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听着树林里,是飞奔时泥水飞溅的声音,声音由远到近,由近到远。大概有着四五个人的样子。
“好像没发现咱们。”宁归低声说道。
“嘘!别说话还没走远。”一名镖师低声责怪。
宁归侧耳听着外面,除了小雨淅淅沥沥落在地面的声音,也就虫子和青蛙的声音。之前的脚步消失了,宁归不清楚人是不是已经走了。
脚步显得很疾,光靠这个无法判断是敌是友。有可能是之前掉队的镖师,甚至是何老赶了上来。但大概率是另外自己不知情的敌人。
“走吧!”大概等了有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李晓才领大家走出山洞。
李晓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盒子里有个珠子。看了会李晓作出判断。“我们要去的方向在东南方,那些脚步也是往东南去的。晚上这么黑跟着很容易撞上。我们先往东边去,等天亮些在拐回去。”
“这是什么?”宁归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看着挺神奇的。
“阳气珠,辨别方位用的。盒子底部有个小凹槽,把珠子滚进去,然后输入能量就会往东边滚出来。也算是个稀罕玩意吧。”李晓如此解释。“送你了,我刚好有个备用的。”
“那我不客气了。”宁归把盒子卷在何老送的那本书中间放在怀里。
众人重新穿上蓑衣,戴上斗笠。小易想背起李晓但又被阻止了。
“不必了,你还是保存体力战斗吧。”李晓拒绝的非常果断。
队伍以相对较快的步伐在树林里穿行,但十分小心。毕竟之前有一支不知敌我的队伍跑到了他们的前面。密林里几乎没什么光亮,全是靠着化虚为实境的小易开路。
宁归试着将能量运行到双眼,发现能量在靠近脑部后运行就给人凝涩的感觉,十分缓慢。不过奇异的是能量聚集在眼部后,眼睛感觉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很舒适。除了舒适外并没有增强视力的感觉,只是不再那么疲惫。
脚踩在淤泥和腐叶混合的土地上嘎吱嘎吱响。周围一片寂静。现在宁归才有体会到寂静的森林中的感觉,就像是以前跟着老猎人偷偷的跟在猎物身后一样,小心翼翼的,聚精会神的。
也就没一会,本来就淅淅沥沥的雨停了下来。但还是有不少攒在树叶上的水滴打在斗笠上。雨水滴了一会宁归觉得有些异样的违和感,说不出来是哪里。现在和狩猎的时候一样,没什么不同。
和狩猎时一样!突然宁归想起了什么。在追赶受伤的猎物时,老猎人会在猎物周围撒上一种粉末,这种粉末能略微的麻醉作用。周围的虫蛇会在吸入粉末后陷入沉睡,而猎物的神智也会因此而麻痹!而现在虫鸣声居然一点都没有!
这很不对劲,必须和李晓说。宁归拍了拍李晓的肩膀,附在李晓耳边小声的说:“虫鸣声消失不见了,我们身边跟着人。”
“随机应变。”李晓面不改色,视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只是轻轻的摇摇头。
宁归似乎是明白了李晓的想法,敌在暗,我在明。在不知情况的现状下只能等对方暴露,受重伤的野兽也会反抗何况是手握武器的我们。
宁归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现仍边走边随意的四望。实则宁归全身都处于紧绷状态下。就像以前抓的山猫一样,遇到敌人后就耸起钢针一样的毛发,露出凶狠的獠牙。
走了很长一段路没有任何动静,宁归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冷汗浸透的背部长衫,像是被雨淋湿,实际上后背原本是蓑衣下最干燥的地方。
“恩!”一声闷哼接啪一声,左前方一名镖师倒在泥水里。紧接着听到数个飞镖从身边擦过的声音,运气很好,都打在一旁的树干上,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的原因。
“跑!”小易陡然加速,手上长刀快速挥动,挡路的树枝和野草被清理出来。手一抄,李晓马上被小易背在了背上。
跟着开辟出来的道路,七人迅速奔跑。
“哒!”“哗啦!”“哒!”“哗啦!”
