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意
怎么样才能让她接受心理医师的检查呢？盛霏凡在思政课上发着呆。
苏尔罗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这家伙明明比她高一个年级，为什么总跟她在一起上课呢？
让人发愁的事情还真多呢？难怪未老先衰的人那么多！她昨天洗头发的时候掉了很多头发的说，一定是太伤脑筋的缘故……
“盛霏凡，你来说说答案。”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用扩音器说道。
盛霏凡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就是发愣，她根本没有听老师讲课啊，什么答不答案的？
眼睛往坐在斜前方的苏尔罗处看，没办法，室友们都没有选这门课，所以她唯一认识的、能帮助她的就是苏尔罗了。
苏尔罗抬了下下巴，盛霏凡马上会意往前看去……原来投影幕布上打出了题目啊，是道选择题，耶！
“说话啊，你选什么？”老师不耐烦了。
“选……”
选择题也不是都好的，不是随便蒙一个，错了也无所谓的。有一种很讨厌的选择题，‘选出正确的或者不正确的一项’的那种，如果选错了，很可能因为过分不合授课内容的选项而遭到老师的批评和同学的耻笑。
这道题就属于那种不好的。盛霏凡再次偷偷看向她的救星。
救星大方的冲她奉献了一个挤眼动作，竖起两根手指，比出了‘二’的手势，他的意思是选B吧。
“B。”盛霏凡确认了答案就马上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老师侧着耳朵，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遇到了意外的答案。
“B，这道题选B。”盛霏凡以为老师听不清楚，于是很大声的说了出来。
结果……整间教室，近百人哄堂大笑起来。
“行了行了，你快坐下吧，我这节课算是白讲了。”幸亏老师有麦克风，才能把那么多学生的笑声镇压下去。
盛霏凡满脸通红的坐下了，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座位，而是地洞。
再看苏尔罗，趴在桌子上。抖动的肩膀表明这个家伙在抽笑！该死，他一定在耍她，告诉她错误的答案。
“喂，你站住！”一下课，盛霏凡就追上苏尔罗找他算账了。
“什么事？”苏尔罗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无辜样。
“你说什么事？少装傻了，谁让你告诉我错误答案的？！”盛霏凡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也同样刚下课的学生，也不管其中有多少双眼睛等着看好戏，她就那么吼了过去，因为太生气了！
“我没告诉你错误答案啊。”苏尔罗才不会那么快承认呢。同样的，他也看不到周围的围观者，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是么？！难道你认为选B是对的？那你怎么不跟老师提出质疑还在那边狂笑？”骗谁啊，她当时就应该把他也拖下水，就说是他告诉她的答案呗，反正他已经不安好心了，她后何必给他留面子呢？
“我什么时候说选B了？”
“那你当时比划这个是什么意思？不是B还是倒立的A或者减肥了的C不成？！”盛霏凡手上也做着动作，图文并茂的让苏尔罗的坏心眼无所遁形。
“你还真有想象力啊，哈哈……”其实是拜倒在她的冷笑话下了。
“笑什么，不许笑！”最讨厌他这哈哈哈的笑声了，百分百的嘲笑。
“那个不是任何一个选项的意思……”闹得差不多了，苏尔罗决定告诉她真实情况了。
“欸？”
“那是V的意思，通俗点讲就是‘耶’！”
“你……”盛霏凡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了。的确，那种手势代表的意义，最先让人想到的就是代表胜利的意思，自己也经常做这个手势的。
怪就怪苏尔罗什么时候做不好，偏偏在她被提问的时候，偏偏在她看他的时候！
“谁让你在那种时候做那个动作了，你知不知道是在上课啊！”没错，还是要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一部分的，这样自己就轻松了不少。
“知道啊，我只是想提前找你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你成了全班同学的笑料啊。”收音的刹那，苏尔罗已经拔腿开跑了。
