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瑛娘只知道齐国公府的大体情况,却是完全不晓得,那段时间郁庆无法出门,并非为了在府里扮孝子,而是被郁雪繁的侍卫将整个齐国公府都看管了起来!
现在,男人是骑虎难下,他人已经到了这里,若是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走了,只怕更可疑吧?
可是,这晋国公夫人可是郁庆的女儿,一边是亲爹,一边是祖父,怎么算,都是亲爹更亲吧?
他若是说了的话,只怕他人还没有走出齐国公府,郁庆便已经知道了情况,直接就把他扣下了!
想到这里,男人才真的有些怕了!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给晋国公夫人请安。”
“这个扳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郁雪繁到也不急着问那个“要紧的秘密”是什么,她想先看看这个男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个……是小人辗转得到的,今儿个拿来,也只是想做个信物,小人并没有别的意思,还请晋国公夫人明鉴。”
其实,这个扳指确是前些年齐老国公爷的心爱之物,后来郁庆赞了几句,老国公爷便给了他。
谁知道,后来有被瑛娘看上了,非要了做定情信物!郁庆那时候被瑛娘迷的晕头转向,莫说是一个扳指,便是命也舍得出!
那日,男人说要到齐国公府,可他又担心自己落到郁庆的手中。
于是,瑛娘便想了这个主意,让他拿着齐老国公爷的扳指登门,如此一来,门房的下人便不会轻视,定然会见到齐老国公爷。
郁雪繁看着男人的样子,明显与刚刚见他第一眼的时候不同了。
很明显,男人怕了!可是,这难道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
男人说,他知道齐老国公爷最想知道的那件事的真相,也就是说,他是来替齐老国公爷解决问题的。
既然如此,这个男人大可光明正大的说,即便是为了替齐老国公爷保守秘密,不能说给别人听,那也不必是一副做了贼一般的模样!
如此看来,男人更像是理亏!
可是……若他真的理亏,又怎么敢就这样只身一人找上门来呢?难道,是齐国公府的大门上贴了“有求必应”的对联不成?
郁雪繁这一时间倒是有些想不通了,究竟是什么事,能称作是齐老国公爷最想知道的事情,可有如此见不得人,这原本就是相悖的两件事!
郁雪繁敢十分肯定的说,齐老国公爷一辈子刚正不阿,光明磊落,虽然杀人无数,可两军阵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争的事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其他的事情,齐老国公爷绝对不会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
郁雪繁的目光在男人身上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看上去倒也算是样貌周正,说话倒也体面,可见是有些文墨的。
只是,这人看上去目光飘忽不定,即便是守着礼不能与郁雪繁对视,可那眉眼间总有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这样的人,齐老国公爷便是走在大街上也不会多看一眼,更遑论会有什么交集!
那他为什么敢来齐国公府?他说的又是什么事呢?
这个时候,一个这样猥琐的男人,深更半夜的来到这里,说这种话……
郁雪繁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可究竟是什么,她又说不太清楚……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眼前被蒙上了一层纱,真相就在薄纱之后,她感觉自己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可为什么明明近在咫尺,却有好似远在天边!
想到这里,郁雪繁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随即闲适的摆了摆手。
“不打紧,这扳指也没啥不妥,若是来路不正,你自然也不敢拿着找上门来!行了,也别站着说话了,坐吧。昭阳,上茶。”
“不必了,晋国公夫人客气了,若是老国公爷不方便,那便等他老人家身子康复了,我改日再来登门拜访。今日便不打搅了,告辞。”
男人说着便准备离开,可郁雪繁却并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且慢!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总不能祖父明儿个醒来之后,我连阁下是谁都不知道,却是没法跟他老人家交代呀!”
“不敢劳晋国公夫人垂询,鄙人姓恐污了夫人尊耳,还是改日等齐老国公爷身体好些,在下再来登门拜访。”
男人似是已然有些等不及了,就连说话的语速都情不自禁的有些着急。可他越是着急着急,郁雪繁反而愈发的好奇。
“阁下漏夜前来,便是为了躲过众人的目光。而如今什么都不说,便急着离开,阁下可甘心?”
男人神情一怔,刚想要说点什么,却被郁雪繁忽的轻笑一声打断了。
“阁下既来了,便该知道,这齐国公府的大门,也不是谁都可以踏进来的!若是谁都可以不分时辰、不留姓名,出入我齐国公府便如回自己家一般,那岂不是我这个做小辈的无能,污了祖父的一世英名!”
“晋国公夫人此言何意?小人……小人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
郁雪繁的尾音不自觉的上扬了三分,惊的面前的男人浑身一个激灵,不自觉的双腿一软,窟嗵一声便跪倒在地!
“晋国公夫人饶命,小人连夜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有些事要说与齐国公大人知晓。晋国公夫人明鉴呀!”
“哎呦,好好的说着话,阁下这腿窝子可是忒软了,怎么说跪就跪了!柔兆,快给人搀起来,让座。”
“小人不敢,小人该死,小人饶了晋国公夫人休息,小人不是有心的,还请晋国公夫人大人大量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这是做什么,本夫人又不会吃人!阁下不辞辛劳这么晚了还要专程来府里给祖父答疑解惑,本夫人感激阁下还来不及呢!只是……”
郁雪繁说着话,柔兆已经走到了男人身边,伸手架住他的胳膊,也不管他是否愿意,一个用力便将人拉了起来。
可是,就在男人将将被柔兆半拉半拽的站起身后,男人正好听到郁雪繁那句“只是”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