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著雍那个木头,你说他傻吧,但他机灵起来,谁也追不上!可你说他不傻吧,他竟然在与柔兆对视一眼后,十分紧张的一个劲儿追问。
“怎么了?可是国公爷说了些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呀!这话说一半,是想要急死我吗?”
柔兆没好气的冲着著雍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是高看了著雍这木鱼脑袋!
不得不说,还是郁雪繁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她应是早就看明白,著雍这人呀,就得隔三差五的拎出来敲打敲打,不然的话,他那实心的脑袋,真是一点缝儿都没有!
只可惜,这阵子郁雪繁身子不适,也顾不上敲打著雍,以至于,他现在就原形毕露了!
“你还不去禅寺取东西,是等着我给你套车,亲自送你一程吗?”
著雍双眼目光灼灼的盯着柔兆,眼神之中,尽是急切和焦灼的神情。
他这边还急吼吼的等着柔兆回答他的问题,可却没有想到,下一秒,就收到了来自于柔兆的一记飞刀眼!
著雍一脸的茫然和莫名其妙,柔兆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刚才他们俩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吗?这怎么话未说完,就直接翻脸了?
“走就走!”
著雍不喧愤的顾自嘀咕了一句,可转身之时,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又站定脚转了回来。
“柔兆,我问你件事,你可想好了再回答!”
柔兆的白眼都要发到天上去,她现在根本就不在意著雍会问自己什么问题,她现在就想知道,著雍这智商,当初是如何从“离艮楼”的层层筛选和淘汰下存活下来的?
就这脑子,身手再好、武功再高,也不顶什么事呀!
“我丑话说在前面,你最好是有极要紧的事要问我!如若不然……”
柔兆说话间,便意图十分明显的扭动了一下脖颈。著雍马上就留意到,柔兆一只手拎着一包东西,另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她腰间的绫绦之上。
如此不言而喻的举动,明显就是在警告著雍,若是他胆敢没事找事的话,就算他轻功再好,也得被自己腰上的绫绦逮回来!
著雍当然明白柔兆的暗示,但他就是想知道柔兆就竟会怎么选,若是不问的话,著雍只怕会发疯!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有一日,你知道了一些对夫人来说不太好的消息。至于有多不好……见仁见智吧!这些事情呢……”
著雍到了嘴边的话,眼看着就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含含糊糊说出来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于是,连忙及时止损,将话锋一转,企图掩饰他的用心。
“我给你打个比方,你也知道,咱们夫人最在意的几个人,除了国公爷,便唯有齐老国公爷和郁大少爷。若是有一日,你通过一些事情,推测出郁大少爷可能对夫人不利,但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你会将此事告知夫人吗?”
著雍这问题问的不伦不类,可即便如此,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柔兆还是想也未想的便给出了回答。
“会!”
著雍被柔兆这斩钉截铁的回答噎的神情一滞,他开始怀疑,柔兆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有想清楚他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
所以,著雍不甘心的又继续问道。
“你甭敷衍我,我与你说正经的!这事虽然是假的,但咱也就事论事。你想想,你若是真的将此事告知夫人的话,且不说夫人是否会信了你的话,单就接二连三被至亲之人设计所造成的伤害,夫人或许就受不住!而且,如果这件事并非你所猜想的那个样子,你所说的话,便会成为诋毁夫人至亲的利器!咱都知道,夫人大度宽仁,甚少与谁计较。但若有人触了她的逆鳞,她可是谁都不会饶过的!这样的话,你还会说吗?”
著雍将说了之后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向柔兆解释了一下,这一次,他确保柔兆一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干系,才郑重的又问了一边,柔兆是否仍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会!”
著雍满面疑惑的拧眉看向柔兆,“为什么?你就不怕……”
“著雍,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是什么?”
这一次,没等著雍将他自己心里最担忧的那些可能性都问出口,柔兆便开口打断了他,并面无表情的反问了他一句。
“我是下人,是夫人的奴才!”
“我们都是!我们从跟了夫人的那一日起,责任就是尽一切能力护夫人周全!我不懂什么恩义情分的大道理,我只知道,做好我该做的事情,无论代价是什么!不管是谁,只要他有一丝可能会威胁到夫人,我便不会视而不见!至于说了以后,夫人会作何选择,那是主子的事情,轮不到我去考虑。”
著雍是了解柔兆的,就像他们几人,其实都十分了解彼此的性子。
可是,柔兆这些听上去毫无情绪波动的话,还是让著雍有些情不自禁的动容。
“若是夫人选择信我,自然是因为我对她从未有过私心和隐瞒。而这份信任,绝不是我怕后果对自己不利,便知而不报就可以维系的!我愿意承担说了以后可能遭受的所有后果,也要规避不说可能会对夫人造成的威胁!”
柔兆说完之后,目光在著雍的面上打量了一眼,“问完了吗?”
著雍似是被柔兆最后说的那句话惊住了,他心里面不由自主的开始重复着这句话。恍惚间听到柔兆反问一句,赶忙收心思,连连点头应声。
“问完了!问完了!我这就去!”
话音落下后,著雍再一次脚下生风,一溜烟的跑掉了。这是今儿个一天之内,著雍第三次从柔兆面前这样狼狈的逃走。
柔兆看着著雍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却慢慢的沉了下去。
著雍的反常显而易见,可是,现在柔兆更关系的是,著雍口中所说的那个可能会威胁到夫人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