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忍受着身上的伤痛,她想要勒孜潘吾与她们一起走!
可勒孜潘吾只是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额头,没有一句责备,只郑重的说了一句让她好好活着后,便转身冲入了那群黑甲士兵中!
聂苏忍痛带着芙蓉杀出重围,翻身上马后,调转方向,快马加鞭的没入了暗夜之中!
这一次的遭遇战,让聂苏他们伤亡惨重,要不是仗着对地势的熟悉,他们怕是全部都在劫难逃!
可是,就在他们稍稍安全一些后,聂苏才豁然发现,芙蓉肩背处被飞射而来的箭擦伤,且箭尖之上淬有剧毒!
当时他们急着杀出重围,躲避追杀,并没有注意到芙蓉身上的那些皮外伤有何不妥。
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逃匿躲藏,现下,芙蓉肩背处的那道伤口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溃烂扩散!
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最后,芙蓉会烂成一摊血水!
仅剩的几人当中,没有一人懂的如何用药解毒。或者应是说,在古雷泽部落中,唯一懂得医术的,就只有巫医一脉。
当时,他们从部落中逃出来的时候,跟着的人都是勒孜亲自挑选的,每一个人都是英勇不凡,忠心不二!
而巫医一脉全部不懂武功,就算能够带上一个逃出来,也未见的能够活下去!
勒孜权衡之后,还是选了武功高强的先护送芙蓉安全逃离!
芙蓉身上的毒十分霸道,蔓延的速度更是超出了聂苏他们的想象!
就在芙蓉浑身烧的滚烫,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她拼尽最后一口气,伸手抓住了聂苏的衣袖,强撑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芙蓉让聂苏砍断她的手臂,防止毒性蔓延至全身!
说完这句话后,芙蓉便晕死了过去。
聂苏看着身中剧毒的芙蓉,耳边还一遍一遍回响着她昏迷之前说的那句话,终于忍不住,情绪瞬间崩溃!
聂苏犹如发了狂一般,他空白的大脑中唯有一个念头,芙蓉不能死!
……
郁雪繁与莫逸晨夫妇二人面上的神情出奇的一致,皆是屏气凝神的听着芙蓉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回答着郁雪繁提出的问题。
关于五年前,发生在芙蓉身上的惨剧,也一点点被拼凑起来,慢慢的……填满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当郁雪繁听到芙蓉说她身中剧毒,而聂苏等人却束手无策之时,不知为何,心头恍惚一颤!
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慢慢在心头蔓延开……
郁雪繁稍稍侧头看了莫逸晨一眼,只见他神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刚好莫逸晨这副神情,郁雪繁不禁暗叹一声,“他应该也想到了吧……这一回,他们又想到了一处!”
为了证实她与莫逸晨地位猜测是否属实,郁雪繁缓缓开口继续问道。
“天无绝人之路,生死关头,有人救了你!他是谁?”
“是聂苏!我……吃了‘金鸦萝芙木’!”芙蓉的语气异常冷漠,似再说一件她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之事。
芙蓉此言一出,郁雪繁和莫逸晨皆是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二人心头都好似被压上了一块巨石,窒闷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但是,即便如此,二人的面上还是一如既往,毫无波澜!
因为,就在刚才芙蓉说她身中剧毒已经无药可救之时,郁雪繁和莫逸晨便齐齐想到了这种可能。
那样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际,除非有人出手相助,芙蓉才有可能活到今日!
可现实并非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没有那么多跌宕起伏的情节,和危急关头挺身而出的狭义高人!
有的,只是如何自救!
芙蓉现在依然存活,便说明聂苏想到了自救的办法!
在那种危机四伏、命悬一线的时刻,除了让芙蓉服下“金鸦萝芙木”保住性命外,哪里还有第二条活路可走?
没了“金鸦萝芙木”的芙蓉,依旧是华胥部落和古雷泽部落,这两个上古神之后裔的唯一的血脉传承!
而没有了芙蓉的“金鸦萝芙木”,就算它能够延年益寿、解百毒治百病,甚至可以起死回生、返老还童又能如何?
这样神乎其技,玄之又玄的神草,从它诞生那日起,非但没有救过任何一个人的性命,反而给拥有它的人带来无尽的灾祸!
那要它又有何用?
想到这里,郁雪繁不无失落的轻叹一声。
其实,从一开始,郁雪繁便不同意莫逸晨打这株“金鸦萝芙木”的注意!前车之鉴,让她心有余悸!
可是,当她真的听到芙蓉亲口说,她已经将那株“金鸦萝芙木”吃了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怅然若失。
这应该就是她对活下去的渴望吧……
莫逸晨的情绪要比郁雪繁更加焦躁难安!他本就对这株“金鸦萝芙木”充满了希望,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莫逸晨感觉这株“金鸦萝芙木”已经近在咫尺,他马上就可以将其收入囊中!
谁也没有想到,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各怀鬼胎,用尽浑身解数想要得到的仙草,竟然早就被芙蓉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给吃了!
郁雪繁知道,莫逸晨此刻一定是大失所望,五内俱焚!她不想让莫逸晨如此痛苦,毕竟……这才只是第一次失望而已。
若是下一次,已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郁雪繁不敢想象,莫逸晨会变成什么样子。
思及至此,郁雪繁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慢慢转头看向莫逸晨,抬手从自己肩上握住了他的手,乖顺的将她自己的手放在莫逸晨的手心里。
莫逸晨不想让郁雪繁担心他,也勉强勾了下嘴角,眨了下眼睛摇了摇头,示意他没有事情。
事已至此,郁雪繁今儿个折腾的一溜十三招,也还是一无所获!心中难免不悦,可也不能放着芙蓉就这样困在她自己的潜意识中继续受折磨!
也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郁雪繁坐直了身子,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心头忽然冒出了一个疑惑,她总觉得这整件事情中,似乎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