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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风铃老者

第二天清晨,天方破晓,南滨城外有数骑长相奇特的白马狂奔而来,白马的背上虽坐着人,跑起来却比一般的马还要快数倍,眨眼的功夫,数十里之遥的南滨西城门便已遥遥在望。

轮值守门的几名卫兵才刚刚把门拉开,忽然迎面飞来数道呼啸而来的影子,倒霉吃了些许灰尘不说,甚至险些被狂奔而来的马匹掀倒。好在这些马似乎受过专门训练,加之天赋异禀,身姿灵活无比,倒没有真的撞到什么人,只不过因此而让人产生些惊吓却是不可避免的。

骑马的人似乎很急,进了城后竟丝毫没有让马减下速度,卫兵们也才堪堪反应过来,便听到了一道渐行渐远的银铃女声传来,“不好意思,让一让……”

至于这话是对谁说的,卫兵们很有自知之明地认为不会是对他们说的,毕竟人都已经消失了……

大清早遇到这种事,卫兵们第一时间竟不是感到愤怒,而是惊叹。守了一辈子门,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啸风马。

西方有马,独角,踏风而行,其形如魅,如风亦如电,是为啸风。

《西荒经》中异兽篇对啸风马的描述或有些言过其实的地方,但大体说出了啸风马的特点。风一样的速度,风一样的身姿,这种只生活在卫兵想象中的珍稀品种,对速度极度自傲,传说能轻易甩下声音的生物,会因为速度快而撞到人?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人比这种马的反应还快,并且主动撞上去。但这种可能,说实话,卫兵认为比啸风马撞上人的概率还低。

所以,他们只是平白遭了一遭完全没有必要的惊吓?

卫兵顿时觉得此生无憾了,可惜没有和这种传说中的马发生什么肢体接触,不然就更美了。

在卫兵还在后知后觉地抱起莫名其妙的想法的时候,向来拥有着速度之王之称的啸风马却在前方转角处忽然受了惊吓般骤然停下,四肢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着。

啸风马背上的豆蔻少女凝视前方,能让这两匹天生极速的啸风马都感到害怕的,前方必然有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是谁?”少女叱喝道,目光虽然依旧直视着前方,可全身的感知却是朝着左右两边散开,右手更是托起,掌心光华流转,一道道神秘奥妙的符纹不停旋转,仿佛下一刻就会忽然散开。

然而,回答她的依然是寂静。

“小姐……”少女左手边的侍女望过来。

“别说话!”少女忽然制止,耳朵却在这时侧向一边,似乎在凝神倾听什么。

侍女见状,也有样学样地集中精神听起来。

侍女刚开始什么也没听到,到了后来,隐约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规律地响着。

“叮铃,叮铃……”声音似乎变大了些,侍女渐渐听清了那声音。

“是铃铛!”少女说道。

“铃铛?”侍女呆呆地望着前方,耳边传来的铃铛声越来越响,渐渐地甚至有了别的声音,而且和铃铛的声音一样有规律。

“笃,笃,笃……”

木杖敲击地板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多时,侍女便看到前方一个老者拄着木杖从某条小巷中拐了出来,那木杖上挂着两个风铃,随着他的每一次走动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少女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似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但很快,她又放弃了,因为这个老者实在太普通了,身上没有一丝真气波动,除了木杖挂着风铃有些奇特外,上上下下没有一处起眼的。

少女不再去关注他,任凭老者与之擦肩,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前方的街道两旁。

让少女感到奇怪的是,自从那老者出现后,胯下的啸风马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再躁动不安,仿佛那股令人心惊的气场忽然间烟消云散了。

“走路小心点,小姑娘!”

就在少女渐渐消去警惕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在这静谧的清晨中显得十分突兀。少女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回头,背后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怎么了小姐?”侍女问道,跟着回头看去,却仿佛发现了什么奇特的事情般惊疑起来,“咦,刚刚那老爷爷呢?”

“不知道……”少女怔怔望着后面,手心处光华流转的符纹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起早已散去。

“走吧。”少女恢复情绪后说道。

“去哪?”侍女问。

“南滨学院。”

禁区。

湖水翻涌,仙湖湖底一个巨大的漩涡缓缓转动,将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搅得水浪翻腾。枭站在湖边,望着这十几年来从未发生过这种变化的湖水神色凝重。湖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但是,他们绝对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先是罪盟的人插手将一个愣头傻小子送进结界来,后来组织更是暗示将警戒提升到最高一级,如此多变之秋,仙湖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异变,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实验必须终止了!

在此苦心经营了将近二十年的枭早已预感不妙,在决断上也十分果断,马上对身边的人下达了转移的命令。

然而,没过多久,枭的手下去而复返,急匆匆赶来说道:“大人,地下能量波动十分异常,传送法阵无法正常启动!”

“什么?”枭转过身,终于将目光从湖面收了回来,向来处事不惊的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安。

他下意识地将注意力聚集到仙湖中的巨大漩涡上,尽管没有任何依据,但他有一个直觉,法阵的失效与今日忽然出现的巨大漩涡有关!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在这呆了二十年的他异常清楚,禁区内所有的天地能量都被笼罩在这片区域上的净天释厄结界所影响着。无论什么结界,哪怕再高明,它的运转始终需要能量,净天释厄结界之所以能维持二十年而强度不减,就是因为这片区域蕴含着磅礴的能量,这些能量来自于当年的仙湖之光。白敬山以其高深的阵法造诣,在仙湖之中设下能量转化大阵,利用湖水吸收拘禁海量的辐射能量,为结界提供充足能源的同时,也在耗散着禁区内的辐射能量。当年白敬山就是想通过这种手段来净化所有的辐射能量。

所有的能量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不影响结界的运转,为了避免被白敬山察觉,组织当年布下的传送法阵也是依据禁区能量的流动特点而设计的。眼下法阵失效,很显然是因为能量的异常而引起的,最糟糕的是结界的阵眼在湖底之中,这巨大的漩涡即便没有破坏阵眼,但它所引起的能量异常定然会让白敬山有所察觉!

这是他最担心的,不久后,来自洪武学院的诸多阵法高手,必然会现身结界查探原因,所有的实验必须在这之前完成转移!

“通知组织,准备实施撤离计划B!”枭对背后的手下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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