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雪繁看着莫逸晨坚定的神情,心中却是旌旗摇曳,猎猎作响!
“那……另外两个条件呢?”
“其二,大月氏国王说,王姬婆娑乃是他最心爱的小女儿。出生之时便身负霞光,大月氏更是处处祥瑞,那一年都是风调雨顺!若无意外,待他百年之后,将会传位于这位婆娑公主。可是,奈何这位公主仰慕龙腾文化已久,此次更是百般央求要随使团一同前往。公主此来,便是要在龙腾皇亲贵胄之内,选一位心仪之人作为夫婿!一切只看婆娑公主的心意而定!”
大月氏原始母系社会繁衍而来,至今为止,女子的地位依然受人尊重。
虽说近百十年来大月氏已无女王登基的先例,但若这位王姬婆娑真如传言一般神乎其神,那大月氏国王传位于她,也是不无可能的!
莫逸晨说的字字句句都再清楚不过,可郁雪繁却是听得一肚子怒火!
怪不得莫逸晨方才会说,根本没有什么二换三的好事,到头来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大月氏国王送来了两件宝贝,要迎娶一位公主,却提出了三个条件!
首先这其一,郁雪繁才不信什么国师所言,什么火神使者的狗屁混账话!总之,她是不会为了给这皇上拿那颗佛顶骨舍利,便将自己置于炭火之中,此事根本没得商量!
这哪里是贺寿,分明便是要草菅人命!
再说这其二,说得冠冕堂皇好似真的送了个千娇百媚,未来的大月氏女王来,可说白了,还不就是最后那么一句,一切都要看婆娑公主的心意!
换言之,这公主到底看不看得上那些皇亲贵胄的男子还两说!或许,人家只是来走个过场,一转头看谁都不顺眼,怎么来便怎么回去了!
最后说这第三个条件,即便莫逸晨不说,郁雪繁也猜得到,定是关于迎娶龙腾公主一事。想必,这位公主人家是势在必得!
如此一来,看似皇上天寿在即,大月氏重礼相贺,但到头来,我们真是什么都没有落下,却还赔进去一位公主白白送给了人家当媳妇!
这大月氏的国王,还真的奸猾狡诈的很!
莫逸晨看着郁雪繁气愤不已的神情,一张小脸上面色涨红,胸膛起伏不定,紧咬着下嘴唇,一副恨不能立刻冲到大月氏,直接与那个狡诈的国王好好理论一番的模样!
“你可莫要告诉我,皇上看完这样的国书之后,竟然欣然应许了?”
郁雪繁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好似下一秒就要拍案而起了一样!
“皇上如何决定有什么关系,他愿意嫁公主,便嫁去!但我的夫人,岂是旁人可以随意指使的!欲要伤我夫人者,灭其满门,夷九族!”
莫逸晨语气虽然轻慢,可她那对虎目之中的坚毅和狠厉,却让郁雪繁心下一阵熨帖!
面前这个,便是她可以为之舍出性命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于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言必行,行必果!
一瞬间,郁雪繁忽然能够体会那句话的含义了!
终有一个人,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抵得上千军万马,四海潮生!
“你这样说,便是皇上真的准备让我去烈火之中,为他取回那颗佛顶骨舍利?是真是昏庸无道!”
莫逸晨看得出郁雪繁怫然不悦的神情,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为夫答应过你,无论皇上意欲何为,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郁雪繁紧贴在莫逸晨健硕的胸膛上,慢慢的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腰身。
“可是你我都心中明了,若是此时你公然违抗圣意,后果将不堪设想!不只是你,还有那追随你的千万人,他们的家亲眷属,无一不是性命攸关!”
即便心下怒海翻天,可郁雪繁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她处帝王朝代,什么逃跑、藏匿的想法,几乎等同于痴心妄想!
她与莫逸晨就算可以抛逐一切逃离这里,可接下来呢?
更何况,她是宁死也不愿流浪逃亡的度过余生!更何况,一想到要让莫逸晨这样骄傲狂肆的人与她一同沦为阶下囚,郁雪繁实难忍受这样的结果!
她的宗旨向来如此,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
“夫人,自你嫁与我那日起,这世上除了我,便没有人可以伤你分毫!莫说是小小藩邦属国,便是当今圣上又当如何!为臣者誓死尽忠,但天命若不佑我龙腾圣君宽仁待下,那本公国也只能护得住百姓,便对不住君王了!”
郁雪繁伸手拦着莫逸晨一下,而后冲他淡淡的摇了摇头。
“还不是时候!”
郁雪繁从不认为愚忠之人应当被传扬歌颂,自然,她心中的正义之士,是胸怀天下,福祉万民之人!
只看当今圣上此次会做出如此昏庸无道的决定,便知他定然不会是位受人敬仰的仁君!再看褚煜,甚至连看都不用看便知他更不可能是!
至于褚越,万般无奈之下的选择而已。
但现下说这些都为时尚早,一切都还未有定数!若是真如莫逸晨所言,他们选择孤注一掷,那结果将会是如何,谁的心里都没有一丁点的把握!
如此冒之事,若是郁雪繁不拦着莫逸晨,那便是将他至于炭火之上!
郁雪繁做不到!
既然还不是时候,那眼下这场劫,他们是过也得过,不过也得硬着头皮过!
“夫君,此事你容我思量一下可好?我知你护我心切,可我又何尝不是呢?除去你我二人不说,这上上下下皆是人命牵连,你我都不能视而不见!”
“夫人,我只是不想你这般劳神。此事我说与你听,便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莫逸晨轻轻的顺着郁雪繁的背,想让她安心一些。
“难道在夫君心中,妾身只会闯祸不成?此事容我想一想,就算是妾身没有想到化险为夷的办法,也定要闹得他们焦头烂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便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