糟,这下那些平民子弟可乐疯了,纷纷张弓搭箭抬手发射,野鸡兔子,黄羊野猪纷纷中箭,而负责计数的人员顿时在册子上登记,而三家子弟此刻却是要疯了,野兽失去了掌控四处乱跑,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林桐带着林瑶开始顺着兽潮开始了狩猎,他们这里是唯一没有着火的地方,野兽也只能往这里逃跑了。林瑶虽然武力强大,平时也极为注意骑射的训练,此刻箭无虚发,快速收获着猎物。可是,她的射术是与父亲林山学的,旁边的林桐却是自学成才,此刻张弓搭箭连连发射,看似有些漫不经心,实则射术比妹妹还要厉害。只是因为练武方面一直不甚理想,他没有跟那些同龄人玩耍,平常都是一个人混迹于山林,就连林山都不知道这个儿子的射术如何,现在却是第一次展现在众人眼前。

两兄妹射杀猎物的速度非常快,随着猎物越来越密集,林桐开始了五箭齐射,箭无虚发,林瑶见到林桐这么生猛,心里的压力一下子提升了一大截。

几只鹿突然出现,林桐招呼妹妹一声冲了过去,两人各自一箭射倒一头,林瑶正要抬手射杀跑的最慢的那头,林桐却是制止了林瑶,“住手,”林瑶却是已经射出了那支箭,林桐抬手一箭射中飞出去的那支箭,将其打落一旁,“那只母鹿怀了崽,让它走吧。”

林瑶看了林桐一眼,不再追杀那些鹿,看到树梢飞过的几只鹰隼,两个人抬手就是一箭。一只野鹰中箭落地,统计员上前查看,林桐的箭。

林桐叫住了统计员,两个人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林桐似是满意了点点头,与林瑶一起去往别处狩猎。

“可恶,这些贱民竟敢放火。”司家的孙少爷司童山此刻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不绝,不仅衣服烧毁多处,头发也被烧焦了一大半,横肉满生的脸上尽显凶恶,边上参加比赛的随从们不敢出声。突然,他们看到正在快速收割猎物的林桐兄妹,心里的无名火更是难以遏制。

“哼,我们被火烧的惨兮兮的,他们却在这里悠闲的狩猎。”司童山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去,把猎物都抢回来。”

“少爷,抢猎物会取消成绩的。”随从连忙规劝。

“你爷爷的,本少爷不知道?”司童山给对方脑袋一巴掌,“我让你们缠住他们,本少爷去狩猎。”

“是。”一众随从立即冲向了林桐两人,听到脚步声,林桐转头看向那些冲来的司家随从,二话不说拉起林瑶向着一边逃走,边跑边大声喊叫。

“救命啊,杀人了。”叫的凄惨绝望,两个人前边逃跑,后边一群人抓着弓箭追赶,怎么看都是在追杀他们,很快负责场中秩序的队伍冲了出来,将这些人拦了下来。那些人被场中护卫拦下,想要解释却是发现难以解释,虽然说阻拦并不违背规则,可是,有人生命受到威胁还是要盘查的,这些人都被带离了场地,暂时一段时间是无法进入猎场了。

见到兄妹二人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自己的手下,司童山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可是,现在只能靠自己一个人去狩猎了。

司童山想了一下,却是收起了弓箭突然袭击向林瑶,一掌带着一股沛然之力直击林瑶后背。林瑶本来就十分戒备,司童山悍然出手之际,她就觉察到了。转身左手架住对方的手掌,右手朝着对方回敬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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