是靴子踩在树枝上,树枝上的振动雨水又往下掉的声音。
他们在树枝之间跳跃!宁归瞬间作出判断,他也能做到但没有这么快速。他们跳跃的速度比平地上要快!而且声音越来越多。怎么办?而且他们的飞镖时不时射中旁边经过的树干,说不定下一发就落在自己身上。
忽然一个急停,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小易把李晓挡在身后,不远处一条半米宽的小溪横在众人面前。停下不是因为溪水,小溪一步就能跳过去,也不深。危险的是小溪对面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全身黑乎乎的,应该是穿着夜行衣,手上好像没有任何武器。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小易提着长刀,一个跃步,跨越过溪水。那人双手呈龙爪样,竟用手接住长刀。“叮!”是金铁交鸣的声音。原来那人双手套着铁手套。
“血爪门!”小易向后一弹,落在小溪里,溪水没过小腿。
“你们走,我挡住他。”说罢,小易长刀挽出一道弧光直指那人心口。
“嗞!”那人双手一合,长刀在铁手间发出刺耳的声音,铁爪紧紧钳住了长刀,一时两人动弹不得。
“走!”一旁镖师自觉的背起李晓,越过小易和黑衣人。
刷!背后又是一阵飞镖要阻挡宁归他们逃走。这次没这么好运,飞镖射中一名镖师的小腿。
“你们走!不要管我。”那名镖师自觉留了下来。
尽管宁归很好奇他们视死如归的勇气是怎么来的,但脚上逃跑的脚步并没有停止。
“我还想喝我妈妈给煮的,热气腾腾的地瓜粥呢!”宁归简单的想活下来,他还不能死在这里。
越过小溪,背后不断响起武器相撞的声音。但树上跳跃的声音并没有减少!
该死!这些人直接追过来了。宁归抽空往身后树枝上瞄了一眼。一个翻滚,蓑衣上卷满泥水,一柄飞镖射在身前的泥水里。
“好险!幸好朝身后看了眼!”宁归还没来的急庆幸,四下一扫,“糟了!”没有小易开路就没有了明显的痕迹,都是看到缝隙就往前钻,这下跟丢了。
随意往一个似乎有人路过的草丛一钻,也没有停歇,起身就跑。不知道方向对不对,只知道没走回头路就行。
刚刚那一滚似乎压到了石子,宁归感觉右臂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是什么石头,把衣服都划破了,右臂一个半尺宽的口子不停的流血。试着把能量运到伤口附近,血流的速度变慢了,而且没那么疼了。这是一个很有用的发现。
宁归十分欣喜,但形式还是很严峻。身后还是有人在追,宁归的耳力很好。三个人,宁归迅速判断。这是老猎人们手把手教出来的技能,森林里的畜生耳朵和鼻子比人要灵敏的多,要发现它们,你就给在它发现你之前先找到它们,眼睛是有限的,有盲区的,耳朵却是要更加广泛。狩猎时先发现猎物的往往是耳朵。
一轻两重。有一个实力强一些,两个弱一些。踩树枝的轻重应该和内力高低有关。宁归初步作出判断。
按速度来说,用不了五分钟,他们就会追到我身前。没有了小易开路我慢了一半的速度。
五分钟很快就到了,那些已经反超了宁归,再跑也无济于事。宁归停了下来,也没有往后再逃,因为逃不掉。
“桀桀,不再挣扎一下吗?”一个身影从树上跳下来。
“有意思,这个人情报里可没提,他的人头不知道有没有奖励。”又一个黑影跳了下来,落地只溅起一点点泥水。
这个应该就是脚步轻的那个,还有一个呢。
“不如给我单独玩玩吧。”一个肥胖的身影跳了下来。
宁归瞳孔一缩。判断失误了,这个胖子才是实力最强的,这么高的体重那么轻的脚步。
“桀桀!两位师哥还是让我来吧,这种层次的猎物脏了你们的铁爪。”一开始怪笑的那个黑影站了出来。
“桀桀!真是美味的猎物呢。”那怪笑黑影瘦瘦高高的,怪笑着走过来。身后的两人似乎没有动的想法,根据前面的表现吃定了宁归是个无法反抗的小猎物。
天开始蒙蒙亮,头顶的树冠没有完全挡住黎明的光线。
虽然实力相差悬殊但宁归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森林是他的主场,更何况还有归去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