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最令人头疼之处就在于,那个小厮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他才不怕蝉衣说的那些,什么泄露了莫逸晨的消息会受到惩罚!这些他统统不在意,他就是要娶蝉衣!
蝉衣是真的被那个小厮搅闹的走投无路,无计可施!蓝侍妾也怕那个憨直的小厮会将事情闹大连累到她自己。
于是,蓝侍妾也只能让蝉衣继续应付那个小厮,只要那个小厮总能见到蝉衣,两个人也能偶尔偷欢寻乐,他便不会再闹。
自那以后,蝉衣三不五时便会消失一段时间,蓝侍妾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她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蝉衣继续出卖色相去应承一个憨傻的男人!
蝉衣心里的委屈,却无人述说。
但事已至此,她又有什么办法?
蓝侍妾好歹也是圣上赏赐给莫逸晨的人,就算犯了什么错,也最多就是小惩大诫,说到底,莫逸晨也不会因为争宠这点小事,便杀了蓝侍妾!
可她呢?
她就是个贱皮贱肉的奴婢而已,像她这样的奴婢,晋国公府想要多少就可以买多少!即便是杀了她,即便是打死了,也无须向任何人交代!
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是人呢?
蝉衣不想死,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改变眼下这种糟糕的情况,于是,她也只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的混日子。
刚才,她之所以会出现在后罩房那个偏僻的小房间里,也是因为刚与那个小厮偷欢完。
他们二人每次都是一前一后分别离开,那个小厮先一步离开后,蝉衣还要将屋子里再收拾一下,不能让人发现端倪。
谁知,就在她刚刚收拾妥当准备离开的时候,张明却猝不及防的也出现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偏僻小院中。
之后发生的事情,便也无须赘述了。
蝉衣偷眼观瞧蓝侍妾的神情,见她竟然一脸的漫不经心,甚至在问她话的时候,双眸之中也尽是掩饰不去的嘲讽和鄙夷!
蓝侍妾的神情,再一次深深的刺痛了蝉衣!
想当初,她若不是被这个毒妇半吓半哄的唬住了,又怎么可能主动去接近那个傻子!以至于,现在她被那个傻子糟蹋了,却再也没有办法抽身而出!
到了这一步,蝉衣本也不想怨天尤人!
说白了,虽然这些事是蓝侍妾让她去做的,可也是她自己脑子不清楚,才会犯下了这样的弥天大错!
但她为了蓝侍妾也算是尽心尽力,可这个毒妇,简直就没有见她当人看待!
蝉衣一想到这些,便心里一阵阵的发狠,抓挠着心肝的那种不喧忿的感觉,让她的恨意越发的难以平息。
蓝侍妾对蝉衣一通冷嘲热讽后,还以为这个死丫头会说些什么。好歹也该交代一下,她这副见了鬼的死样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可这丫头着实是个慢性子,这就让蓝侍妾烦躁不已,见她又不说话了,蓝侍妾这一次是真的恼了,抄起手边的茶盏,二话不说,直接向蝉衣砸了过去!
“死丫头,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现在本姑娘问你话,你竟然都敢爱答不理的了是吧?别以为你自己傍上个傻子就有什么了不得,只要我不同意,就算是国公爷开口,你也甭想嫁给那个傻子!”
蓝侍妾说的这一点倒是不假,蝉衣是随她一同来到晋国公府的,说白了,蝉衣就相当于蓝侍妾从娘家带来的陪嫁。
所以,蝉衣的生死去留,都只能由蓝侍妾一人做主!就算是莫逸晨,可以建议,却不能强迫!
幸好,刚才蓝侍妾那一下倒也没用上什么力气,又因为心里烦躁,将茶盏掷偏了。蝉衣反应没那么快,躲闪不及之下,便被茶盏砸在了肩膀上。
这一下说是砸的不算严重,可终究那是瓷碗,远远的丢在身上,再不济,也总是会留下一个瘀痕的!
蝉衣疼的眼泪瞬间便涌了出来,她又不敢放声大哭,便只能捂着被砸中的肩膀,压抑的抽泣着。
可是,即便如此,蝉衣也不得不先回蓝侍妾的话。
“奴才不敢,姑娘息怒!奴才刚才只是……只是……一个不小心……遇到了国公爷身边的张明!”
蓝侍妾满脸的不耐烦,恨恨的咧了蝉衣一眼,冷哼一声说到。
“见到张明了又如何?说得好像跟你从前没有见过他似的!不过就是见到了张明而已,说的好像跟见到了鬼似……”
蓝侍妾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忽然间戛然而止,整个人猛的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蝉衣,一副恨不能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的架势!
“你说什么!你见到张明了?什么时候?该不会是你和那个傻子偷欢的时候吧?你个死丫头,你是诚心想要害死本姑娘不成!张明可是撞见了你与那个傻子苟且?你倒是说呀!”
原本,蓝侍妾也并未多想。
连着几日,莫逸晨都一直留在府里,这一点,蓝侍妾是知道的。如此说来,张明和王力也一直在府里伺候他,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是,紧接着,蓝侍妾的脑海中突然便想起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蝉衣刚才应该是去私会了那个傻子,那他们两个不是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吗?为何又会遇到了张明?就算遇到了,蝉衣也不用这般惊慌失措!
除非……
一想到这里,蓝侍妾当即便慌了!
这要是真的话,她的贴身侍婢,竟然做出与人苟且之事!而且,那个人还是能够接近莫逸晨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开,她就算是浑身张满了嘴,也没有办法替自己开拓干净!这让蓝侍妾如何能不心急惶恐?
蝉衣听到蓝侍妾一口一个“偷欢”,一口一个“苟且”,心里面的恨意也跟着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她狠狠地咬着牙,深深的低着头,不蓝侍妾看到她眼底翻涌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