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郡主话音刚落,莫逸晨倏然瞪大了眼睛,“好你个小丫头,牙尖嘴利的,竟然还学会讨兄长的便宜了!”
莫逸晨说着话,抬手便要教训正阳郡主。
谁知,正阳郡主这一回不但没有躲闪,反而仰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兄长为老不尊,是你先戏耍我的,我也只是有什么便说什么!兄长难不成还要屈打成招吗?正阳不服,正阳要个说法!”
正阳郡主的双手还揽着郁雪繁的手臂,可现下,她却是紧张的双手死死捏着郁雪繁手臂上的嫩肉。
郁雪繁疼的嘶嘶倒抽两口凉气,可她现下哪里顾得上这些微的痛楚,郁雪繁俨然已经被正阳郡主刚才那番话中的“华丽辞藻”惊得瞠目结舌!
可随机,郁雪繁便失声大笑起来,甚至顾不得著雍在场,是否要端着一副主子的仪容架势,就那么捧腹大笑,且越笑月越停不下来。
这也难怪郁雪繁,她是真的没有见过有谁,能够将那么多不和谐的词全部汇聚到一句话中,且说起来竟然毫无违和感!
只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好笑而已!
莫逸晨的手眼看着就要勾到正阳郡主的手臂,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正阳郡主的这番“高谈阔论”也不出意外的惊住了他!
莫逸晨似是从前听得多了,倒是比郁雪繁镇定的多,只是看看收回手,而后憋着笑看着正阳郡主。
“你还喊冤叫屈?好,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个什么说法?”
莫逸晨的话音刚落,他目光一转,正巧不经意的看到著雍这个“罪魁祸首”竟然移动着步子,想要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那莫逸晨怎么可能放过他!
若不是著雍早不来晚不来,偏巧赶在他们夫妻二人一致对外的时候冲进来,还一点眼力价儿没有的胡说一通,正阳郡主这小丫头,哪里来的胆子这般嚣张!
于是,还没等正阳郡主说出她到底想要个什么说法的时候,莫逸晨紧着开口又补充了一句。
“你想要什么说法都行,多过分的都行,今日你尽可放开了胆子说!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只是……这冤有头债有主的,是谁惹的祸,谁就得担着!”
莫逸晨刚刚开口的时候,正阳郡主还听得满心欢喜,险些高兴的跳起来!
可他后面的话,正阳郡主却是越听越听不明白,脸上原本欢喜的神情也渐渐凝固,只是怔怔的看着莫逸晨有些出神。
莫逸晨则不然,他沉这一张脸,缓缓开口的时候,目光刻意的在著雍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好几个来回,直看得他浑身如芒在背,脚下跟长了刺一般惴惴不安!
“郡主殿下容禀,您是活菩萨在世,奴才一时不查,扰了郡主与国公爷猜谜。郡主大人大量,便饶了奴才这回吧!”
著雍何其敏锐,莫逸晨的话刚刚说完,话音还未落地,他便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正阳郡主的脚边,而后躬身叩头行了个大礼,口中如蹦豆子一般,急切的一直求饶!
原本正阳郡主确是不太明白莫逸晨那番话的含义,可著雍这一跪,再加上他忙不迭求饶的样子,她顿时便恍然大悟。
原来,莫逸晨那番话压根儿也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说给著雍听的!
事实上,确是莫逸晨与郁雪繁这夫妻二人联合起来戏弄她一个小姑娘!无论说到哪里,正阳郡主这回都占着理呢!
可莫逸晨又不想让正阳郡主抓着理不放,于是,只能来了这么一招“嫁祸于人”!
他这么一来,正阳郡主便什么都做不了了!但凡她想出个什么坏主意来捉弄莫逸晨,就会马上被转嫁到眼前这个可怜的奴才身上!
正阳郡主又不是个刁滑野蛮的主子,欺辱奴才这种事,她可做不来!
说到底,也只能投鼠忌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正阳郡主不甘心的撅着嘴看向郁雪繁,撒娇的摇晃着她的手臂,“嫂嫂,你看兄长,难道,他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也这般胡搅蛮缠不成?”
郁雪繁将将才平复了心情不再笑的前仰后合,再看看眼前这一幕,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摊开手耸了耸肩。
正阳郡主还是太稚嫩了,什么叫“难道”?
这招是莫逸晨平日里对付她最常用的招数了!一旦涉及到自己的人,郁雪繁马上便束手束脚,就算心里有什么坏主意,也终是不敢肆无忌惮的算计莫逸晨,生怕殃及池鱼!
郁雪繁安抚的拍了拍正阳郡主的手背,而后低头看向仍旧“匍匐”在地的著雍。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也最是看不惯你兄长的这一招,不敢正面制敌,便采用迂回战术!且他要迂回,使他自己的奴才去,凭什么转了一圈倒是拿我的人出气!真是为人所不齿!”
郁雪繁一边压低了声音与正阳郡主嘀咕着,一边拉着她的手便向外走去。
著雍得了郁雪繁的令,紧着应了一声后,一溜烟的便不见了人影。
他的腿脚极快,赶着回到车架前,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一边抚着胸膛,一面还不自觉的抿了下嘴唇。
一旁的柔兆看到著雍的模样,忍不住低头掩嘴轻笑一声。
著雍瞥了柔兆一眼,有些尴尬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有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好歹他也是从死人堆里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出来的,为何现在竟有些怀念从前那个他们视为炼狱的地方呢?
“今天天朗气清,不冷不燥,微风拂面正是好时候。不知你这一头汗可是……练功过度?”
柔兆明知故问的低声戏谑了一句,说完,还不忘啧啧两声,“著雍兄可要多多注意,切莫因为急功近利而走火入魔便不好了!”
著雍被柔兆的话说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只能强行掩饰而后故作镇定。
“你就是入世时间尚短,不懂什么叫‘伴主如伴虎’!方才若非我急中生智,反应敏捷,只怕现下已经被国公爷送回地狱堂重新操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