“……你这混蛋，有种别跑！”可怜的盛霏凡又被耍了，又是提供完他笑料才知道的。
放课后，苏尔罗被单独叫到了医务室。
“有线索了？”苏尔罗可不认为蓝绎有那个闲工夫找自己聊天，肯定是关盛霏凡的事情，他查出了眉目。
“算是吧，”蓝绎比以往要来的沉默，“你看看这个。”
蓝绎将一个不算薄的文件袋推到苏尔罗面前。
苏尔罗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他跟盛霏凡逛街那天的照片，背影居多，应该是偷拍的。
“你怎么拿到这个的？”抓到了当时的犯人么？
“今天早晨来上班看见的，就放在门口了。”
“胆子还真大。”不怕被别人看见，也不怕被别人拿走。
“是啊，大概是一直等到我把东西拿进去才离开的吧。”苏尔罗的想法他也是有的。
“你当时……”
“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蓝绎截断了苏尔罗的话。人在看到写着收件人是自己的没有贴邮票的包裹，正常的反应都是看看四周有没有可疑人群的。
“寄这些给你做什么？”苏尔罗发现其中一张照片就是之前挂到网上的，造谣他跟盛霏凡关系的照片。可是应该发给他或者盛霏凡才对，为什么是无关的医生呢？这是单纯的示威么？
“你看这张。”蓝绎指着苏尔罗摊在桌上的一大堆照片。
“怎么了？”
“你看角落里的这个人。”
“鬼鬼祟祟的，难道就是她在跟踪我们么？”看来跟踪他们的不止一个人，最起码分成这个女孩以及照相的人。如果是一伙儿人，不应该把同伴照进证据里去的。
“应该没错，这几张里面也都有她，”蓝绎挑出了几张不同地点的，巧合很难说的过去，“这个女生就是诬陷盛霏凡使用暴力的人。”
“什么？！”看来对方的攻击是蓄谋已久的。
“如果把这张照片交出去的话，应该就能说明真相了。”照片上，女孩儿的行为非常明显，所以也就能说明她对盛霏凡心存敌意，诬陷的事情就好解释了。
“你还有别的想法吧。”不然叫盛霏凡一起来不就行了，或者直接把东西交给老师。
“你也这么想吧，”蓝绎和苏尔罗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的心思就碰到了一起，“我觉得照这张相片的人更为变态些。”
“所以还是放长线钓大鱼的好。”他不喜欢被别人牵着走。人家送来的材料，他就要交上去么？才不呢！
“只不过要委屈盛霏凡了。”这才是他只叫苏尔罗过来的主要目的。两次事件给盛霏凡的压力一定很大，先解决其中一个小的也是好啊。可是他们现在觉得直接解决根源比较好，那么被双方都隐瞒这的盛霏凡就要自身克服很多东西了。
“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你好像真的很关心她？”苏尔罗女人缘很好，他自己也畅游其中，但只限于帮助对方处理小的事情，还没有为谁陷入过未知的事件当中呢。
“当然啦，她是我女朋友嘛。”苏尔罗说的可顺口呢。没办法，这家伙可是际辰的舅舅，没有道理帮自己的。
“哦……原来你的‘她’就是她啊。”指代有些不明，但蓝绎本来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打赌的事？”校医的耳目还是蛮多的。
“恩，听说了。”
“我希望你能站好长辈的立场。”如果只是单纯打赌的事情，多一个对手苏尔罗并不害怕，反而觉得游戏更有意思。可是现在盛霏凡和自己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困难当中，还是能减少一个变量就减少一个吧。
“那就不牢你费心了。我想什么时候站出来、站在什么位置，是我的自由。”总不能用到他的时候就擅自跑过来，不需要他的时候就立下什么‘长辈’的障碍吧。
“随便你。反正你外甥这次输定了。”听说那家伙还没有任何行动呢。
“那可不一定。”际辰没有行动么？只是‘没有’而已，一旦行动起来，他们几个恐怕都要被吓到。
“OK，我们拭目以待。”苏尔罗好像人家已经失败了般的高兴。
她去哪了？电话也没有人接！苏尔罗已经拨了至少十通，还是没有人接听的状态。
他焦急的在校园里穿梭着，希望能看到那个身影，希望能看到她只是没事的样子……
到底在哪儿？苏尔罗一颗心悬在空中。没办法，现在是非常时期，他还不能确定那个偷拍照片的人的目标是谁。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爱慕者，因为嫉妒跟自己的走的很近的盛霏凡，所以拍下了照片，并添油加醋的制造了谣言。
可是讨厌盛霏凡的人此刻怎么会拿出帮她洗脱罪名的证据呢？这不是在帮她的忙么？这么说来，对方的目标是自己？
