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莫逸晨好言规劝算命先生要趁着天气尚好尽快赶路,也是在提醒他,时刻谨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早些回去,也勿要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祸端来!
而算命先生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临走之前,言之凿凿,为的便是让莫逸晨可以放下心来!
说到底,算命先生最后怕的是,但凡方才莫逸晨的心思有那么一瞬间的变化,他现下便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是他为莫逸晨批命,说他有帝王命格。也是他,为自己起卦,说自己今日定然会安然无恙!
这两件事,说起来,其实是一件事!
只要莫逸晨放任武钊在刚才那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手上再多用一分力道的话,那算命先生今儿个也算是彻底交代在这里了!
如此一来,他为自己起的那一挂,便不攻自破了!
换言之,他为莫逸晨所批的命格,也同样不可信!
这,才是莫逸晨脱身的最好办法!除掉算命先生,不是为了杀人灭口,而是为了佐证算命先生所言,皆是无稽之谈!
乱天下之纲常者,本就该死!
直到算命先生离开了房间,莫逸晨才抬手放开了武钊,并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悠闲的揉着刚才被武钊打到的手肘处,随意的说了一句。
“你小子还真不赖,这才几日的工夫,竟然可以将内家心法再提升一个境界。果然是后生可畏,天赋异禀呀!照这样下去,待下一回再见到老四、老五的时候,他们二人只怕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他们兄弟五人之中,大哥南宫卯的武功,算是最为寻常的。
毕竟,南宫卯自幼便出生在于滇国皇族之中,习武不过为了强身健体,也为日后掌管于滇国多一分筹码而已。
虽说南宫卯的武功也算得上是超凡脱俗,但终究比不上其余四人。毕竟,他们四人的身手,那都是在刀尖、狼群、战场之上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
其次,便是武钊了。
相较于武钊的正统武学,古蔺是武功路数便尤为诡异,他将这些年来,所学的所有武功招式与内功心法杂糅混合,若非知根知底之人,压根儿摸不透他的武功路数!
就算是莫逸晨,想要在寥寥数招之内寻到他的破绽,亦非易事!
甚至曾有那么一两回,在拳脚切磋上,莫逸晨也曾栽在了古蔺这小子的手里!
至于褚濂,他的外家功夫,最是厉害!
褚濂几经生死,虽然几度险些丧命,但却因祸得福,习得一身铜皮铁骨。单就外家拳法,硬功比拼的话,就算是莫逸晨,也稍有逊色。
所以,纵观兄弟五人的特点比较的话,莫逸晨的内功修为和外功修炼最为炉火纯青,相得益彰。
而褚濂胜在拳脚硬功无人能敌,古蔺胜在武功路数出其不意。武钊,比之这二人,则显得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但这也不尽然,武钊的特点,便是在武功造诣上既有天赋!
若是他们兄弟五人抛去一身的修为不算,同时从头学习一门武功的话,武钊定然是他们五人当中学有所成最快的那一个!
莫逸晨甚少夸赞别人,从他口中,能够听到最了不得的赞许,也只有“不错”这两个字而已!
今儿个却好似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竟然对武钊赞不绝口。
若是放在平日里,武钊定然高兴的恨不能蹿到房顶上,好生的得意一番。
可现下,他却只是黑着一张脸,背对着莫逸晨一言不发。当听到他对自己连连称赞的时候,也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莫逸晨挑了一下眉梢,抬头望了一眼武钊倔强的背影,忍不住勾了下嘴角,阴阳怪气的说道。
“呦,好小子,你这才出去混了几日,不但翅膀硬了,这脾气也见长呀!是谁教你的,胆敢对为兄的话嗤之以鼻!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说话间,莫逸晨便装模作样的开始摩拳擦掌,双手互相揉按关节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音,每一下,都敲打在武钊的心上。
武钊倏然转回身,一脸愤愤不平的神情瞪着莫逸晨,双眸之中尽是愤怒和疑惑,看上去显而是真的恼了。
“二哥,你这分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当初,你是如何教育我与老四的你可还记得?是你说的,江湖人心诡谲,即便是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真的!更何况是未经证实的人言。想要立于不败之地,最忌讳的便是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可是你呢?你今日又做了什么?”
武钊质问的话掷地有声,他也完全敛去了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模样!
“二哥,你莫要用什么大道理来唬我。我只问你一句,今日若是易地而处,此事若发生在我们其余四人的身上,你可还会同意我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那个江湖骗子放走?”
莫逸晨看着武钊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有些动容。
伸手指了一下武钊身边的木凳示意他坐下来说,然后稍稍沉思片刻,接着……他十分诚实的摇了摇头。
“不会!”
武钊这边刚刚撩袍坐下,乍听到莫逸晨这铿锵有力的两个字说出口,便再一次豁然站起身。
“既然如此,那你方才又为何要将人放走?我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难道,就因为那个江湖骗子说了那么几句荒诞不经的话,兄长你便动心了?那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兄长在意的,到底是帝王命格,还是天煞孤星!”
武钊此言一出,瞬间便感受到了,来自于莫逸晨一瞬不瞬,死死盯着他的目光。
武钊一向最怕与莫逸晨对视,他的目光太有杀伤力,也太过气势逼人,总是能够看得人心底发慌,最后败下阵来!
所以,这一回,武钊十分明智的将头转向一旁,即便感觉到如芒在背,也解决不要与莫逸晨对视!
“呵!不然……你以为呢?”
莫逸晨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晦低沉,与方才那种调笑的语气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