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的那些照片,我整个人好像被石化成了雕像,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照片里形形色色的“我”,想着摄影的人拍摄这些照片时候的样子。虽然我不懂摄影,看不出照片拍得水平如何,但我能看出照片中隐含的感情和真心!那是因为有着怎样深沉又隐忍的情感,才能捕捉到我的每一种表情?
而那个人,他不单单看得到我表面的思绪,也读得懂我内心的阴晴!我看着一张我欢笑时拍下的照片背后,那隽秀中带着不羁的字迹写道:虽然你笑的很灿烂,但我从你的眼睛里却看到了空虚和软弱,寂寞和悲哀。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季秋山上,看着一路找寻而来的惠延,我是多么羡慕那个时候的轻盈!我也希望有人能寻着我而来,却因没有见到他而失望无比。但此时,看着这些活生生的“证据”,我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呼啸而来!是的,苏烈去找过我!虽然他未曾出现在我面前,但他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默默地陪着我喜怒哀乐!
就在我难以抑制心中激动的心情而泪如雨下时,没有注意到其实苏烈已经回来。他走到我身边,安静地看着我如同一个疯子一样,一会大哭,一会微笑。看着我手里拿着的照片,一向淡漠、毒舌的他竟然露出了一丝羞赧、尴尬的姿态。苏烈有些畏惧地看着我,解释:“你都看到了?那个,我不是偷窥狂……”
我再也不愿意掩饰自己内心的感情,一下子扑到苏烈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你这个傻瓜!你去找了我,你去找我了对不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啊,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啊?”
苏烈开始的时候呆呆地任由我抱着,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张开双手环住我,有些笨拙地拍着我的背:“别哭了,我不是故意不见你的,别哭了……”
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问他:“那、那是为什么?你不知道,我、我那个时候,有多想,多想见你!”
苏烈将下巴抵在我的头上,轻声说道:“那个时候季北辰找不到你,就联系了惠延。惠延立刻找到我,告诉我你和季北辰再次分手的事情。我打你电话,一直关机,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担心!”
“对不起……”听着苏烈的话,我心里顿时觉得无比愧疚,小声跟他道歉。
苏烈无比温柔地拥着我,好像拥着的是弥足珍贵的宝物:“我和惠延找了很多天,也找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最后才打听到你跟何轻盈去了清河小镇。当我们到那里的时候,惠延迫不及待地去找何轻盈,但我却不敢见你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见我,是不是需要我。惠延曾经向何轻盈表白过,可我的心思,你却好像不懂。我知道季北辰对你来说非常重要,我不确定自己能够代替他在你心里的位置……”
苏烈停顿了一下,将我搂得更紧了几分:“我不让惠延告诉你我来的事情,只是一直跟着你,看着你。我抓拍了很多你的照片,虽然你一直是大大咧咧的,但我还是觉得你很落寞。但有些事情总是要去面对的,后来我想,也许让你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也是好的。你刻意回避着这些事情,装作很开心,我又何必去把你想忘记的事情翻出来放在你面前呢?”
“那你这两天见了我,怎么不冷不淡的?”我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我还以为你把我叫回来,是故意整我、报复我呢!”
苏烈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你的想法还真是……”
我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两天还拿一副冰块脸对着我,整个人跟腊月寒冰一样!”
刚刚与我互诉衷肠的苏烈突然发出一丝短促的冷哼:“哼,对于那种明明已经不小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任性,遇到事情就玩消失的人,能有什么好脸色?”
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人,仔仔细细地大量了好几圈,感叹:“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啊?人家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看你翻脸比女人更快!”
我也赌气一般地将鼻涕眼泪都蹭到苏烈的胸膛上,然后满意地看着那干净整洁的衣服上留下我的杰作!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我好奇地问:“看来你暗恋本姑娘也很久了,为什么一直不说出来?”
苏烈一怔,过了一会才不自然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你……”我呆了两秒,随即哄然大笑起来!我笑得太过肆无忌惮,完全不理不顾苏烈越发阴沉的脸色,“喂,你不会从小到大都没跟人表白过吧?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原来我是你的初恋啊!”
“姚遥,”苏烈冷冰冰地说,“不要太过得意忘形!我们之间的账还要慢慢算!”
我被他唬得立刻噤了声,缩在他怀里不敢动弹!可是过了一会,我还是忍不住去问他:“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我怎么一直没有察觉?”
苏烈微微一笑:“从你去年帮我打官司开始。”
“真的假的?”我惊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还以为那个时候你很讨厌我!”
苏烈的笑容变得很灿烂,眸子亮晶晶的,干净又纯粹:“我也很困惑怎么会喜欢上你。可能我从来没想过,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人,会那么尽心尽力地去帮我吧!虽然你那个时候你说话很肤浅,态度也很恶劣,与我简直是水火不容,但我知道你是真的费了苦功夫去帮我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想要好好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