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晨看着褚濂一脸戏谑的模样,心下愤愤,咬牙切齿的刚要反驳回去,却忽的被他一句反问又噎了回来。
“那……是否要给晋国公大人备轿?”
“不必!本御的马车就在宫外候着!”话落,莫逸晨还孤傲的冷哼一声,随后冲着褚濂翻了一记白眼,心里狠狠地将这一笔账记了下来!
待莫逸晨赶回齐国公府的时候,才被通知,原来郁雪繁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时辰。
感受到莫逸晨周身的阴厉之气,柔兆、昭阳和著雍三个人都只能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候着,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夫人为何会昏迷不醒?”
莫逸晨此言一出,一旁站着候命的三人,心在一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儿!
三人趁着莫逸晨没有抬起头的时候面面相觑,疯狂的给彼此暗示,让对方回答莫逸晨的提问。
可是,眼下莫逸晨这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即便他们三人说得出来为什么,莫逸晨地位雷霆震怒也会将他们震裂!
更何况……郁雪繁的身体情况明显已是强弩之末,她会晕倒实属正常,别说是他们三个门外汉,就算是太医院的张御医前来,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
莫逸晨猛的转回身,目光从他们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三人虽然低着头,可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们在那一瞬间,同时跪倒在地,齐声请罪。
“奴才(奴婢)该死,没有护好夫人周全,请国公爷责罚!”
莫逸晨冷漠的收回目光,淡淡的哼出一声后接着问了一句,“今日,府中都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不似之前那个那么尖锐,所以,柔兆和昭阳很快便将今日在齐国公府内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莫逸晨知晓。
当柔兆说到凤姨娘得知她自己一败涂地后,苦苦哀求郁雪繁放过郁梦佳,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的时候,莫逸晨瞬间便想明白了,为什么郁雪繁会火急火燎的差人给他传去消息!
莫逸晨不曾有子嗣,所以,他尚无法理解为人父母者,回味子女肝脑涂地,舍生忘死到何种地步!
凤姨娘固然是个十恶不赦的毒妇,可她也是个母亲!她对旁人或许能够痛下杀手。并且好不心软!
可是,在面对自己的亲骨肉时,那份与生俱来的爱与牺牲,是装不出也藏不住的!
凤姨娘如此,皇后娘娘亦然!
所以,当郁雪繁见识到了,如凤姨娘一般的蛇蝎妇人,竟然也有这样舍生忘死的慈母之心后,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皇后娘娘!
凤姨娘只能算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而已,可是,皇后娘娘却是截然相反!
若是,今次皇后娘娘为了保全褚煜,也奋力一搏的话……郁雪繁不敢想象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无论皇后娘娘要做什么,莫逸晨这个案件的直接调查者,都不会落下什么好!郁雪繁最担心的便是,皇后娘娘为了保全褚煜,而直接对莫逸晨下手!
莫逸晨有顾虑,且皇宫之内并非战场,莫逸晨投鼠忌器,自是比不得皇后娘娘奋力一搏,舍生忘死那般令人畏惧!
郁雪繁急着将这个模棱两可的消息告诉莫逸晨,也是为了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提前防范,总好过措手不及!
一想到这里,莫逸晨便感觉心下似是被人恨恨的戳了一下,尖锐的疼痛让他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柔兆讲述完了在齐老国公爷院中发生的事情后,便骤然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莫逸晨背对着她静待了片刻后,没有听到柔兆继续讲述,这才满面疑惑的缓缓转骨头回头。
“之后呢?”
“之后……”柔兆支支吾吾的不敢继续说下去,只捎色车头瞥了一眼昭阳,神情之中满是求救的意味。
只可惜,这一回,昭阳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起来,这倒并非是因为昭阳惧怕莫逸晨的威严,更不是因为她不够义气不想帮忙,而是因为,柔兆扶着郁雪繁离去的时候,昭阳尚且留在屋内善后。
所以,简而言之,关于郁雪繁骤然昏厥一事,除去柔兆自己,昭阳和著雍谁也救不了她!
意识到这一点后,柔兆也知道求人不如求己,于是,只能硬着头发,低着头继续说了下去。
“待一切结束之后,夫人将昭阳留下协助老国公爷善后。而后,奴婢便扶着夫人离开了屋子。只是……夫人将将走出屋子便察觉身体不适。可是,夫人怕老国公知道他的身体情况而担心她。于是,一直强忍着走出了院子后,才实在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柔兆一边说着,一边偷眼观瞧查看着莫逸晨面上的神色,看着他面色沉郁,周身一股寒气逼人,立时间,说话的语气也不受控的心虚起来。
“后来,奴婢将夫人送回了屋子。夫人倒是醒来了一回,只是……夫人只强撑着给您留了句口信,便再次昏厥了过去。”
莫逸晨的面色越发难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后,便将一旁立着的三人遣了出去。
三人如蒙大赦,俯身行礼后便一刻不停留的退出了屋子。
莫逸晨起身放缓了步伐坐到床榻旁,伸手轻柔的将郁雪繁的葇荑拉过来握在掌心细细的摸索着。
“夫人,真是越发的不不听劝!为父夫……竟三番两次的将你置身险地,无法护你周全!为夫答应你,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今后,为夫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绝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莫逸晨就这样,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一直顾自的喃喃呓语。
直到日薄西山,眼看着那轮红日堕入无尽的黑暗深渊中将最后一丝晚霞也一并吞没,莫逸晨这才想着稍稍动弹一下换个坐姿。
可是,他不动还好,这一动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僵硬的动弹不得,只要稍稍动一下,就感觉一股虫噬般又疼又痒的感觉顺便袭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