可是如果他跟盛霏凡的关系一般的话，那则谣言根本伤害不了他的……
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自己还是盛霏凡？一直联络不到盛霏凡，她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哇！
啊！
好帅啊！
……
是谁又在做什么耍帅的事了吧，篮球场网球场上其实并不常有这种情况发生的，大部分训练都很无趣，除非有什么比赛或者他们四个的其中之一在那里。这个时间应该没有比赛的，所以……
苏尔罗走了过去，不管是际辰、健尧还是治亚，无疑都是多了个帮手……帮他找盛霏凡。
苏尔罗的出现引起了一小部分的人注意，‘是苏尔罗诶’这样的话听到了不少，但真正让他赶紧的是终于有一条路被让出来了，在他的前方。
然后，他看见了网球场上的人……那三个家伙都不是……居然是盛霏凡！
见到她平安无事，苏尔罗总算舒了一口气，被这么多人围着，坏人也不会突然出现对她做些什么的。可是她在干什么？
盛霏凡的旁边放了三辆推车，有两辆已经空了，第三辆里还有二十多个球的样子。而此刻的盛霏凡拿起一颗球，高高的抛向空中，然后用力挥动手臂，让手中的球拍狠狠击中绿色的小球，球被打出了界外，周围一片尖叫……
球不是这么打的。苏尔罗明白了盛霏凡的行为，她在发泄，她在把所有的压力击打出去。真是个好方法！苏尔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根本不用为如何开解她发愁，她是个坚强的女孩！
马上又是一阵尖叫，大家的实现转移了方向。
盛霏凡是不在乎周围人怎么看她的疯狂举动，但大家的注意力完全转移了方向，她还是会停下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因为好奇……她果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思绪。
顺着大家的视线，盛霏凡看到了苏尔罗，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苏尔罗先是走到场边，从队员休息椅上挑了个球拍，然后继续往前走，来到盛霏凡的对面的场地上，为蹲下身体，左右跳动两下，做出了比赛就绪的手势……
“来吧，把球发过来。”苏尔罗喊道。
一个人打球是发泄，一部分精力消耗出去了，一部分精力留在体内等待复苏。两个人打球，一部分精力消耗出去了，一部分精力传给了对方，而对方的心情也会传过来。
这样，她会少负担好多。
盛霏凡无所谓的继续抛球、打出。
苏尔罗也不管那球是不是界内，完全靠着优秀的运动神经将球打回去。实际上，看盛霏凡刚才的发球，完全是考蛮力，真没有一个是合格的。
但他们不是在比赛，只是在运动，所以只要领略到运动本身的乐趣就好，谁管球是方的还是圆的。
苏尔罗打过来的球，盛霏凡也努力去接，球的反弹力道并不大，她只需要用比发球多一点的力气就可以击回去了。
不过这家伙心眼很坏，总是大角度的调她，让她不停地左右奔跑，而她打过去的球，好像受到苏尔罗的咒语般，自动回到了他的脚下，他根本不用动位置，就能轻轻松松解决掉自己的攻击。
不行，如果不能消耗他的体力的话，她就只有等输了。他来之前，她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完全是不公平的对决！
盛霏凡忽然加大了力气，反正身体已经透支了，大不了接下来三天都浑身酸痛的躺在床上，她除了体力好，也没什么可以跟苏尔罗炫耀的了，如果连这个都比看不起，那她就真没剩什么了。
她终于反攻了？一味的接着自己打过去的球 ，一味的按照发生的事情进行应对。如果她只是打回自己的球，那么她的脑中就一定还受到谣言和诬陷的影响。
他要她思考，思考现在发生的事情，要她从阴霾中走出来。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去愁解决不了的事呢？
很好，她在努力，她在尽全力与自己抗衡，她的注意力现在完全在他身上了！
就算她累得精疲力竭，他也会背着她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的。所以，只要她此刻能够尽情尽兴……
终于，盛霏凡在一次挥拍中，球拍掉到了地上，她也跟着躺到了地上。
苏尔罗以电光火石之速冲了过去，看着盛霏凡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一眨一眨，真是累坏了。
