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他们夫妇二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件案子还没有完全的尘埃落定,作为整件案子中至关重要的证人芙蓉,她的身上,竟然还藏着一个比婆娑公主这桩案子更为骇人听闻的血案!
案子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是,由案子牵扯出来的事情却是迫在眉睫!
郁雪繁直到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醒来后,才想起来,莫逸晨一早入宫,圣上应该已经对这京城内广为流传的那首顺口溜做出了圣裁!
郁雪繁真的很想知道,圣上对他当年造下的孽会作何弥补!
“圣上下旨,恢复文家声誉,遍寻文家后人,为为文家后人设立一个‘济世堂’,由文家后人执掌,可以开堂授医,济世救人。重修文家祠堂,为文家那个夭折的幼子塑金牌牌位!还有,圣上御笔亲提‘积善之家’匾额悬挂于‘济世堂’正厅!”
莫逸晨伸手拉过郁雪繁的手握在掌心,面无表情的随口回答了她的问题。
“只是这样?”
郁雪繁猛的抽回手,满心满脸的质疑和不满!
莫逸晨亦是十分无奈,只能摊开手耸了下肩,“不然呢?难道,你想让圣上下罪己诏书,向全天下的人坦白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并为此偿命吗?别天真了!”
郁雪繁冷哼一声,可随即便颓然的呆坐着不肯说话。
其实,她心里清楚,莫说是如今事关五皇子褚煜的性命,就算是圣上自己命在旦夕,也绝对不会写下罪己诏书,以死谢罪的!
虽然觉得很气,但是也无可奈何。
很快,“离艮楼”便将调查结果交到了莫逸晨手中。这次调查速度之所以会这么快,那是因为,五年前的中元节,发生在麓雨巷内的搏命厮杀事件层被人刻意抹除!
相关记在唯有一句:江湖恩怨,门派械斗!死伤不记,死者皆身份不明!
郁雪繁一边与莫逸晨对坐用着晚膳,一边听着王力的汇报。
待王力清楚明白的将调查结果说完后,郁雪繁手中刚刚伸出的筷子瞬间顿住,怔怔的转头看向他,忍不住冷嗤一声。
“呵,这算是什么调查结果,就这?还不如那个失了忆的芙蓉记得多!看来,‘离艮楼’的本事也不过尔尔!”
郁雪繁本想着,那会是一场别开生面的争斗厮杀!
至少,相关记载应该能够清楚写明,关于死者的样貌、身份、死因,以及所用武器,现场遗留的线索和可疑之处,都会有十分具体的记载。
即便结果未明,但这样惨烈的厮杀场面,怎么可能没有详尽记载!
可事实就是这样出人意表,郁雪繁想要听到的信息丝毫没有,有记载的这寥寥数字,即便他不说,郁雪繁也能概括总结!
王力将头低得更低,“回夫人话,此事并非京畿府府尹玩忽懈怠,实则有人动了手脚,刻意将之前的详细记载撕毁,并随意补充了这么两句,企图掩盖真相!”
“哦……”
郁雪繁刻意的拉长了尾音,阴阳怪气的哼笑一声。
“呵呵,如你所言,既然有记载的你们便能知道,没有记载的,你们便一无所知,那还要你们调查什么?直接去京畿府衙,将五年前的记档调出来一看便可!难不成……国公爷竟连这点面子都没有,还要耗时耗力的训练你们去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奴才无能,奴才该死,还请夫人降罪!”
“如何惩罚你,那是国公爷的事情。本夫人只想知道,五年前的中元节,究竟发生了什么!”
郁雪繁没好气的快速说到,随即,便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
一声闷响过后,莫逸晨这才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慢慢放下手中瓷碗,拿过一旁的锦帕沾了下嘴角。
只见他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王力一眼后,这才满是柔情的看向郁雪繁。
“堵着气用饭对身子不好,下面的人办事不利,打发了就好,你若为此伤了身子便不值当了!”
郁雪繁怎么会不知,莫逸晨这话说的好听,好像是在宽慰她不要动怒。可实际上,莫逸晨这就是在王力解围!
果然,谁的人谁在心疼!自己的人,平日里怎么教训都成,可旁人若是瞪一眼,都会满心的不舒服!
“国公爷可都听着呢,你要护着他们,我也懒得当个恶人!但事情迫在眉睫,国公爷也是心知肚明!帮助芙蓉寻回记忆这件事,妾身只对过程感兴趣,至于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左不过,他们办事不利耽误的是国公爷的要紧事,而非妾身的!”
莫逸晨知道郁雪繁现下心情不好,王力赶在这个时候撞上来,只能算他运气不好!
“除此之外,可还查到了别的线索?”
“回……国公爷的话,因着当夜是中元节,城中百姓家家户户都是老少一同出游,赶赴护城河畔观看烧法船,然后为已故亲人放荷花灯祈福。且麓雨巷地处偏僻,那两伙不明身份的势力相互厮杀之时,并无亲眼目击者!城西临近麓雨巷的百姓,对那夜发生的事情,亦是完全不清楚!只是……”
王力越说越觉得惴惴不安,心虚的牙齿打颤,额头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只一瞬间的迟疑,王力就感觉到了来自于莫逸晨和郁雪繁这两座大山带来的压迫感!他忐忑不安的用袖子用力的抹去面上的汗珠,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其他皆不可知,只是……当夜更深露重,从麓雨巷的泥泞路上留下的凌乱脚印可以勉强分辨出,那是官靴的鞋底纹样!”
郁雪繁端着瓷碗,一面漫不经心的吹着碗中的热汤,一面偷眼打量了一下莫逸晨此刻面上的神情。
“官靴?王力,本御看你现在是愈发的长本事了!这般稀里糊涂的结果,竟然也敢拿来向本御复命!看来……夫人方才所言并未冤了你们!武钊只离开了个把月,他们便敢松散懒怠成这个样子,着实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