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回禀父皇,龙腾十二州,此乃其中六州今岁的收成,除了此六州穰穰满家外,其他六州亦是硕果累累!儿臣派下去的探访的差人,更是耳中溢满了十二州百姓对父皇的溢美和称颂!”
天元帝闻听此言,瞬间龙颜大悦!爱抚着木匣子中颗粒硕大的五谷粟粮,朗声而笑。
“好!这才是今日寿诞收到的,最令朕心悦的寿礼!煜儿真是有心了,朕甚是欣慰!赏!”
“儿臣不敢邀功请赏,此乃父皇龙泽庇佑,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无不称颂父皇仁政爱民,励精图治,才有如今龙腾国富民强之相!”
褚煜口吐莲花,更是哄得天元帝龙颜大悦,朗笑不止。
褚煜是迄今为止,唯一献上寿礼之后获赏之人,待他退回到自己的席位后,赞许的冲着郁梦佳点了点头。
郁雪繁看得清楚,得了褚煜如此高度首肯,样的郁梦佳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是越发的张扬!
莫逸晨又怎么会没有看到,始终牵着郁雪繁的手不禁稍稍用力,侧身浅笑低语,“夫人,此次你可真是为人作嫁,令人唏嘘呀!”
郁雪繁含笑瞥了莫逸晨一眼,“夫君此话还是稍后说与五皇子听更为贴切!”
诚如莫逸晨所言,这份贺礼,本就是郁雪繁让昭阳献计给郁梦佳的!她早已料定,只要天元帝见到这份贺礼,定然会满心欢悦,褚煜自然也是春风得意!
只是,这样的好事,郁雪繁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便宜了褚煜与郁梦佳这对狼狈为奸的夫妇俩!
众皇子与公主献上贺寿之礼后,阖朝文武中,居于首位的便是莫逸晨。
只见他转而从郁雪繁手中接过一个两尺见方的锦盒,迈步来到大殿正中央,双手将锦盒奉上后,这才开口娓娓道来。
“启禀圣上,臣今日奉上的寿礼,确是借花献佛,亦与五皇子的寿礼有异曲同工之处!”
天元帝端坐,点头应了一声后,抬手示意一旁侍奉的宫人将锦盒打开。
待两位宫人将锦盒中的寿礼展开呈现在众人眼前之时,在座的诸位皆是惊得瞠目结舌,继而赞叹不已!
莫逸晨所献上的寿礼,是一副经幡!
若是仔细观瞧后方能发觉,这副经幡与以往所见的皆是不同。
经幡上有五色方块布,每一块布面之上,皆绣着精美的图案。然后紧密地缝在九根长绳之上,一头相连,其下分九处散开,寓意为九州之地,亦代表天元帝这个九五之尊!
天元帝在神情稍滞之后,恍然回神,对这副经幡更是交口称誉,拍案叫绝!
“这副经幡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朕看此副经幡真乃穷工极态,精美绝伦!比之朕寝殿之内的那一副亦是更胜一筹呀!”
当今圣上自先皇驾崩后,不知是否心中常怀不安,总是夜不能寐,失眠多梦!偶有惊醒之时,便再也难以入眠。
一众御医绞尽脑汁,却是对天元帝的症状束手无策!倒是后来,经护国寺方丈一语点醒后,天元帝便命人在寝殿之内竖起了一副经幡。
经年累月,这个规矩便慢慢传了下来。
亦是从那时起,天元帝便潜心笃志,对于鬼神之事,更是讳莫如深!
此副经幡每年更换一次,用来更换的新经幡,早于一年前便供奉与护国寺正殿之内。
至于换的时间,要由钦天监于大年初一后寻一日良辰吉时,再由护国寺方丈亲手将新的经幡换上,旧的经幡收起,带回护国寺于佛前焚烧祝祷。
这个仪式被称为“托随”,意为祭神祈福仪式。
听闻,天元帝自从在寝殿之内竖起了一副经幡后,那些不知出处的症状倒是慢慢的全部消失了!
“回禀圣上,早在半年前,臣为贺圣上天寿之喜,便已穷尽心力,却仍旧没有想出要用什么作为寿礼,才能感念圣上皇恩浩荡!但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此时,龙腾之内十二州频传捷报,物富人丰,喜事连连。”
天元帝端坐听着莫逸晨所言之后,情不自禁从龙椅之上缓缓站起身,而后踱步行至经幡面前,伸手轻轻的摩挲这布面上的绣纹,心中自是万分欣喜溢于言表!
“臣听闻这些喜报后,便差人下去一一核实,没成想,这些个办差的一个个竟是巡查良久,只见书信送回,却未曾见到一人回来复命!臣心下生疑,眼看着圣上天寿临近,臣自是焦忧,若只是将此等喜报转呈圣上,未免显得臣下敷衍了事,不遵圣上!”
莫逸晨说着这些话,语气稍显轻快,稍稍停顿后,只见圣上亦是轻笑一声,而后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倒是褚煜,此刻脸上已是变颜变色,整个人如坐针毡,心中愤恨不已!
他又不是听不出来,莫逸晨口中虽然句句看似玩笑之言说的都是他自己,但什么敷衍了事,不遵圣上说的分明指的就是他褚煜!
因为,只有他在今日圣上天寿之时,将十二州盈车嘉穗,五谷丰登之事告知圣上!
而且,现在也只有他褚煜的寿礼,是毫无用心,直接将收获的稻米五谷奉上!
说来说去,莫逸晨这摆明了就是在给他上眼药!字字句句就像是尖细的银针一般扎在他的心头之上!
“就在臣一筹莫展之时,那些早些遣去办差的将士,竟不约而同的赶了回来,并带回了这副经幡。据报,这些经幡上的每一面五色旗,皆是由龙腾十二州内,各州挑选出的,三年之内亲族无丧,且获逢大喜之家的未出阁少女,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所谓亲族无丧,便是要求此人三亲九族在这三年之内,家中皆不能有丧事发生。而大喜之家,便是指家中有老人大寿,子女婚嫁或是添丁之喜。
这些要求,便是其中一件也已经十分难得,若是每一项要求都必须满足,且这样的女子既要绣工精良,又要不止一人,更是百不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