“怎么样？好玩么？”苏尔罗蹲在盛霏凡旁边，微笑的问道。
“不好玩，跟你玩，一点意思都没有。”盛霏凡说着违心的话，她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高三冲刺的时候一直窝在教室和家里。高考结束后，她就跑到操场上一边奔跑一边大呼小叫了。
那样都没有这次来的舒服。
好像堵塞了的下水管被疏通后，大水哗哗的奔流着，她的心里、脑中只有一个字……爽！
“是么？那么下次带你玩好玩的吧。”苏尔罗当然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这丫头嘴巴还需要调教调教。
“还有什么好玩的？“一听到好玩的，盛霏凡虚弱的眼神重现光芒。今天已经很好玩了，还有比较级的，当然高兴啦。
“到时候再告诉你。”
“现在说不行么？”
“你知道有surprise这个单词吧？”
“ser什么来着？”她英文最不好了。
“哎，宝贝啊，你可真强……”她数学语文得多好啊，才能弥补如此拙劣的英文水平啊。
“干嘛？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不是，只是有些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到外国去。”鸵鸟的无知无畏。
“不是这个问题，”她都不想到国外旅游么？他还想在寒假安排一下呢，把她算在内的行程，“你好像没搞清楚，这个学校是必须达到出国标准的英语水平，才会发给毕业证的。”
“……谁？谁说的？”天底下还有这么荒唐的事么？不是说大学混混就可以毕业的么？
“其它的学校都很好混的，就是这所注重国际教育的学校有这项规定。”苏尔罗觉得自己越来越能掌握盛霏凡单纯的想法了。
“那怎么办？”她已经进了狼窟了。就这一所？就这一所为什么就被她赶上了呢？！上帝啊……
“两个办法：一是退学，二是跟我搞好关系。”她不可能选择第一种的，呵呵。
“你能帮我弄到毕业证？”盛霏凡坐了起来，靠近苏尔罗小声说道，生怕别人听见。
“小姐，你不会说是希望我跟校长说好话，让不合格的你顺利毕业吧？”倒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也没意思到极点了。
“对呀，就是这样。”劫后余生的盛霏凡光顾着兴奋了，根本没注意到此刻的她离苏尔罗有多近。
“是你个头啊，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呢。”苏尔罗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好小气啊……那还让我跟你搞好关系有个P用啊！”他说话不礼貌，她也没必要客气了。盛霏凡也依样给了他头顶一下，力道本来想重重的，但手臂抬起来就算是奇迹了。
“难道你对我一点也不了解么？”
“干嘛要了解你。”
“我每年都要到国外去度假的，英文交流能力一级棒！”这在他的档案里面写的很清楚。当然，档案是喜欢的他女生制作的，没有谦虚，只有夸张。
“关我什么事。”
“我可以教你啊。”
“从小学到现在那么多英语老师都没能把我教会呢，就凭你？”鄙视中。
“那是他们太笨了，不得其法。”或者说是你太笨了，让人家无法可施。苏尔罗觉得自己说出来一定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你聪明啊。”
“当然喽。”
摆明不信的姿势，盛霏凡都不说话了。
“哎呦我的腿……”蹲的时间太长了，腿都麻痹了。
“啧啧啧，真是没用。”盛霏凡逮到机会就攻击。
苏尔罗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是谁害他这样的啊！
“好吧，有用的小姐，我们走吧，再坐下去，你的屁股就要跟大地粘上了。”
“我走不动。”
“你是要我背还是抱？”
盛霏凡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的苏尔罗，他现在就像一个骑士，干净整洁的衣服配上俊秀可爱的脸孔，本来就很高的他，从下面看上去更高了……真是太帅了。
“不想走么？”他什么时候在她眼里算是有魅力的人啊，那种眼神是‘看见宝’的意思吧。
“走啊，你背我。”她还是有理智的，背总比抱好，虽然她比较想要的是后者。
苏尔罗重新蹲下来，背对着盛霏凡，让她上来。其实，他想要抱着盛霏凡，这样更有冲击性……那个偷拍照片的人就应该在这群围观的学生中间注视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