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小黑屋
见李俊转身离开,高大的身影在夏沫涨满泪水的眼眶里,逐渐缩小的时候。
她问:“真的爱上她了吗?那么我呢?我算什么?从一开始,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如其而料,李俊的脚步停下来了,但他却没有回头,面对着夏沫的,只是一抹变得疏离的背影,这种看似近在咫尺的距离,对于夏沫而言,却是间隔她永远都无法跨越的千沟万壑。
“在我们还没交往之前的那个点,就是你的位置。”
刺骨的冷风,飘荡着李俊没有任何余温的话。在夏沫模模糊糊的视线里,那抹疏离的背影,早已不知去向。如今,就只剩余她一人在凛然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被泪水沾湿的发丝,紧紧的黏贴着肌肤,丝毫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蹲在一角默默的抽泣。
李俊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就是从未爱过。在还没交往前的那个点,就是她夏沫的位置,原来:
她用尽一切去爱的人,在他的心里的位置,从一开始,就已经被钉死在了陌生人的地段。
“既然你不爱,又为什么要来撩拨我?你又何必让我爱上你。”哽咽着的嗓音,已经嘶哑,装在胸腔里的,除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痛之外,还有她无处可泄的恨。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无疑是在她的伤口撒了一把盐。
:爱情,是一场最美最远的旅行,沿途雨季泥泞,阻碍了我们的前进……
夏沫手一紧,按下了挂机键,甚至是想把手机直接关机,可是在看到来电的名字之后,她又忍不住打了过去。
“振宇哥,事情进展的怎么样?”
——那边磁性的嗓音响起,“一切顺利,想见她的话,你就来老地方吧。”
“我知道了,谢谢。”挂了电话,夏沫拭去了脸颊上的泪水,似是还泛着一层水光的眼眸,却在此时,变得阴戾的骇人。
“李俊,既然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我宁愿毁了她,也不要成全你。”
在一间黑屋子里,李瑶的双手被绑在了背后,双脚都被人用绳子栓了起来,蔓延在空中的气息,带着一种足以让人作呕的腐烂霉味,周围一片死寂,寂静的让李瑶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以及不平的喘息。
被人用胶袋封住了嘴巴,将她想叫喊的权利都被剥夺。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这样被人绑着,丢在一间什么样的屋子里,更不知道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待了多久。
唯一知道的是,这些种种,都是南振宇做的,而且这些事,和夏沫是有直接性的关系。
南振宇说过,夏沫对她恨之入骨。
就在李瑶想深入想下去的时候,闷重的门,“吱呀”一声响起,随着外面的阳光一齐投射了进来。
因为在黑暗中呆久了的原因,这突来的耀眼光线,让李瑶的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微眯着的视网膜内,有几个身影在移动着。
“把她嘴上的胶袋撕开。”嘶哑的声音含带着怨恨,这个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人走到李瑶的面前,将她口中的胶袋粗鲁的撕开。
这重重一拉,给李瑶的感觉,像是要把嘴边周围那层皮肤给撕下来一样,胶袋扯开后,嘴边周围的那层皮肤火辣辣的疼。
缓过视线,李瑶才看清了前来的人。
“夏沫——”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很惊讶,没想到,南振宇说的那些话竟然是真的。
“在这个地方看到,是不是很惊讶?”夏沫双手环抱胸前,渐渐的走了过来,然后俯下身,掐握着李瑶的下颚,逼李瑶正视着她充满嫉恨的眼,“怎么?我的姐姐,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敢面对?”
“为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吗?”
“法?呵……”夏沫仰天蔑笑,缓缓站起的时候,穿着高跟鞋的她,毫不留情的一脚就踏在了李瑶的大腿上,蚀骨的疼痛迅速蔓延遍了全身,本是红润的脸,瞬间变成煞白。
李瑶的上齿深深的咬进了嘴唇,只为克制住自己不叫出声,不让他们这些人得逞。口中的血腥味随着上齿咬的力度而迅速蔓延。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法’好了。”在说话的同时,夏沫的脚都没闲着,见李瑶隐忍着没有叫出声来,她便将力道全都聚集在鞋后跟的尖跟上,然后直接锥了下去。
“啊——”这种痛到骨头里却无力挣扎的滋味,让李瑶差点痛昏厥了过去。
这时,夏沫才得意的收回了脚,高傲的喧肆着,在她的眼里,什么叫做是法?
“法,就是建立在权,钱,势上面最邪恶的东西,只要你有其中一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就可以将一个死的东西说成是活的,将一个恶人说成一个大好人。”
可是,李瑶都还没有从疼痛中缓过神来,所以夏沫说的这句话,她根本就没有听见。
“很疼?是不是?”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李瑶的声音颤抖着,身体内所有的感官都被疼痛轰鸣,让她无处可遁。
“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姐姐不知道么?”夏沫轻抚过李瑶的脸,撩拨着李瑶的长发,接着用力一扯,就将李瑶的头往后扯去,恶狠狠的睨着,“看到你这张脸就不爽,尤其这双眼睛,漂亮的我想将它毁灭。”
“呵……毁灭吗?”
