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过年

过年，对中国人来说是具有非凡意义的，意味着旧岁近暮，岁月新启；意味着在外游子，归家团圆；意味着繁忙到头，悠闲开始；意味着全家齐聚，几世同堂。这几年，大家感觉年味越来越淡，没有以前那么有吸引力了。可能越来越方便的交通，拉近了家的距离；可能越来越便捷的通讯，减少了守望的等待；可能力求创新的春晚，遗失了原味，又跟不上潮流；可能出于安全考虑，鞭炮齐鸣的场景越来越少；可能本该悠闲的日子，工作、结婚等压力一直萦绕心头。虽然越来越多的人吐槽年味变淡，但是中国人对家的眷恋，对年味的追寻仍然是不变的情怀。小时候，过年对我们孩子来说，就是不用上学、穿新衣服、拿压岁钱、吃分岁酒、玩烟花爆竹和看春节晚会。所以，很早我们小孩子就在期盼过年了，隔三差五就要算算时间，问问父母，到底哪天才过年。而过年对大人们来说，则是结算一年的收成，谋划下一年更好的开始；是扫去旧年的灰尘，开始崭新的日子；是化身厨师谋划菜单，为年夜饭提前备好食材；是扫街扫铺，为全家人置办过年衣物。小时候，感受到年味是从分岁酒开始，我们那边管年夜饭叫分岁酒，我们家基本上是从腊月20开始，爷爷辈的几个叔公就陆陆续续开始约起来了，每家轮着摆。大家齐聚在酒桌上，杯子的碰撞声，大人的说笑声，孩子的打闹声交织在一起，弹奏出了幸福的乐章，这是年的味道。我小的时候特别期待分岁酒，除了能见到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叔伯兄弟，还能吃到平日里难得吃到的美味佳肴，特别是排骨炖芋头，那是我的最爱，尤其钟情芋头，炖的烂烂的，咬一口好像化在了嘴里，又伴随着排骨的香味，让人难以自拔，现在想想都会咽口水。每次吃完分岁酒，我们几个小的都会抓两把开心果放口袋里，可以当零食吃，也可以把吃完剩下的壳相互扔着玩。临近除夕，年味越浓，村里唯一的一家小卖铺鞭炮供不应求，每家每户都在买天地炮、百响鞭炮、礼炮，而小孩子则缠着大人买摔炮、擦炮、小蜜蜂、窜天猴、花筒等等。那段时间，几乎每个小孩都会拿着各式各样的鞭炮一起玩，或是扔水里，或是埋地里，或是相互对扔，玩的很疯很开心，肆意的笑声伴随着刺鼻的白烟飘荡在街头巷角，这是年的味道。腊月二十四，每家每户开始送灶神，摆上糖果、香梨、糙米块等等，期望能黏住灶神的嘴，不要回了天庭说我们的不好。除夕夜，一家四口齐齐在家吃了晚饭，然后打开家里所有的电灯，在幽暗的楼梯拐角，点上蜡烛，让光亮照亮全家各个角落。到了八点，全家齐刷刷守在电视机前观看春节联欢晚会。伴随着外面渐起的爆竹声，穿上新买的衣服，拿着父母准备已久的红包，吃了茶几上摆放的各类瓜果零食，看着精彩的春晚节目，这一刻是温馨，这一刻是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