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丹儿也已站起了身,有些慌乱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飞天魔盯着她一笑道:“你的意思是你遇到了负心汉?”
白骆驼忙拦在东方丹儿面前抢着道:“没有,没有,小姑娘只是被您的魔威震慑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白骆驼虽然不认识飞天魔,但它从刀十娘对这个小老头的态度,就已经知道这必定是个狠角色。它说话时毕恭毕敬言语谄媚。
飞天魔慢慢的走到白骆驼近前,眯着眼睛看白骆驼。白骆驼下意识把脖子一缩怯生生道:“怎么了?我脸上有点什么吗?”
飞天魔嘿嘿一笑道:“你脸上,有点好看。”说完洒步走到刀十娘面前道:“徒儿起来吧!我不是来管闲事的,也不是来说废话的。咱们飞天堂最近接到了魔神法旨,有许多事情需要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这个副堂主得为我分忧,咱们走吧!”
刀十娘站起来正欲说话,飞天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路上说。”
话语刚毕,平地里却再无两人。
这一切来的实在太快,白骆驼的惊呼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它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两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这两个人来过吗?
惊讶过后升起的是离愁,它是一个话多的妖怪,可是这次他居然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讲,连归期都没来得及问。
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但是白骆驼对刀十娘还是满心的好感。这个女人表面阴冷内心深处却保留着最纯洁的善良。
轻声叹气后白骆驼知道再见已是无期,物是人非。它经历过很多心境早已如顽石,但是顽石此刻似是沉入湖底荡起丝丝的涟漪。刚才的轻叹转而又变成轻笑。
东方丹儿看出了白骆驼的伤感,轻身走到白骆驼身边用她白嫩的手抚了抚白骆驼的脖子轻轻道:“十娘姐姐挺好的,我想我们应该还会再见的。”朋友或许就是这样,会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与最暖的安慰,即使她也是伤感的。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听来平淡无奇,细想确是果决无情。时间终会吞噬一切,行过去它变将行过的路吞噬的干干净净,叫你永远不能回头。
白骆驼自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它更懂得珍惜身边的人。
白骆驼收敛心神拂去伤感又恢复到一副‘假正经’的模样道:“东方姑娘,咱么也走吧!”
最后一片雪花压灭了最后的光亮,白骆驼与东方丹儿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她们的不远处依旧灯火不息,黄百万带来的人已经扎起了帐篷,此刻正三三两两的围着篝火煮着吃食。
这群人之中有三个人格外的显眼,一个正是方才的边暮云,他正抱着一个烤焦的羊腿大快朵颐。而另外两个人面对面盘膝而坐,隔着篝火互相盯着彼此。
左边是一个披散头发的男人。他目光温和且刚毅,让人看了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五官硬朗、棱角分明、一身正气。着一身黑衣披一件蓝色的斗篷。两手扶膝,长剑立于身前。
他的长剑藏在鞘里,虽看不见锋芒,但只看他的人便知道这把剑绝对是一柄“好剑”。好剑自然不是用来杀人的。
右边是一个头戴乌沙轻帽的男子,他怀抱一柄宽刃长剑。身穿一袭紧身黑衣,虽已到了中年眉宇间却仍有一种属于年轻人的傲气,眼神凌厉目光炯炯,给人一种高傲不可侵犯的感觉。
他的剑也藏在鞘里,剑柄的末端镶嵌着一枚红色的宝石,那枚宝石的形状宛若一朵流云。他这样的人自然应该用一把随时杀人的剑。
白骆驼与东方丹儿隐入夜色,右边男人便率先开口道:“你不打算拦住他们吗?”
左边的男人眼睛不眨道:“你呢?”
右边的男人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黄百万答应我的三件东西,人找到了拿了东西我就该走了。”
左边男人道:“我也是。”
边暮云似乎一下子被呛到了,猛咳几声清了清嗓子道:“我看你们是不敢过去吧!”
左边的男人目光一斜道:“有何不敢,不过是一个老妖怪罢了。”
边暮云冷哼一声道:“得了吧!刚才飞天魔来了,你们两个肯定也看到了,你们怕这两个人和飞天魔沾亲带故,所以不敢过去。”
右边的男人冷笑道:“原来陈兄是怕飞天魔呀!”
面对讥笑,左边的男人只是淡然一笑轻声道:“没错儿。”在他眼里害怕并不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
不过右边男子却哈哈大笑道:“法剑陈玄礼原来只有这一点能耐,哈哈哈。”看到自己的对头害怕这是一件让他开心的事,虽然他刚才也很怕但是他很庆幸自己没有说出来。
陈玄礼问道:“看来红云飞剑赵非莲是一点都不怕。”
边暮云却抢着道:“咱们就是来整点小钱,犯不着拼死拼活的,反正这次钱到手了。什么事都跟咱没关系了,明天拿钱走人。”
赵非莲盯着陈玄礼道:“怕!刚才飞天魔来的时候,你不是已经从我的眼睛里看出恐惧了嘛!不只有你是个坦荡的君子,我赵某也是。”
陈玄礼将驾在火上的羊肉拿起来丢给赵非莲一笑道:“吃饭,睡觉,明日回蜀山。”
赵非莲一把接住大声道:“东西不要了?”
陈玄礼道:“不想要了,刚才你我都怕了。修剑心,修剑法,修了几十年。今日居然被吓到了,你说你我二人还有必要妄想成为剑中之仙吗?”
赵非莲将肉咬下细细咀嚼然后盯着羊腿出神道:“那是你,不是我,我并不想成为什么剑中之仙,我只要打败剑圣就足够了。”
边暮云把手上的油在身上蹭了蹭又拿起一块羊肉道:“你们不要的东西我可以帮你们代收。”话说到这他突然一顿,盯着远处道“那是谁啊?”
夜色已经很深了,人在黑夜中缓缓被火把的光亮显现。一个瘦弱的满身污垢的少年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神采也随着眼泪流光了。木讷单板机械的走到篝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