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菏出了北府,那开心得嘴巴裂得比蛤蟆的嘴还大。进了梧和酒肆,拿着自己的银袋给阿奇:
“阿奇,今天本少爷高兴,好酒好菜好生招待大家。”说完便回了房中,小心擦拭着他的宝贝琴们。
晚饭时间,阿奇进了房间,说:“少爷,大小姐回来了。”
“什么?”南菏站起来,不可置信。
“我说,北大小姐,回酒肆了。”阿奇又重复了一遍。
南菏不顾琴了,去北欢黎在酒肆的房间门口,门没关,南菏站在房间外看见北欢黎在屋里拿着扫帚打扫着。阿奇跟在南菏身后,见到北欢黎打扫,进了屋子说:
“大小姐,这些打扫的事交给我们下人来做就好。”
北欢黎的房间毕竟是姑娘家的房间,阿阿奇也没有进来打扫,也没有请人来打扫,灰尘还不少。
北欢黎把扫帚给了阿奇,走出房间掸掸身上的灰。
南菏问:“你怎么回来——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回酒肆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我房顶上那么大一个洞,晴天还好可以看星星,若下起雨来,你是要我看瀑布吗?”
南菏想起北欢黎屋顶的大洞,抱歉一笑,说:“我明日请人去修补。”
“不用了,府上已经让人去修了。”
“北府上没有其他的房间吗?”南菏刚问出口,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北欢黎一愣,她还以为南菏盼着她回来呢,低头说道:“我睡不习惯其他的房间。”
“回来也好,回来也好。吃饭了吗?我让厨房炒几个菜。”南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是林捷:“南公子,今日在府上没看见你,听说你去了北府。我又去北府,说你两又来了酒肆,我转了这么大一圈才见着你们俩。”
“林二哥客气了,叫我阿菏就好。”南菏说道。
“好好好。”林捷应道,又面对北欢黎说,“阿黎,你还想去问问你,你生辰打算怎么做?”
林捷说着,还悄咪咪地碰了碰南菏,南菏疑惑地看着他。
北欢黎见林捷、南菏二人的小动作,好奇他俩现在怎么熟,只是答道:“像往常一样,些许亲朋好友一块吃吃饭,热热闹闹就行。”
林捷又碰了碰南菏,南菏恍然大悟,说:“那那那个,那个啥?”
“啥啥啥啥啥啥啥?”林捷无语,向北欢黎解释说,“阿菏说等你生辰了,咱们一块去城外走走。”
南菏满眼疑惑:我什么时候的决定?
他也不知道出城做什么。
林捷又推了一下南菏,南菏只得“嗯嗯”应道。
北欢黎问:“林二哥,我们正要吃晚饭,你过来一块吃吧!”
“不了不了,我今日出来许久,大嫂在家中已经备好饭菜,我该回去了。”林捷说道,“我就是不放心南菏,出来找找他。”
南菏说道:“今日出来着急,忘给林二哥留信了,是我的疏忽。”
林捷笑道:“见你们安好,我也就放心了。那你们吃好喝好,我就先走了。”说着就告辞离开。
在酒肆外的车夫等待着林捷出来,把林捷扶上车后,问:“少爷,你对北大小姐关爱有加,是人都能瞧出你对她有情,你为何不去北府提亲,反而让给南家少爷?”
“她缺的是对她有情的人吗?”林捷掀开车帘,“她缺的是能让她有情的人。”
“可是少爷您都没争取过,你又怎么确定能让她有情之人是南家少爷而不是您呢?”
“这事是你该管的吗?”林捷懒洋洋地说道。
“奴才多嘴了。”车天闭上嘴开始赶马车,林捷放下车帘,坐在轿中闭目养神。
没人能说清楚有情是什么东西,男女之间不过是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说成为夫妻是因为有情,不如说是有伴来得贴切。
林捷不知道自己对北欢黎是怎么一种感情,许是呵护、许是怜惜,若说有夫妻之情也是过了。
入夜,南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翻转的声音吵着榻上的阿奇也睡不安心。
“少爷,你怎么还不睡觉?”阿奇睡意正浓,非常生气南菏的不安份。
“阿奇,我问你,你喜欢一个姑娘,这姑娘有个男性朋友还努力的凑合你俩,你说这男子是为了什么?”南菏实在想不通林捷为何要给他创造机会。
“少爷,你喜欢大小姐就喜欢大小姐,扯我身上做什么?这男性朋友是林二少爷吧。”阿奇朦胧说着,正中南菏心事,“林二少爷对大小姐没有情呗,想找个能好好照顾大小姐的人,这不就相中你了。”
“这毫无关系的男女相处了这么久,就没有一点其他的想法?”
“哎呀!少爷!我听说书先生说,这男女之情称为爱情,而这爱情迟早上升到亲情,大小姐和林二少爷早已是亲情,无关爱情,自然也不会想着成为同林鸟。”
“那我是不是得离阿黎远点?万一我俩的感情成为亲情,那不就是拜把子成为兄妹了?”南菏一惊,想起林捷说林府早就把北欢黎当做林府的异姓小姐,那以后庐州南家也把北欢黎当作南府的异姓小姐?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知道!”阿奇从榻上起来,靠着蜡烛微弱的火光走到南菏的床边,掀开他的被子,“起来!”
“做什么?”南菏不解,却是起身坐在床沿。
“憨憨!”阿奇爬上床钻进被窝,“反正少爷你也睡不着,你去榻上睡去。”
阿奇把被子抱紧,翻转了几次身把南菏挤出床。南菏无语地看着这个不知礼数的家仆,恨不得拿出唢呐对着阿奇耳边狂吹,但又怕吵醒后院的其他人,只得委屈的躺到榻上。
蜡烛也燃尽最后一丝光明,冒了几缕看不清的轻烟,让屋子笼罩在黑暗中。南菏睡在榻上,睁着眼,彻夜无眠。
次日天亮,阿奇只觉得这一夜睡得真舒服,再一看自己居然睡在床上,少爷睡在榻上轻轻打得鼾声。他想了好久自己和少爷怎么换了个睡觉的地方,恍然间记起昨夜半睡半醒间竟抢了少爷的床!
他蹑手蹑脚地拿上衣物穿上,怕惊醒少爷起来找他算账。当他的手碰到房门准备打开时,身后传来不悦的声音:
“今晚睡觉,你不用进房间了!”
阿奇小心回头,南菏躺在榻上也没有动。阿奇对着南菏小声地说:“这会刚天亮,晚上还久着,晚上再说,再说。”
便打开门,一下子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