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玩的还挺嗨的…”
“别光顾着看，干点正事！”
韩林找了个蚊子少的草坪蹲着抽烟。
说来也是意外收获，原来两人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当着外人的面装的人模狗样的，暗地里却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怪不得举报人提供的材料那么详细！
张涛藏在离车比较近的一处灌木后面，几乎把整个过程都录下来了。
这段九分钟的短视频，画面非常清晰，尤其那辆大奔上挂着的车牌，被拍的明明白白的。
放飞自我后，余明辉又把车开到鹏程小区侧门，许美凤戴着墨镜下来。
两人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还要跟吗？”张涛正准备发动车子。
“没必要了，回吧。”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工商局那个的举报电话八成就是许美凤打的。
另外两个家长，应该也从余明辉手里拿到了好处。
“后面要怎么办？”张涛问。
“明天先看看工商局那边什么结果，我再跟周琳琳的表姐碰个面。”越是这种时候，韩林自己越要稳得住局面。
“学校那边迟早会有个态度出来，这段时间我们也不能闲着，你不是认识的人多吗，找个信得过的兄弟把视频剪辑一下，露脸的地方先打上马赛克。”
要不然怎么说韩林是个混子呢，这种事情，指挥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张涛这时候下车，去路边的商店买了包烟。
“读初中的时候，我们给王老师拍的那个破视频，还记得吗？”
张涛说着，竟然从手机存储卡里把视频找出来了。
“还存着？”
韩林是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涛子居然还留着这个视频。
初中那段时间，韩林跟张涛几乎形影不离，皮的很，成绩也是半斤八两。
经常被教导处的王主任训斥，留校抄作业，罚站，扫厕所，蛙跳，没少折腾他们。
有一次，市里教育厅的领导来学校视察，学校要搞个欢迎仪式。
王国华提前一个礼拜就开始准备了，从各个班级挑选那些形象气质，学习成绩兼优的同学。
放学后就在礼堂里练队列，喊口号，拉横幅。
韩林和张涛都没有被选上，心里肯定不服气。
偷偷把王国华训练同学的过程拍下来，做成鬼畜视频发在网上。
后来视频被炒火了，学校遭到教育厅点名批评。
王国华还因为这个事情写了检讨，后来就转到县里教小学去了。
这个事情过后，他们两人也觉得内疚，隔三岔五的跑去县里看王老师。
时间一长，他们跟王国华之间反而亲近起来了。
到现在，逢年过节，只要他们回乡里，肯定要顺路去看王老师。
“舍不得删。”张涛直言。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肩并肩在路边撒尿。
“提这个做啥，那孙子能跟王老师比吗？”
韩林说着就用肩膀撞向涛子，那边当然要闪身躲开，结果弄得裤腿上全是尿。
“韩满痘，你大爷！”
张涛急眼了，直呼韩林外号。
韩林读书那时候，精力旺盛，满脸都是青春痘，人送绰号韩满痘！
这么一闹，张涛也不急着回去了。
两人又去夜宵摊上，点了烤串和鸡腿，叫了半箱啤酒。
喝到半夜，涛子媳妇打电话来，韩林替他接的。
“涛子呢，死哪去了？”杜娟的大嗓门叫着。
“刚吐完，现在睡着了。”
“别让他开车了，就在你那凑合一晚，反正他明天也没什么事。”
“好，好好。”韩林一个劲点头。
挂完电话，涛子那边真就吐了，嘴上还囔着要喝白的。
韩林也是没撤，结完账，一口气给他扛上五楼，仍在自己的床位上。
屋里那张一米二的床，根本睡不下两个人。
只能把桌椅推到门口，在地上铺了凉席，将就着睡。
第二天，差不多九点钟的样子，周清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刚才派出所给我来电话，又有三个家长报案了，说是被诈骗，加在一起的金额有一万多。”周清瑶的声音听上去很淡定，并没有因为这个突发情况自乱阵脚。
她现在是韩林的委任律师，可以代为处理案情相关的一切事宜。
“学校那边下午应该就有结论了，我现在正在去派出所的路上，你多久能到？”
“我尽快。”
韩林自己也没车，不确定多久能赶到。
通话结束后，赶紧把涛子弄醒。
从行李箱里翻了套压箱底的T恤给他换上，要不然他身上那味道，太熏人了。
“我急着去派出所一趟，你收拾完赶紧去把视频弄好，记得先给我发个压缩包。”
余明辉怂恿三位家长去派出所报案，就是不给自己留余地。
韩林心一横，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你去派出所干嘛？”
张涛一听韩林要去派出所，酒劲顿时醒了。
“昨晚那三个家长跑去报案了。”
“也不是什么好鸟，回头再收拾他们。”
张涛把身上的脏衣服脱掉，光着去厕所洗澡。
“我先走了，记得锁门。”
韩林只拿了手机出门，把钥匙搁在小桌板上。
路口拦车浪费了不少时间，等他风风火火赶到派出所，已经是上午十点整。
依旧是孟有粮负责这个案子，搭档换成一个戴眼镜的年轻警官。
看样子像是刚从警校毕业出来。
周清瑶就站在门口等他。
两人刚碰面，她就递了一沓资料过来。
“这些资料你有时间就看看，今天来报案的，就是这三个做了记号的。”周清瑶刻意加快了语速，以便在最短时间里，把需要注意的地方讲清楚。
等下进了调解室，就没时间做功课了。
“那边除了付款记录，没有其他证据，等下不管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不要立刻给出回应，尽量拖延时间，如果校方给出的回复对我们有利，局势就能逆转…”
“家长的笔录我已经看过，问题不大，大部分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明白。”韩林点头。
过完走廊，顺着楼梯上二楼，很快就到调解室了。
推开门，许美凤，刘军生，梁庆忠就坐在桌子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