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气急之下,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若非他此时因为恼怒,头昏脑涨的厉害,怕是早已破口大骂起来!
瑛娘也知道她不该说的如此直接,她是想让男人帮她想想办法的,便只能陪着笑脸娇声的哄劝着男人。
“你与我怎么同呢,我是他亲口说的,若一旦事发,他定然会将我供出去!可你不同,我将此事告知与你,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如今火都烧到眉毛了,你竟只在意你自己!怕是等不到事情败露,他便会急着让我将手里的产业变卖掉!到时候,他拿着银子逃走,我们可是一根毛都捞不到!”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瑛娘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如今银子是小,命才是大!她固然舍不得这些银子,可是,若为了银子丢了命,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到了这个时候,瑛娘几乎已经想不到她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
若是郁庆事成了,她或许一时半刻的还死不了,可时日长了,难保郁庆不会为了保守秘密而杀她灭口!
若是郁庆事情败漏的话,那杀人不眨眼的齐老国公爷,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会放过,又岂能容得下她这个没名没分的人,知道一件足以毁掉齐国公府一世英名的丑事!
瑛娘思来想去,郁庆待她现下看着还算不错。
可仔细想想,他堂堂齐国公府的大老爷,竟然都不敢收个外室安置在府里!若非惧怕齐老国公爷的威势,便是府内已然有个只母老虎!
男人永远想象不到,女人之间的争斗会有多么的残忍!
而且,郁庆如今已过不惑之年,足足比她大了二十多岁!
就算是有朝一日,郁庆真的实现承诺将她接回了齐国公府,可那又如何?她若是不能生下个一儿半女,那余下的日子,她可要如何熬的过去?
待郁庆前脚咽了气,那她的后半生将无依无靠,岂不是要任人鱼肉,更加悲惨?
深宅大院内的日子,瑛娘可是再清楚不过!
外面的人看着那些如花一般的女人整日里光鲜亮丽,锦衣玉食。实则,她们的日子却是污秽不堪,腌臜龌龊!
瑛娘不想再回到当初那样的生活,她不在意什么名分,更不要被囚禁在那深宅大院之内苟延残喘!
她只要银子!
有了银子,她想要如何都可以!不必指望男人,也不必看人脸色,低三下四,委曲求全,这才是瑛娘想要的日子。
可是……这样的日子,她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实现?
从前郁庆没有出事的时候,瑛娘只想着从郁庆这里得到更多的银子!至于以后,左不过还远着,且可以走一步看一步。
可是,现在郁庆自己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瑛娘可不想陪着他一起去死,她总要给自己想好后路!
最让瑛娘心惊胆寒的是,郁庆连他的亲生父亲都能毒杀,如此丧心病狂之人,瑛娘还能指望他对自己至死不渝,怜香惜玉?
她早已过了那种对男人千依百顺,唯唯诺诺的年纪!
瑛娘现在只想着如何活命,而且,她也绝对不愿意放弃现在手中的银子!
自从在郁庆的嘴里知道了这个秘密以后,瑛娘的脑子都乱了!整日里战战兢兢的,连眼睛都闭不上!
这时,她能够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先将男人也一并拉下水!而后,再让他帮着自己想办法!
退一万步来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算是想要先郁庆一步带着银子逃走的话,也总得有个男人出面替他处理一些问题!
男人会这样说也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瑛娘,想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心意!
“可是,人家是官老爷,有钱有势的,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不会是想要……拿着钱跑吧?要是被抓回来,那可是要浸猪笼的!”
男人拧眉瞪了瑛娘一眼,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
瑛娘不悦的白了男人一眼,“那又怎么样,难道留在这里就可以安然无恙了吗?左不过都是要死,那为何不试一试!”
瑛娘确是动了这样的心思,她倒是也不见得有多信得过这个男人,但现下除了他,瑛娘也指望不上旁人了!
若是这次可以借着这个由头甩开郁庆,带着银子逃走的话,山高水远,有了银子,她还怕什么?
“如此说来,你已经决定了?小娘子,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个官老爷有的是钱,你就真的舍得?他不是答应了接你入府的吗,等好了那时候,你可是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这样的日子你还不满足?”
瑛娘自然不能把心里想的都说给男人知道,而男人也怕瑛娘过河拆桥,到时候他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到!
听到男人这样说,瑛娘立时柳眉倒竖,一对杏眼中满是怒气,豁然站起身,指着男人张口便让他滚!
“你给我滚!你当老娘是什么人,我跟他在一起,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当初若非他出手相助,我怕是早就饿死了!可是现下,我只想找个踏踏实实、情投意合的人好生过日子!老娘虽然是个寡妇,可也是好人家养大的的姑娘!若非从前那些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就是一辈子守寡,也绝不会坏了自己的名声!”
男人一看瑛娘是真的急了,也知道他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站起身,想要拉过她的手哄劝两句。
可谁知道,瑛娘的气还撒完,压根儿不吃他那一套,猛的甩开男人的手,仍旧怒不可遏的瞪着他!
“你以为我是那种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女人?你当我是人尽可夫才与你一起?我是真的想要带着银子与你好生过日子!上半辈子,我过够了那种不是人过的日子,下半辈子,我只想与你过些安安稳稳的日子。只有我们两个人,薄有田产,家有余粮,我再给你生几个孩子。我一心一意为你,可是你……竟然如此看我!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