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雪繁听着莫逸晨的话,忽的瞪大了眼睛,眨巴眨巴的似是在想什么。
紧接着,没多时,她便品出了莫逸晨的弦外之音,冲着他莞尔一笑,面上尽是狡黠的神情。
纵观现下时局,五皇子卧床不起,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而他是否能够醒来的关键,便是能否在仅有的时间内找到“鬼门十三针”的传人!
若是褚煜运气好的话,自然可以病痛痊愈,安然无虞。可是,若他运气不好的话……
自然,这世间之事岂能是全凭“运气”二字而为?只要有人存了心,在此期间动什么手脚的话,褚煜怕是就要九死一生了!
所谓“人定胜天”,区别只在于,是否有人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而已!
若说这龙腾之内,谁最想让褚煜就这么一命呜呼的话,只怕非褚越这个三皇子莫属了!
如今,圣上明发圣旨,普天之下遍寻会“鬼门十三针”之人,无论如何,圣上都要褚煜能够安然无恙的醒来。
这个时候,京城内却骤然传出这样一首顺口溜,且内容直指当年圣上所犯之罪!如此大肆宣扬,只怕即便有人会“鬼门十三针”的技法,也是不敢露脸了吧?
又有谁能想到,这普天之下唯一可以救五皇子褚煜性命之人,现下正溺在莫逸晨的怀中撒娇呢!
若事态据此发展,任谁看上去,都好似有人在暗中故意败坏圣上声誉,企图阻止圣上寻到会“鬼门十三针”之人,更是为了彻底断了褚煜的生路!
而于此事上,最有动机暗中动手脚的那个人的名字,怕是已然话到嘴边,呼之欲出了!
届时,只怕圣上便没有了这回这般好的耐性,还能留着日子让莫逸晨查清案子真相。
圣上震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又会如何惩处褚越,莫逸晨尚且不得而知。
但是,褚越这一回定然没有前次那么好的运气能够轻而易举躲过一劫,这一点,莫逸晨却是可以断言的!
所以说,莫逸晨确如郁雪繁所想,他早已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就连最坏的可能,亦是备下了充足的准备!
郁雪繁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捧住了莫逸晨的脸,面露敬佩之情,啧啧两声后便开始对莫逸晨由衷的赞许!
“夫君果然计谋过人,运筹帷幄!真是将局中的每一个人,都剥皮抽筋一般了解的清清楚楚!妾身何时才能如夫君一般,如此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呀!”
“那可不成!你我夫妻闺房之中,岂能如朝堂之上那般心思诡谲?你呀,最好是能够将这小脑袋再倒倒空!心思这般深重,小心日后老的快!”
莫逸晨说着,伸手宠溺的刮了一下郁雪繁的鼻尖。
郁雪繁听到莫逸晨这样说,满脸的不以为意,立时间便露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神情,旋即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夫君玩笑了,妾身今岁尚不足双十年华,而夫君却已是过了而立之年。且夫君游走于庙堂之上,需要劳心劳力之处可是数之不尽!如此细细算来,妾身一介后庭妇人,便是每日里想破了脑袋,也不及夫君万一!夫君尚且不怕诸事烦琐催人老,妾身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好呀,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妮子,还真是能说会道的紧呀!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是嫌弃为夫年岁大了,与你不相般配了不成?”
郁雪繁看着莫逸晨满含警告意味的双眸,不禁心一悬,再看着他周身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慢慢的向自己凑了过来……
一时间,郁雪繁的脑海中瞬间冒出来七个大字:好汉不吃眼前亏!
只见她忽的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而后伸手乖巧的挽住了莫逸晨的手臂,放软了身段和语气,满脸天真无辜的说道。
“般配,自然再般配也没有了!夫君今儿个怎么老是误解妾身的意思,妾身想说的是,夫君游走于庙堂之上,自然要稳重些才好。而妾身在这一方后院之地,只要修容自持,温婉乖巧便好!如此一来,岂不更加相得益彰!”
莫逸晨被郁雪繁这副讨好的模样逗笑,伸手钳住了她的下颚,俯身凑近,目光在她的面上来回游走。
“夫人,你说的那个温婉乖巧的人真的是你吗?可为夫为何觉得你说的那个人甚是陌生呢?不过,你这张巧嘴,不仅会巧舌如簧的顶撞为夫,原来……还会逗为夫开心!甚好!甚好!”
莫逸晨话音刚落,二话不说倾身向前,直接吻住了郁雪繁的樱唇。
郁雪繁被莫逸晨这突如其来的热切惊的嘤咛一声,而后缩着身子向后躲去。莫逸晨哪里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手臂也箍着越来越用力。
直至郁雪繁在莫逸晨怀中化成了一谈软泥,像只离了水的鱼儿一般有出气没进气的急喘着,莫逸晨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了她。
说起来,郁雪繁有能够一招制服莫逸晨的本事,莫逸晨自然也有让她不敢轻易造次的杀手锏!
这对贼公贼婆之间的较量,可谓是伯仲之间,不分上下。
恰在此时,王力神色匆匆的行入院子,远远的就看到柔兆和昭阳都守在屋外候着。
王力心下好奇,这一大清早的,她们二人不再屋内伺候国公爷和夫人用膳,站外外面做什么?
“你们怎么站在这里?夫人还未起?”
“夫人今儿起得早,精神还不错呢。”昭阳似是话里有话的回了一句。
不过,王力也没在意,接着问道,“那你们还不进去伺候?正好,方才宫里差人传来消息,圣上宣国公爷尽快入宫,说是有要事商讨。二位姐姐顺便通禀一声吧。”
这里是郁雪繁所居之处,跟在莫逸晨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些男子,自是不便入内的。
所以,若非得了郁雪繁的应允,他们便只能候在外面,有什么事情,也都要先告知柔兆抑或是昭阳代为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