夏沫以为,李瑶一定会害怕。可是她却讽笑了出来,这让夏沫刚才的快意立即就被愤怒取代,“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好笑,就笑了,还能有什么?”被揪着头发,李瑶只能斜睨着夏沫。
从这个角度看,李瑶看夏沫的眼神,极具挑衅,这让夏沫积蓄在胸腔的怒火瞬间爆发,将手中揪着的头发就撂到一边去,当她放开手时,李瑶的头,重重的撞击到了墙壁上,一道炙热的液体沿顺着脸颊的弧度淌了下去,霎那间,那件纯白的衣领上,便开出了一朵无限蔓延放大的花朵,红如烈火,焰如灼华。
被疼痛撕扯着的神经,让她清楚的记得了这种痛楚过后,便是不省人事。
“李瑶,你给我起来,少给我装晕。”夏沫对着倒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李瑶嘶吼,她以为李瑶是装的。
“你给我起来,给我起来,你不要以为你装晕就没事了。”夏沫气汹汹的对着倒在地上的李瑶又是重重的两脚踢了下去。
结果,还是没反应。这时,夏沫也才相信了李瑶是真正晕了过去。
看着她头部的伤,夏沫的嘴角边牵扯出了一抹嗜血的微笑,对着站在旁边的人吩咐,“你们去冰库里找两桶冰水来,把她给我泼醒。”
听说,如果将零度以下的冰水泼在刚受伤的伤口上,那种痛,等于和伤口上撒盐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在这个初冬季节。
没一会儿,他们就端着冰水过来了,在泼之前,特意还确定了一次。
“夏小姐,真的要泼吗?”
“你们没有听见我刚才是怎么说的吗?”听着他们似是带着不忍的语气,夏沫的怒气猛然膨胀,往日透澈的眼眸,在此时,却是燃烧着熊熊的报复火焰。
然后那几个人,就只有服从命令将这刚从冰库里取出来的寒水,往昏倒在地的李瑶泼过去。
“怎么没反应?”见冰水泼过之后,倒在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夏沫蹙起了眉。
“不会是死了吧?”往李瑶身上泼水的人,勿加思索的猜测道。毕竟,像这样的冰水泼过去,哪怕是生死一悬的人,都会冷的神经发麻,然后会条件反射的弹坐起来。
语毕,夏沫一记冷眼射了过去,暗想着,她有那么不经打吗?只是撞伤了额头而已,难道这样都能死?
沉思了一会,夏沫对着手中还拿着桶的人命令道:“你过去看看。”
那个人望了望夏沫,好像有些不情愿,但是没办法,南振宇在出去办事前就嘱咐过,要是夏沫来了,不管她什么话,都得服从。
“喂,你没事吧?”他蹲下身,将李瑶本是面朝地的身体翻了过来,额头上一大片红艳艳的血迹触目惊心。
这副画面,他是见过不少,但是,他没见过一个女的会这么惨。
“喂,你要是在不醒的话,我就把你拖去喂狼了。”
看着满头鲜血的李瑶,夏沫忍不住的问:“她没有死吧?”
那个人回望了一眼夏沫,扁了扁嘴,“她死了不是更好么?正如你愿。”他的话,有些阴阳怪气……
如果是大哥在的话,应该不会让这一幕发生的。虽然大哥是有点好色,常说女人是用来疼的,但他还是蛮喜欢大哥做事的风范。不像眼前站着的那个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实际却……
夏沫察觉到这个人的目光叵测,凌厉指责了出来,“看什么看,我是让你看她有没有死,不是让你看我。”
“是——”说着,他正准备用食指去探查李瑶还有没有呼吸,却在他刚弯起食指时,李瑶摊开在地上的手指动了动,呈白灰色的嘴唇慢慢的蠕动着,好像是在说着什么。
缓缓睁开眼的时候,扶着她的人大呼,“她还没有死。”
“把她给我绑在椅子上。”
绳子还只是刚栓好,“啪啪”两个巴掌就甩在了李瑶的脸上,“你竟然敢骗我,以为死了,就可以脱身了吗?”
“夏沫,如果我没记错,我和你好像没什么瓜葛吧?”这虚弱的声音,却是李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全身的感官,似乎已经被疼痛的麻痹,以至于泼在身上的冰水,她才没有什么感觉吧。
听到这句话,夏沫又是发疯似的笑,可是她的笑里,却是夹杂了那么的眼泪,悲凄卒然,“没瓜葛吗?真的没瓜葛吗?那么,你夺走了我深爱的人,这你怎么解释?因为你,我从一开始对于他而言就只是一个陌生人,你又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