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衹似乎觉得在这一刻很害怕看见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眼看着他。
凌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不知道如何呼吸。
他方才动作这么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吵醒…
若是吵醒了她，那又该怎么办？
她现在是不是睁着眼睛看着他，凌衹眉头微动，场面瞬时变得尴尬起来了，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响起。
而且…静悄悄地什么声音都没有。
凌衹那卷翘的眼睫毛有些不安的微微颤动着，他想要睁开眼睛。
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端虞，特别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一想到那些画面，凌衹整个人都感觉发烫。
他那如同白玉般的脸庞也染红了，更添了几分精致。
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凌衹全身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除了在脑海里飞速地不断的旋转着思考，其余地方压根就没有感应，一点点直觉凌衹都没有感觉得到。
可是这样的静谧又实在是折磨人的很，凌衹适合调整自己的呼吸。
在端虞面前他似乎永远处于下风。
他的听觉变得更加灵敏，那铺子外边的各种声音凌衹好似依然依稀隐隐约约可以听见。
还有那些快速的各种脚步声，叫喊声，以及倒茶的声音。
甚至一缕缕茶香好似也在他鼻翼两侧飘着。
随着注意力转移到这些地方，凌衹又觉得心情平静了不少。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凌衹打算告诉端虞…
这样她以后会不会不屑于让他照顾她？若是她知道自己对她竟然有那种不该有的心思。
少女的美好他只不经意间瞥见却是再也无法忘却。
硬是想要遗忘掉的东西却又是时不时的容易出现在他脑海里，就像是那唐僧念的禁锢咒，使人头脑欲裂。
这种感觉凌衹从来没有体会过。
整个人都好像快变得不是自己了。
但是他性子一向是冷清，基本上觉得这般煎熬脸色也看不出来与平日里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令凌衹惊讶的是，端虞根本没有说什么。
按理来说，依照端虞的性子她怕是会狠狠地瞪着他然后下巴抬的高高的看着他语气非常恶劣吧。
但是，凌衹想一想那个画面，此时不知是什么缘故，凌衹想来也是觉得她可爱的很。
她那眼睛实在是生的漂亮，很是灵动，每次不开心生气的时候看着他的时候变得更加漂亮好似会散发光泽一般。
抬着下巴就像是那优雅的鹅…看似很强，实则基本上大半都还是假装的，都是虚张声势。
而至于语气，再也没有人有她的声音那么好听了，虽然语气总是令人讨厌但是那好听的声音又会让她把那种凶恶的语气给大打折扣。
一下子就从凶神恶煞变成温婉动人。
温婉动人。
凌衹却是脑海中对于这个刚才脑海中跳出来的词觉得有些陌生。
但是他又情不自禁地把这个词冠到了端虞身上。
凌衹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转身看到的景象便是一张看起来睡的很是安稳的小脸。
没有被他吵醒。
凌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如释重负，可是心里边却是又觉得很是失望。
为什么而失望，凌衹也不明白。
看着那睡的如此香甜的人，凌衹向后退远了一些。
两人距离瞬间隔开了一些，这让凌衹觉得好多了些。
与端虞靠的若是近了一些便会觉得很是别扭。
凌衹他低垂着头，想起那人仰着那小小的脸看着他的模样，他嘴角微微露出一个不算是微笑的笑容。
浅浅的，就像是蜻蜓点水般，根本没有什么水纹荡漾起来。
她头发看起来很是乌黑浓密，而且是真的很长，凌衹记得每一次好似都可以看见她把头发给梳的很整齐很少有凌乱的时候。
但好似这样的端虞看起来不像是往日那般疏离的感觉。
要知道好似什么时候她的头发总是一丝不苟地，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零细的小碎发。
不过…看着那人儿那脸颊两侧的头发都是很不乖巧的黏着她的脸颊，就像是盆摘里边的花朵开去了那盆摘外边。
她现在正在会周公怕是根本就不会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了。
或许醒来时会不会有懊悔不已的小情绪。
特别是还不是在她自己的卧室。
她好似格外在乎这点。
凌衹回忆着端虞之前的一举一动，不过她身体医生说了若是可以还是不要轻易挪动。
外边还飘着雪花，万一送回端家的路上再次受寒怕是会落下病根。
因此端虞也就一直留在这里休息了。
而除了他的房间是单独的，其余的伙计们的房间都是大通铺。
幸好这房间还有椅子。
要不然得在这雪天里打地铺了。
生病的端虞比往日里竟然还是娇气，凌衹很少看见她有这幅模样。
毕竟当初就她一个人把那些人在短时间内全部打趴下凌衹就知道端虞并非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她身上有太多的意外了。
凌衹觉得看不透，她可以轻轻松松地把刘三水等人打倒，也可以是一个爱向父亲撒娇的大小姐，她就像是那蓝天的白云。
她的武功怕是学的很好。
凌衹端详着那张小脸，她把被子盖的高高的，把她那尖尖的下巴基本上是挡住了，那小巧可爱的鼻子微微露出来。
时至今日凌衹依然还能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对他的鄙夷。
可是好似却又从来没有见过她对别的人这般。
凌衹周身陡然再次散发出一丝丝寒意，就和那屋外飘着的雪花一般。
凌衹把头转向窗外，一片片的雪花就这么纷纷飘落下来，不给人任何一丝丝的喘息机会。
凌衹这时听到端虞传来一阵呓语，有些含糊不清，凌衹没有听懂。
但好似她做什么噩梦了？
她那眉头皱的紧紧的像是那桑树结的果实，桑葚一般。
凌衹并没有靠前。
他依旧站着隔着端虞有一些距离，冷冷地看着那睡美人，凌衹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有什么情绪。
只是这般看着却是忍不住走上前然后把那皱起的眉毛给微微抚平了。
似乎像是有预谋般，凌衹的袖子再次被她抓着。
凌衹低头看过去，方才略微被他整理好了的袖子再次变得褶皱起来了。
凌衹紧紧抿着唇，那袖子却是不知道该不该扯了。
慢慢的凌衹也开始有了睡意，最后伴随着少女浅浅的呼吸声凌衹也入睡了。
端虞却是醒来之时条件反射之下很是用力的给了那个看起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掌。
这是端虞常年累月的防身习惯了，特别是刚刚做了一个关于她以前的时候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