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3 年 10月,法国侵略军向越南北部发动了突然袭击。
法国驻越交趾那总督堵白雷命令海军中尉安业带领六十余人扫北。你或许以为我写错了,是六十余人吗?没错,是六十余人。法国为什么这么不给越南人面子呢?派了六十余人就想侵略越南北部,你叫当时的越南国王阮福时脸往哪儿搁啊?
堵白雷为何这么大胆?因为法国已经占领越南南部,对越南是了如指掌。越南当时吏治腐败,公开卖官,军官也一样,他们不是保家卫国的钢铁长城,相反是腐蚀肌体的蛀虫,这样的军队连纸老虎都算不上,充其量是纸老鼠,何惧之有?其次是越南军队装备差,越军还处于冷兵器时代,与现代化装备的法军不在一个频道上。因此,安业虽然率领区区五六十人,一样有信心百万军中取越帅首级。事实也的确如此。
安业带领军队来到河内城外时,越南的河内巡抚阮知方还有几分嘴硬,派部队出城阻止安业。但是当安业命人架起大炮,连轰三炮,豆腐渣工程的城门就被轰倒了。越南也有豆腐渣工程吗?有,自古贪官都爱吃豆腐。不仅城门倒了,人心也倒了,腐败无能的政府在人们心中自然是豆腐渣。炮声就是越南军队的逃亡令,一听炮响,士兵自作鸟兽散。法军的炮声响到哪里,胜利就到哪里。就这样,安业带领这区区六十人,就像钢刀插入越南胸膛,1873年(同治十二年)10月顺利接管河内城。
接下来安业又派出中尉海尔涛带领20名士兵和两挺机枪,两门小炮,攻打海宁、南定等省。谁知这些地方的驻军成了惊弓之鸟,一听说法国军队来了,弃城而逃,海尔涛不费一枪一弹接管了海宁和南定省,后来又占领了宁平省。就这样,安业团队一路轻松占领了河内、海宁、宁平、南定四省。
越南王阮福时听到这个消息如同艾滋病人得到确诊的消息一样,死亡是注定的,苟延残喘一天是一天吧,只要能活命,怎么着都行。他作为国王也很清楚,越南在法国人面前,就如羔羊与猛虎,只要对方有了食欲,自己只能任其宰割了,怎么办?割地赔款吧,这是第一反应。当时的越南官员基本上都是一个德性,欺软怕硬,在本国臣民面前,残暴胜过桀纣,在外国列强面前就像一团棉花,浑身找不到一块硬骨头。
阮福时接着派出大臣新宁总督阮廷肃,协办大学士、礼部尚书黎竣,协办大学士阮文祥三人为谈判代表赶赴河内谈判。说是谈判其实就是给法国人送钱送地。
阮福时为什么没有找他的主子中国呢?越南人有个毛病,不见棺材不掉泪,法国毕竟没有打到首都顺化。另外阮福时虽然知道中国比他的拳头硬,但是,平时不当着中国人的面总是饱胀的不得了,甚至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所以下意识中他并没有想起中国。等把代表派出去,稍微缓和了一下,阮福时也考虑过是否向中国求救,在他眼里,大清也是欺软怕硬的混子,我年年给你交着保护费,你却只拿钱不办事,你不仅不给我办事,我还在这里给你挡着法国人,哪有这么好的事?应该让法国人把手向北伸一点,你大清朝跟法国人说话去吧。还有,他也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向中国求救,把法国人打败了,中国军队不走怎么办?如果中国军队战败了,法国人知道越南人不听法国的,到时候变本加厉怎么办?所以,先去谈判看看什么情况,只要法国人不夺我的皇位,就先不向中国人求救。就这样,阮福时坚持谈自己的判,让国人说去吧。
谈判代表到了西贡,当即被关了起来。这三个谈判代表开始还趾高气扬,你们法国人懂规矩吗?两国交战不杀来使,你凭什么关我们?西贡副总堵霍道生哈哈哈大笑,跟我说这些,我关你怎么了?我是流氓我怕谁?我的地盘我做主,咣咣,一个人两巴掌。巴掌过后,脸上露出的是笑容,心里留下的恐惧,身上落下的是毛病,黎竣天天做恶梦,阮文祥大小便失禁,阮廷肃说话哆嗦。
这期间,驸马、大学士、北坼军务督办黄佐炎请刘永福的黑旗军(中国的一支军队,后面还要细说)出山,在纸桥设伏打败安邺军队并斩杀安邺。这下子霍道生找到理由了,对这三名谈判代表变本加厉,迫使黎竣三人团完全臣服。
1874 年 3月,三名代表完全按照法国人的旨意签订了《法越同盟友好条约》,即第二次西贡条约。条约规定:越南南部全部割让给法国;开放河内、海防、归仁和红河贸易,允许法国在这些城市设置领事馆;法国享有红河航行自由权;法国监督越南外交;法国侨民在越南享有治外法权。
条约签订完,法国驻越总督堵白雷连叫了三声“好”。阮福时也叫了三声好,因为在他看来,只要侵略军退却就是胜利,把法国引到中国面前就是目的。
侵略永远在路上,后来法国又打起了北坼的主意。1879年8月18日(光绪五年七月一日)上任的法国海军殖民部长游列居波利(兼任西贡海军殖民部长)是个疯子,侵略是他的嗜好,战争是他的泄欲手段。他极力推动武装占领越南北坼。
越南当时分为北坼、南坼、左坼、右坼共30个省,北坼包含河静、海阳、广安、清化、义安、南定、宁平、兴安、河内、谅山、北宁、高平、太原、山西、宣化、兴化16省,南坼包含平顺、富春、广和、边和、嘉定、安江、昭笃、河仙、永隆、祥定10省,左坼包含广治、广平2省,右坼包含广南、广义2省。
游列居波利几次游说当时的总里茹费理。1880年初,这件事被当时的大清驻法公使曾纪泽窥探到了。曾纪泽火速报告总理衙门,因为当时法越表面上相安无事,那些一张报纸一杯茶的朝廷大臣不愿意理这事,慈禧大姐大忙着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一心一意搞洋务运动,当时并没有引起朝廷的重视。直到1881年11月,法国总理换成了不用大脑考虑问题的刚必达,逼迫议院通过了游列居波利提交的越南作战计划书,这时才引起大清的重视。北坼与中国云桂接壤,可谓唇亡齿寒,明眼人一看便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紫禁城的静谧又一次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