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手机上的屏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发什么疯?”
“池晏,我们离婚吧,”纪姜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将窗帘拉开,阳光照进来,落在她恬静素白的脸上,“这半年来,我们有见过多少面?我受够了守活寡的日子了,我不想再让自己的青春虚耗在你的身上了。”
好男不娶新闻女,好女不嫁投行男。
她学的新闻,池晏做的投行。
结婚三年,他们能聚在一起的时间不足三个月,还不如他和他同事在一起的时间多,有时候碰到了,也是相顾无言,像是在看陌生人。
她真的觉得累了。
池晏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呼吸不过来,他抬手解了两个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才感觉呼吸通畅了一些。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字,放在床头柜上了,你回来的时候就在上面签个字。”
“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你有空直接打电话通知我去民政局吧,我不忙,未来一个月内都有空。”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提着行李箱下了楼。
无锡的天气越来越冷了,纪姜今天穿了件灰色毛衣,配着白色的裙子,腰带束住的腰盈盈一握,配着白色的细跟高跟鞋,看起来极为淑女素净。
司机帮她把行李箱扛到车的后备箱,将安全带系好,纪姜轻声开口,“师傅,麻烦到江槐路的丽诗名邸。”
她没开池晏买的车,池晏花钱买的东西,她全都没带,行李并不多。
她本来跑时政新闻,爆出化工厂非法排放废弃物,被人报复险些丧命,池晏便在背后走了关系,不顾她的意愿把她调到了娱记那边。
跑了三个月的娱记,她也不想做了,刚好那时候池晏的妈妈催了两次,池晏便干脆让她在家里备孕,可池晏不在家,她备了两三年,也没给她老人家备出个孙子来。
不上班,也没什么存款,自己买的东西很少。
池晏回来时,家里早已空无一人。
床头摆着离婚协议书,落款处她签了字,簪花小楷,纪姜两个字签得极为秀气。
净身出户。
池晏冷笑了声。
他给她买的衣服,鞋子,首饰她全部都收拾起来了,装在收纳箱里堆在一旁,也不知道是不打算要了,还是一时没办法带走。
衣帽间内空荡荡的,只剩下他的几件衣服。
心里涌上一股烦躁,池晏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咣当一声响之后,房间又死寂了下来。
池晏点了一支烟,双指不甚熟练的夹着,刚吸上两口,却突然想起她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掐灭之后又气恼,那个女人都要离婚了,为什么他还要考虑她的感受。
点燃,又掐灭,周而复始。
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池晏瞥了一眼,没接。
息屏了,没过几秒电话又打了过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颇有锲而不舍的样子,池晏刚想关机,却在触摸到手机屏幕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点了接通。
“哪位?”
“请问是纪姜小姐的家属吗?她出了车祸……性命垂危。”
……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池晏坐在门前的座椅上,神情上毫无波动,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握着笔尖的手却不由自主的在颤抖。
纪姜家里算是书香门第,她本人也才貌双全,唱歌很好听,字写得很好看,是致知大学的校花,他比她大一届,追了她两年,刚毕业他们就结婚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变质了?眼睛有些酸涩,池晏用力的按了按头部。
手术室的灯熄了,医生将口罩摘下。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还要后续跟进观察,车祸时病人的头部受到了剧烈撞击,患上车祸后遗症的几率很大。”
脱离危险。
池晏的腿麻了一下,险些就这样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