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的案子结束后不久,我就正式开始了我的研究生生涯。
怎么说呢,虽然读研究生的时候也还是在上学,但终究跟大学时代不同。为什么呢?看看你平时做的事情和周围的人就知道了。大学的时候,是天天上课、恋爱、玩游戏、看肥皂剧、跟三两好友花天酒地异想天开,而读研的时候,是偶尔上课,长长奔波,人变得越来越忙绿和实际,之前的爱好基本都被无情地抛弃了;大学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是跟自己一样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学生,有的很傻x,有的很文艺,但都对未来无限憧憬,而读研的时候,你甚至都不知道有些人是不是真的能被定义为“同学”,因为他们当中有很多跟你有着不止一个的代沟,还有的孩子都几岁了,并且涉足社会大浪潮多年,开口闭口之间都现实得让你崩溃!
所以在这样的现实面前,我和莫群群之间的友谊就格外强大,就因为我们是一类人。并不是特矫情地什么“怀揣着同一个梦想”,而是我们都愤世嫉俗着,都现实却又各自抱有幻想。刚开学的时候,我介绍莫群群给何轻盈认识,轻盈当时还很鄙视穿得文文静静,做事斯斯文文的群群。但后来我们一起去酒吧嗨皮,莫群群对着两个明显喝大了厚着脸皮来调戏我们的小流氓破口大骂,何轻盈就立刻摒弃了自己肤浅的想法,跟莫群群彻夜长谈,之后好得跟我不存在似的!
后来,我们还认识了莫群群的男朋友秦昊,我们还特别时髦地进行了一次“四人约会”,出席的人员有:我,莫群群,秦昊,季北辰。我们一行四人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先是去了游乐场疯了一把,然后又去了一家小饭店连吃带喝。秦昊属于那种穿着打扮特别新潮,人幽默又有点不着边的那种,说话特别逗,跟莫群群在一起总是拌嘴,但看得出他们感情很好!相较来说,北辰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就是一个人微笑着看着我们乐呵。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秦昊不是多么喜欢季北辰,他们之间基本没说话,而且秦昊甚至都不看北辰一眼。莫群群可能也察觉出这里面暗藏的诡异气氛了,所以在一起去卫生间的时候她告诉我这就是秦昊这种小艺术家的穷酸气在作祟,总是看不上比自己绅士、有能力、有资本而且特别招异性喜欢的同性,反正就是小肚鸡肠让我不要在意。
就在这样幸福又迷茫的状态中,小半年一晃而过,一切看上去都挺美好的。元旦过后不久,北辰好像在公司里接了一笔特别大的项目,开始每日每夜的忙起来。有时候我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因为他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他走的时候我还没起。只是每天早上睁开眼,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牛奶和鸡蛋,感受着右半边床上的余温,才知道他是真真切切地陪在我身边,但心里难免空虚。
于是在腊月二十六的这一天,我答应了何轻盈,跟她一起参加他们公司举办的年会。我已经放假半个多月了,本来说好等北辰忙完了一起回家,但他临时有事走不开,所以我们只能在这里过年。半个多月以来,我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过。每天睡得浑浑噩噩,起来后胡乱塞几口面包,然后蓬头垢面地玩游戏,晚上十点以后就躺在沙发上,看着表等北辰回来。因为将近年关,他也回来得越来越晚,有时候等着等着,我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也有时候运气好,他回来的早一些,我还能跟他说几句话。但看得出北辰真的很累,所以每次我不得不草草结束会话,然后乖乖地由他搂着沉沉睡去。
轻盈他们公司的年会就在本市一家挺豪华的酒店内举行,无非就是所有人带上家属,大家碰头认识一下,一起吃饭喝酒唠嗑看节目罢了。何轻盈提前放出狠话,说我是她带来的唯一指定家属,不能邋里邋遢地给她丢脸,所以我今天破天荒地好好打扮了一下,翻箱倒柜找出了我仅有的一件小礼服,外面套上厚厚的羊毛大衣,还在洗得干干净净的脸上画了淡妆。负责来接我的是已经跟何轻盈共事了三个月的惠延,他看着我穿着大衣踩着高跟鞋,不禁惊愕地长大了嘴巴,大呼:“天哪天哪,姚遥你也有这么女人的时候!其实吧你这么穿挺好看的,所以以后请多多注意一下自身的形象!”
我一个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不满地道:“当司机就好好当司机!你见过哪个司机还能对主顾的穿衣打扮品头论足的?”
在路上,惠延频频通过后视镜偷瞄我,均被我发现。我翘着二郎腿,跟审讯犯人一样问他:“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能是因为你发现我美得跟个仙女儿似的就开始暗恋我了吧?”
惠延尴尬地嘿嘿笑道:“姚遥你真爱说笑!”说着,他又支支吾吾起来,“那个,你最近跟季北辰挺好的吧?”
我真是觉得奇怪不已,惠延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私生活了,难不成真是看上我了,或者看上季北辰了,想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间隙,然后趁虚而入?我当然不能如他所愿,所以很不以为然地说:“当然很好了,跟蜜里调油似的!”
然后我果然看见惠延眼神黯淡下来,跟自言自语一样在那直念叨:“哦,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