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好酒!”宋三小姐称赞。
“今日宴席上的酒更要上等。”北欢黎说。
宋三小姐惋惜道:“女眷的桌上没有放。”
哲语笑道:“宋小姐放心,待会有人会送酒来。”
“谁人?”宋三小姐问。
“你待会就知道了。”哲语故作神秘。
不一会儿,就听见楼下有人大叫:“哲语,你个小兔崽子跑哪了?再不出来,这北家的好酒可就得喝完了。”
“送酒的来了。”哲语笑道。
北欢黎听见声音,问:“木家三少爷?你俩不是不理对方吗?”
“吵归吵,但这情还在。只要这情在,就没有一杯酒解决不了的事情。再说这木三只是小孩子习性,可别那他的话当真。”哲语听见木淼的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老陈告诉了木淼他们在雅间中,“两位小姐,我将木三少爷请进来,不介意吧!”
“无妨。”宋三小姐说,“木三哥是自家哥哥。”
哲语便出去把木淼迎进来,看见他右手挂着两小坛酒,左手扛着哲语放在楼下的琴。
哲语忙去接琴,木淼说:“好家伙,看见美人妹妹,连琴都不顾了。”
哲语只笑着不回话,木淼走进雅间说:“呦,宋三妹也在这?看来今天这酒不够呀!”
“见过木三哥。”宋三小姐笑道。
“这是我从北府里偷出来的,听说是皇上才能喝的酒,咱们来尝尝。”
宋三小姐闻着木淼给她倒的酒,这酒香果然非同一般:“木三哥,北大小姐就在这,你怎么还偷酒出来呢?”
“我以为阿黎待在北府呢!再说这酒是给那小兔崽子喝的,也没想过你俩也来了。”木淼看见四个杯子,取过两个没用的杯子倒上,招呼哲语过来,“快来,晚了就没了。”
“来了!”哲语将琴放在一旁,过来端着杯子一饮而尽,“果然好酒!宋三小姐,你是品茗世家小姐,你可知道这酒和茶结合在一起是什么味道?”
宋三小姐正回味着酒香,答道:“公子可说的是茶酒?上古时期有人用酒泡茶,前朝的铁冠道人提出过用茶造酒,但一直无人去试。听说北叔父正在以茶造酒,没有成功?”
“没有成功。”北欢黎说道,“什么茶都试过,都没有成功。”
宋三小姐叹道:“我没随身携带茶筒,不然试试用酒泡茶。”
“楼下有茶。”哲语起身想下楼拿茶。
“别了,我喝惯了我家的茶,外面的茶喝不惯。”宋三小姐说。
哲语又坐回来。
木淼抬手,又将手放回来说:“我还想让你弹奏几曲,怎么忘了你的琴已断了三弦。”
“这会还听什么琴?和两位小姐说说话多好。”哲语说。
北欢黎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哲语就觉得心安。大概是上回哲语怒斥木淼吧,北欢黎感觉这间酒肆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人和她同进同出。
“你怎么不说话?”哲语轻声问,“今日回府太累了吗?”
“无事。”
木淼干咳几声,老陈端了些糕点上来,宋三小姐正吃着,也没管其他三人的事。
“崽子——呃,不,哲语呀!我过几日就要回江城了,你就算不来看看我,也给我写几封信,免得我牵挂你。”木淼用长辈的口吻说。
“你何时牵挂过我?你牵挂我什么?”哲语反问。
“那我可牵挂你了,每日担心你是否吃饭、是否穿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说不下去了。”
北欢黎问:“木三哥,你不去徽京吗?”
“这去徽京的事,还轮不上我木三呢,我去反倒让爹娘嫌烦。”木淼说,“宋三妹,你去徽京吗?”
宋三小姐已经喝着昏昏沉沉,笑着问:“徽京?去徽京干什么?爹爹没让我去徽京。”
“北家这回,由我上徽京。”北欢黎说。
宋三小姐一惊,酒也醒了,说:“不行不行,爹爹说徽京的皇上是一匹狼,不能去招惹。北家为什么要你去?我要和北叔父说说。”
“罢了罢了。”北欢黎拦着宋三小姐,“我还没去过徽京,去见见世面也是极好的。”
宋三小姐回来坐好,说:“好吧,那你从徽京回来,记得去杭州找我,我带你去采茶。”
“宋三妹,这得说个先来后到,我已经请阿黎去我木家做客。”木淼说。
哲语听罢,说道:“阿黎,你可别忘了,楚四爷要成亲,还请你去江右呢!”
“是呀是呀!”木淼酸溜溜地说道,“没准南家还请你去做少奶奶呢!”
北欢黎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哲语说道:“木三,你喝醉了!可别胡说。”
“去去去,我和阿黎说话,你别搭嘴。”木淼说,“阿黎,我……”
“我乏了,想回去歇歇。木三哥,麻烦你待会送宋三小姐回北府吧!”北欢黎戴上面纱走了出去,哲语也跟着过去。
宋三小姐喝着酒说:“乏了就睡,我自己能回去!”
“阿黎!”哲语跟着北欢黎下了楼,又去了后院。
北欢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哲语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北欢黎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哲语又问:“你回北府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高兴?”
北欢黎还是站在那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哲语。
“那我送你回房吧!”哲语说。
北欢黎点点头,走回房间,哲语就在后面跟着。两人一路上什么也没说。
北欢黎走到房间门口,看着哲语。
“进去吧,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北欢黎微微福身,进了房间。她进房间后,挡在门后面,面纱从脸上掉落,她大声喘着气,仿佛要窒息一般。
哲语在门外听着,问:“阿黎,你还好吗?”
“无事。”屋里只传出两个字。
北欢黎摇晃地回到床上,眼泪从眼角滑落,她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情绪波动这么大。她想哭,但又不想有人看见她哭,她只能在房内微微抽泣。
哲语在屋外听着屋内有人在哭,可是他不知道现在要做什么,是冲进去看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就此离开?
他在屋外站着,如同一棵白杨树屹立在那,不说话,也不离开。听见屋内没有动静,他才转头离开。
当他回到酒肆后,发现木淼带着宋三小姐回去了。他相信木淼是正人君子,很放心木淼送宋三小姐回家。
北欢黎这一睡,就到了二更天,她披着披风走出房门。
入夜微凉、夜深人静。
路过哲语的房间,他房间还亮着光,隐隐约约传来翻书声。
又听见阿奇说什么琴弦、快睡,随后听见哲语说先睡、出去。
“吱嘎”一声,哲语打开了门看见一个人打着灯笼在门外,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北欢黎。
哲语左手拿着书,右手举着灯笼,走过去问:“阿黎?”
“今日睡久了,出来走走。”北欢黎说。
“哦,我睡不着,去酒肆里看会琴谱。”哲语说,“阿奇今晚上也回来,我怕闹着他。”
“一同去吧!”北欢黎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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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冠道人:苏轼(查资料得知,苏轼有过以茶酿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