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子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哥哥在县城卖家电,两个姐姐和村里大多数女孩一样,在家等着,相亲,结婚。
柔子的爸是一个很犟,脾气又很坏的人,他发起火一家子都很怕他。
从小没有在她身边长大,没有一点亲情的积累,柔子觉得和他们说话都不如晚上望着月亮给月亮说话。
她认为只有她能从月亮里看到姥姥的脸庞,把心里的话对着月亮说,像在给姥姥倾诉。
和她妈更不说话了,唯有每次去看看姥姥让她觉得最快乐。
每次她给姥姥洗衣服时,姥姥总坐在柔子身边,问这,问那。
每当问到柔子伤心事时,柔子总眼里含着沮花对姥姥说:“姥姥,我想和你在一起。”说完就泪如雨下。
姥姥见她哭,眼里也闪着泪花,抚着柔子的头说:“孩子,我的乖乖,日子会好过的,等你长大点就好了。”
听着姥姥颤抖的声音,柔子怕她伤心,赶忙擦干泪对她说:“我以后会好好听她们的话的。”
姥姥拉过她抱在怀里:“乖乘,乖乖地”一遍遍地喊着,这是柔子最幸福地时刻。
两个姐姐经常为了一点小事,找柔子的茬,为此柔子和村里的另一个女孩(文雅)搬到了叔家住。
因为叔他们一家在县城上班,叔让她俩给他们看院子。
冬天没活时,只有吃饭的时候去家里吃饭,每天都和村里的姐妹在一起玩。
那个时候,只知道“宫灯”这一种化妆品,只知道穿姐姐不穿的衣服。
钱并没有多大的意义,没有钱但并快乐着,没有爱也并没有想去拥有。
单纯..….单纯地柔子,单纯的心,像冬天的雪,像春天稚嫩的小草。不知道有一天雪会融化草会干枯。
柔子这个地方,是大蒜产业区。冬天自然会有大蒜加工厂,柔子有时会喊着村里玩的好的伙伴去干活。
因为爸妈很少给柔子零花钱。想来回家干了一年活了,爸只给了区区十元钱,这令柔子很心寒。
那个时候加工厂干的活是拔蒜皮,是把放在冷库的蒜搬出来,拨了老皮,再放到新的包装箱里。
刚出库的蒜,很凉,脚和手一天下来都是冰冰凉。
加工一箱是3毛,一天多了能挣十几块钱。
中午加工厂不管饭,她和同村的小伙伴就买几个馍咎着蒜瓣当午餐,虽然艰苦,但她们干的很卖劲,也很知足。
这天老板嚷着让晚上留几个人加班。说是等着发货,但晚上仅留下了几个人,因为大冬天又干着这么冷的蒜,谁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柔了和同村文雅留了下来。都干了九点多了,又冷又饿,柔子和文雅都不想干了,于是商量着把剩下没加工的蒜,搬到库里,这样老板看到库外面没多少蒜了,也可能会让她们早点下班。
“你们打算搬哪去?”
扭头一看,是一个个子1米七,浓眉但眼睛不大,高鼻梁,嘴唇偏上穿红色夹克,下穿牛仔裤的清秀男孩,年龄和柔子差不多。
“别喊啊,不想干了,想下班,太冷了。”
男孩很灵动,见状忙把蒜扛在了身上,向库走去。
她俩甚是高兴,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刚要出厂门,那男孩还是从身后喊住了她们,然后小跑到她们身边:“你们也下班这么晚啊,天太黑了,不如我送你们吧。”
“给你不熟,干嘛要你送。”
然后她们不理他,继续走她们的。等她们走了几十米远了,又听见那男孩在后面喊:“我,,”她们依旧不理他。
几分钟后,那男孩气喘虚虚地跑到她们面前刚要说话。文雅抢着对他说:“说了不要你送,你就别送,你耍什么流氓。”
他没有反驳,微笑着,退着走,迎合她们的步伐,边走边说:“我叫关东就在这个村。”
他指着她们回家必须经过的村子:“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送你们回家。”
柔子也看出他并不是什么坏人,开口问他:“你为啥叫这个名啊?”
他笑了笑:“没法啊俺娘给取的呗,我哥叫关外,是因为我妈是东北人,关东和关外都指东北的意思。”
“恩.那你怎么不叫关里?”文雅说完哈哈大笑。
“等我将来娶了老婆,有了孩子我就听你的建议,给他取名叫关里。”然后冲着柔子问了句:“你说关里这个名字好听吗?”
当男孩盯着柔子的时候,她不知道为啥心慌,觉得脸很热:“还行吧。”
文雅在旁听完,又哈哈笑了起来:“这名字还说行哈哈.…,你发热了吧。”
柔子有点不好意思了:“你才发热了呢。”
“我发热了,我发热了送你们是我的荣幸,全身发热了。”
她俩都哈哈笑了起来,月黑风高地天空。仅只回响着她们的欢笑声
是一种宁静的美好,一种纯洁的浪漫如此的享受与回味。
此后的几天她们照旧来加工厂干活,只是身边不时地多了关东的帮忙。
大家都看在眼里,有空时,还给关东开玩笑要喜糖,这让柔子有点不知所措。
每到中午该吃饭时,关东都端着热腾腾地饭菜让柔子吃。由于关东干的是装却工,有很多空余时间捎一有空,他就会去柔子那里给她们帮忙。
她有点受宠若惊,自从回到家,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她,没有人这样照顾她,期盼,渴望,等待,,,
没有想过关东的家境怎样,未来会怎样,没有想过多。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