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顺是去过的,那是在前几年招生的时候,到了县城,颇为风光了一番。因为朋友的朋友是城关派出所所长,叫张孝斌。忘记多少事情都不能忘记他的情谊。学校第一年对外招生,招生工作的困难可以想象,但到平顺,似乎非常容易。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张孝斌这位朋友。他在平顺看来混得不错。听了我的介绍,他拿起电话,叫了平顺一中、二中的领导,命令的口气,又有些亲昵,看来是哥们关系。一中、二中领导到了,在孝斌仁兄的督促下,工作开展得很顺利,而且效果奇好。
这次到平顺,是和地方煤矿培训班的同志们到潞安集团的平顺林场参观,时间紧,没有和孝斌仁兄联系,但总是有着那样一股的亲切,似乎就像我们这些没见过多少外国佬的中国人见到加拿大人就像见到白求恩;见到伊拉克人就像见到萨达姆。
到林场驻地东寺头乡已是晚上9点,冬春之交的林场驻地,周围是黑黑的大山,此起彼伏,隐隐约约能看到周围眩晕的灯光,其他一律如漆。林场的领导们已等候多时。只想着要看景,就要吃苦,没想到林场的安排非常周到,五十人一律标间。就餐花费不多,六菜一汤,野味丰盛。旅途劳顿,一夜无语。
第二天早晨6点,我们即在林场同志的带领下,去爬林场驻地的卧虎山。从驻地看卧虎山,扭头就是。但要爬上山顶,也要费时不少。林场的同志告诉我们,看卧虎山主要是看三景:最高处一看日出;二看“三晋第一碑”;半山腰看卧虎石景。
到了半山腰,巨石悬崖赫然眼前:最高的石头是卧虎,悬在空中的石头是飞鱼,旁边的石头是飞马。惊叹造物主造化神奇的同时,我们无法理解,卧虎、飞马、飞鱼结合在一起的道理。林场的同志讲,这是数万年沧海桑田,地壳运动的结果。也许在数万年以前,一次大的地壳运动,才有了这样神奇的结合。这是牵强附会吗?文化的附着让我们相信其中的道理。
往上攀行,我们到了“三晋第一碑”前。石碑约有五丈多高,三丈多长,号称“三晋第一碑”,一个是说它的高度,雄踞太行之巅,一个是说它的年代。石碑上刻着:“山贼既灭,民患乃息,创一县治,建四巡司。陈一监嘉靖七年十月十一日。”这里说的山贼,即是平顺县青羊里石埠头村人陈卿,明朝嘉靖年间平顺农民起义军首领。嘉靖三年(1524),陈卿因不满统治者的欺压,到青羊山组织起义,一年就组织起两万多人。杀富豪,救贫民,声威震惊了明王朝。嘉靖皇帝于1525年派大军,第一次对青羊山起义军进行围剿,结果被起义军打得大败。潞城、黎城、壶关等大部分地区被起义军占领。河南林县、河北涉县也成了起义军基地。经过战斗的严峻考验,起义军声威大震,兵分三路主动出击敌人。起义的迅猛发展吓得明王朝魂惊魄散,又派十万兵力分三路围剿起义军。义军退到马武寨据险固守。后因河南林县乡绅郝世昌告密、指路,官兵才攻下马武寨。陈卿率军突围转移,行至常军山遭敌伏击被抓,解往北京斩首。为了防止农民再度起义,明嘉靖八年(1529)划潞城15里、黎城10里和壶关10里设为平顺县,意即平息了暴乱,让百姓依顺朝廷。且不说碑文中所言的山贼观点对否,单说明朝世宗皇帝嘉靖七年,应当是1528年,距今已有477年,石碑比平顺建县还早一年,它实实在在见证了平顺建县的历程。
这块石碑,镶嵌在山体之中,于大山浑然一体,又自成一碑,令人叹惋。我们在这里照了集体相,几个同志意犹未尽,又照了单人照。仿佛要把自己的灵魂与这大山融为一体。
很早以前就看过太行日出的图片,那群峦叠嶂中太阳激情澎湃的迸发,在摄影家艺术加工之后,更具震撼力。我们知道看景不如听景,看实景不如看图画的道理。但在林海中看日出,却又是别一番风韵。
平顺林场是潞安集团两大林场之一,在平顺县的东南山上,占据了平顺县六个乡的地域。南北大约100华里,东西大约50华里。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几代林业工人风餐露宿,艰苦奋斗,谱写了壮丽的绿色诗篇,使过去的座座荒山,变成了滔滔林海。到如今,十万亩森林已基本郁闭,森林总价值约人民币3亿元。不仅为潞安集团提供了充足的坑木资源,被称为潞安集团的“绿色银行”。而且调节了当地的气候环境,既挡风,又挡沙,成了晋东南的大氧吧,保证了生态平衡。
林海巨涛化作绿色氧吧,绿色氧吧化作百里煤海,百里煤海化作阳光温暖大地……
林海——煤海——太阳——开采太阳的人……
林海的日出,让人产生了无限的联想和思考。
下山吃早饭,之后又看了林场附近的藏头佛,藏头佛的庙宇就是莲花盛开的山洞,不要说“摸摸佛爷肚,长寿又有福”的藏头佛,也不要说天然而成“你喊佛爷,佛必有音”的回音壁,单说佛爷庙宇前的莲花就值得我们来第二次了。那莲花一层连一层,我们原以为是后世的人工杰作,仔细观察,才知道是水露自然形成的遗迹,和看许多景点人工斧凿痕迹过浓让人大倒胃口的情景形成鲜明对比。
还有狐仙洞。狐仙洞也是天然溶洞,里边有莲花洞、麒麟洞、乌龟洞、灵芝洞……我们不得不感叹平顺旖旎的风光,平顺人丰富的想象。每一洞因势取名,惟妙惟肖,令人叹为观止。正是平顺百姓在这既不平又不顺的太行山巅,凭着丰富的想象力和坚忍不拔的毅力,赋予这里美丽的风景以深厚的文化内涵,才开发出了这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景点,引来了一批又一批的游客。
拣石是我的爱好,就像穷汉没钱还要在出门的时候往嘴上抹几下猪油,证明自己动了荤一样。一路走来,拣了不少,但总是不满意。终于拣到一块水溶石,半尺高低,大部是白色细纹,底部是黑色如炭。白黑之间,是横断天成,被小溪长期冲刷所得。我取名叫“力量”。
水的力量不大,但水滴石穿,千年巨石,被小溪冲刷出了大罅;时间的力量不大,但时间如刀,刻出了一个个的历史痕迹;一个人的力量不大,但被团结起来的人,经过几代的努力,把石山变成了绿海;文化柔情似水,经过长期不懈的塑造,自然形成了水滴石穿的功效,具有了载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