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孤儿院出来以后,大家各奔东西。他俩打小以兄妹相称,如今也在同一个城市,相互照应。
每年中秋节他都会过来陪伴她,帮忙将她绑住,以免伤到自己和别人。
不过,以前用的都是绳子和毛巾,这次倒是有些奇怪。
今年是第十三个中秋,虽然早已习惯,但夏冬至还是非常担忧。
这个所谓的鬼到底要纠缠到何时?简双的身体到底还能不能扛住?会不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她还这么年轻,未免太过残忍。
简双恢复正常之后,两人家长里短地聊了会天。
“公司打算让我外派去德国,问我的意见。”夏冬至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多久啊?”经常听他聊工作,她知道这对于他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3年。”他接着轻轻地问了一句,“你觉得要去吗?”
简双心里是恐慌的,从小到大,他是她最亲近的人。
但是,看着他小心的样子,一定是不忍心她一个人,于是就大大咧咧地打破这种氛围:“当然要去,我还等着你升官发财,鸡犬升天呢!”
他苦笑了一下,眼神透着落寞。
“我会想你的。”简双轻轻地加了一句。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
说来也奇怪,这些年,他俩相伴左右,连孤儿院的贾院长都以为他们早在一起了。
但事实上,冬至对她虽关怀备至,却没有半点逾越之举,像这样的拥抱都少之又少。
简双总有一种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力量,横亘在两人之间。
她没有恋爱过,不懂男女之情。但以一个女孩子的虚荣心做过各种推断,扪心自问,她不是不漂亮,性情也不惹人厌,所以……
会不会有一天,有另外一个盖世英雄,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找她,把一枚5克拉的钻戒甩在她面前,对她说:“请转告夏冬至,我爱他一万年!”
“好啦,太晚了,我先回去,好好照顾自己。”他的神色恢复正常,敲了敲简双的头。
当门一关,屋子里静下来,简双爬上床,抱着她的毛绒兔子,开始流眼泪。然后安慰自己,也许独立就是随时做好准备只有自己一个人。
回忆,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断片地在脑子里闪过。她为冬至偷过肘子,冬至为她挨过打,她究竟是谁,姓什么呢?
都说她是在孤儿院门口被捡到的,襁褓里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
那天是二十四节气里的霜降,喜欢搞文学创作的贾院长给她取名叫简霜降。
长大后她自己改成了简双。
夏冬至是冬至那天捡的,但他的外衣上缝了一个夏字,所以至少他知道自己姓什么。
还有一起长大的简雨水,毛立春,史清明,朱大寒……你们还好吗?她胡乱想着,沾满泪痕的眼皮越来越重……
“简双,你醒醒!”有人喊她。
她强撑开眼,揉了揉眼睛,等到眼神聚焦,“啊—”魂都快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