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那个不情不愿的样子,不过是说几句软话,倒像是比让他挟持自己更难为他一般!
一直围观,不敢轻举妄动的一众衙差,此时看着刚才还剑拔弩张,势同水火的两个人,此时竟然融洽相处,相聊甚欢!
一时之间,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竟然忘了要趁着这个机会,赶快将古蔺绳之以法!
倒是劳烦莫逸晨,将古蔺带到了那些衙差的面前。
紧接着,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为首那个衙役,语气清冷,让人有种望而生畏,忍不住便想要敬而远之的感觉!
“他的这桩官司我接了!这人,你们且先带回去好生看押,告诉你家老爷,今日暂且作罢,这桩官司明日继续开堂审理,我自会带着诉状替他申辩!你可都听仔细了?”
为首的那个衙役确是将莫逸晨所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是他说话时的语气和抑扬顿挫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那又如何?
他依然搞不明白,莫逸晨用意何在?他说这些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为首的衙差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也着实怪不得他!
龙腾虽然法度森严,可却极近人性而且十分严苛!法典中明文规定,不仅允许原告方与被告方请来状师为自己开脱辩护,而且,这状师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做的!
想要做一名状师,不仅要对龙腾所有的法典律例倒背如流,谙熟于心,而且,还要有功名在身!
因为,只有天子门生,秀才高才,才可以在县衙之上,不必跪拜大老爷!
而且,这状师的,必要三代之内身家清白!即便是三代之内的旁系血脉,若是有人违法乱纪的话,也会失去做状师的资格!
至于其他细则要求,更是十分繁琐却严苛!
如此对比之下,莫逸晨的身份,虽然足以这个小小的一县之主闻风丧胆,但一码归一码,他压根儿就跟状师沾不上一点边,这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如此,那莫逸晨是没有资格作为状师替这个小子申辩的!若他执意如此的话,那就算是皇亲贵胄,也同样触犯了王法!
除非……他亮出身份,随便找个借口介入这桩案子,并且横加干预!
想到这里,为首的那个衙役好似忽然间醍醐灌顶,他恍惚间有些想明白了,莫逸晨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莫逸晨说完这些话后,便也不再理会那个衙役的反应。只转身看向古蔺,郑重的向他承诺了一句。
“我稍后还有些要紧事,需要亲自去处理一下,你且先与他们回去,不许再惹起祸端!明日开堂审理你这桩案子,我自会到场。我这人没什么值得称道之处,只一点,信守承诺,绝不失言!”
古蔺没有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只愣愣的点头应了一声,便老老实实的站在那些衙差身旁。
此时的古蔺,与之前那个浑身遍体鳞伤,看上去就好似发了狂一般,跌跌撞撞从大堂上逃出来的那个他,简直判若两人!
临走之前,莫逸晨拍了一下古蔺的肩膀,随后,便转身大步离开!
莫逸晨带着张明和王力离开后,这二人都不明白,自家的主子这回唱的是哪一出?
王力与张明跟在莫逸晨身后亦步亦趋,二人时不时得便会面面相觑,眉眼之间互相暗示,都想着让对方先开口询问。
就在这二人正用眼神互相攻击的时候,莫逸晨骤然停下了脚步,两个人竟然一齐撞到了他的背上!
二人此时才反应过来,忙单膝跪地,低眉敛首的连连谢罪!
莫逸晨的目光从他们二人身上一扫而过,嘴唇轻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刚才那小子我要了!本将军与你们二人赌一百两,这小子只要好生的调教一番,不出半年,便可以与你们二人打成平手!”
莫逸晨此言一出,王力和张明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主子,奴才知自知天资不足,所以,自习武那日起,便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懈怠!只希望将勤补拙,不辜负您的栽培!可是……你若是说,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功底和内力的混小子,只要勤学苦练半年,便能与奴才这十几年的刻苦不分伯仲的话,奴才……不敢苟同!”
说话的是张明,他此刻的面容,已经黑的像锅底一般了!
听到张明这样说,王力也紧跟着帮腔道,“张明所言,奴才也深有体会!习武之人,自然少不得天赋这一项,可这武功修为,任谁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即便奴才与张明资质平平,十几年勤学苦练,也还是不甚出挑,那我们二人也绝对不会让一个只习武半年之人战成平手!主子这话……委实有些偏颇!”
莫逸晨一脸兴致勃勃的神情抬头看向二人,见他俩面上皆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也不愿多言与他们做些无谓的争辩。
“你们二人别光说呀,这孰是孰非,事实为证!本将军不是说了吗,我出一百两,只问你们二人敢不敢与本将军赌一把!”
王力看向张明,二人四目相对间,都从对方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
“好,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就这样,主仆三人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下了重注!
自然,王力和张明是如何在此后的半年当中,忍受着日复一日的摧残和煎熬,眼睁睁的看着古蔺的武功突飞猛进,就好似有仙人指路一般!直至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又无可奈何,心痛如绞的输掉了各自的一百两银子,那都是后话了!
眼下,莫逸晨要做的,就是以状师的身份,先将古蔺从大牢中捞出来!
起诉,莫逸晨虽然不是文官,也从未想过要做一个状师!但他对龙腾的法典律例也不是一无所知!
他身为一介武将,本就不该轻易介入公堂之内的事情!若是真的想要寻个由头,也是不得不费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