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柔长公主·白珞:世易改,人难再
穿越的后感,我引用的是《吴江锦时书》陆逊特别曲目《流华》的一句歌词,用以纪念这次穿越当中让我最为痛心的一个人。大家都知道,陆逊为江东屡立奇功——猇亭之战基本确定三分局势,石亭之战后孙权称帝,鼎足三分局面正式开始。然而这个能与孙权“解衣共舞”的功臣,最后却因杨竺二十条“莫须有”的罪状,被这自己曾经情同手足的君主活活气死。在穿越中,我目睹了与陆逊遇到的事情性质近乎相同的片段——不过片段的主人公“炀侯”白亭隐,却比陆逊惨很多。他被亲手提拔自己的摄政王白雅诬陷谋反,原本被视为忠臣贤良的大鸿胪,在一夜之间竟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叛贼。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他多次恳切的上奏,但重视这些上奏的并不是皇帝,而是被这些上奏批判的“乱臣”白雅。他无视了白雅与皇帝白政的关系,也无视了自己的利益。在白雅的旧恩面前,他选择了国事。他问我的一句话刺痛了我的心——“才过了十年,为何一切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白雅与我曾是至交,为何会…”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哽住了,当时我很想告诉他这句异常残忍的“世易改,人难再”。更为讽刺的是,朝中除了与我一同穿越过去的白弩(那时候他是定威中郎将,这个在正文当中介绍),竟无一人站出来为他说话。他认为白政是被白雅蒙蔽了才会相信他谋叛,最后当众白政把佩剑扔给他的时候,我听到了更为痛心的一句“臣,谢陛下恩”——他没有眼泪,可是我感觉得到他的心在滴血。果然如同他预料的那样,白雅之后公然起兵造反,白雅的儿子白艮更是政变欲废帝——要被废的那个皇帝同样是穿越过去的。大燕毁在了这两个人手里,所有人才知道原来白亭隐是真的忠臣。但我觉得,他宁愿永远背着叛贼的骂名,也不希望以这种方式昭雪。
燕愍帝·白泰:只求,玉石俱焚!
用这句三国杀当中诸葛诞的台词表达我对于白艮的态度实不为过,实际上我的情况更像是曹髦。曹髦被司马昭手下贾充带领的成济杀死,而我是被白艮这个“赵王”毒死,同样也是因带领死士反抗。我知道我的“反抗”完全是以卵击石,但我不甘心——白艮一上任尚书令,就排挤白奇的儿子白弩,将其调去戍守边,只因白弩在平定他父亲叛乱的时候是首功。我承认我的能力甚至连刘禅都不如,但总归比他一个“孙峻”好。他发动政变,让士兵以保护我为由围了宫门,并且强迫太后下诏废我。惠柔长公主白珞(也就是我姑姑,穿越前是我邻居兼同桌)劝阻太后,被阡陌听见,告诉白艮。白珞以女子干政,不守妇德被下狱,后来死在监狱里。当听到守边的白弩起兵勤王,兵败自杀的消息时,我再也坐不住了。哪怕做曹髦一死,我也不想为曹奂苟活。我带着死士冲出宫门的一瞬,箭雨飞来。死士的首领阿瑀(她是我同学,叫诸葛瑀,琅琊诸葛氏诸葛诞后人)替我挡了一箭,正中她的胸口。看见死士尽数被杀,我彻底绝望了。当阿蹇把毒酒递到我面前时,我耳边响起那些死士的声音——“忠于陛下,但求一死”。这次,我总算也和他们一样,无所畏惧。
暗卫统领·诸葛瑀:破釜沉舟,最后一战
这次穿越,我的身份和我的性格十分相像。最开始是暗卫,负责暗护卫皇帝——也就是说,我们是皇帝养的“死士”。前一任暗卫统领景铄因救逍遥子,重伤不治身亡,我就成了暗卫统领。我始终记得那个面瘫脸死前对我说的,“暗卫之责,唯以死报陛下圣恩”。不过大燕的皇帝实在不敢恭维,白政纵容白雅,赐死白亭隐,罢黜白奇和司马文言,将白弩外调戍守。过了几年,白雅反了。白奇、白弩和司马舆楚平定白雅叛乱之后,他又轻信司徒蹇,重用白雅的“假子”白艮。接任他的白泰没什么能力,完全斗不过白艮。吐槽归吐槽,我没有其他选择,因为我是暗卫,我的职责就是保护皇帝——正统的皇帝。在和白泰一同冲出宫门时,箭如雨下,我替他挡下了一箭。我是诸葛诞后人,为国而死,没有辱没祖先的名声,足矣!
征南大将军·舆楚:义旗照日映淮流,不为曹孤为夏侯
我们的同行者当中有一个是诸葛诞的后人,这让我想起了一首诗,并以它为后感题目——义旗照日映淮流,不为曹孤为夏侯。麾下诸君底心性,海中五百又扬州。之前我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诸葛诞只不过是为了活命才起兵造司马家的反,但当我真正面对他那样的局面时,我突然理解他的做法了。不知道白弩被我平定“叛乱”的时候是怎么看我的,也不知道在世人眼里我是否为“忠”。我知道的只是当时白艮听闻白弩反叛之后,以皇帝令给我下的一份诏书。命我为征南大将军,假节,带兵两万,与征东将军墨荆一同征讨叛贼。我和墨荆怀疑白艮假诏,但是因为见不到皇帝,我俩没证据,只能出兵。来监军的是司徒蹇这条白艮养的“毒蛇”,白弩死后他以持节令,让我在扬州镇边,墨荆和他一起去复命。我又不和皇帝白泰一样傻,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所以听说白泰暴毙之后,我起兵勤王。没想到这次居然引得白艮亲征——我可真是“荣幸之至”,扬州被断粮数月,孤立无援。当我路过诸葛公祠,面对与我相同情况的“叛臣”时,我第一次由内心产生敬意——当然也是对我自己的敬意。这次我的表现和之前所有人对我的评价一样,顽劣至极。不过我,无悔,无愧,剩下的随他们评价吧——对我影响不大。
镇南将军·白弩:十万强兵无一人,义师翻得叛臣名
这次如果把穿越的人与历史人物进行对号的话,白泰是高贵乡公曹髦,诸葛瑀是尚书王经。而司马舆楚就应该是“功狗”诸葛诞,我是被“功狗”当作“养料”的左将军毌丘俭。我始终记得父亲白奇那四个字——“国重于身”,父亲镇边数载只为报因白雅而起的“元安之难”的国仇,以至于为国忘身,却因为我在朝中耿言得罪白雅而被罢黜。白雅兵叛时,白政亲自请他挂帅出征。我是不同意的,父亲当时已经八十多了,怎么还能上战场?我好心的言论却被父亲训斥了一顿,这时我才发现我和父亲的差距有多大。父亲在那场战中完成了他的誓言——马革裹尸,他眼中的欣慰更让我体会到自己的渺小。此后,我与父亲一样成为了镇边将,也始终记得他的教诲。朝中的事我鞭长莫及,只能恪尽职守,多次击退敌国进犯。但当听说白艮囚禁皇帝时,我被触了底线,震怒之下起兵造白艮的反。不想,却变成了造大燕的反,我的“叛乱”被司马舆楚、司徒蹇以及墨荆的平定,我也身死乱军。这时我才知道,是否为“叛”,从来就是由胜利者定义的。
镇南将军妻·林士兮:欲安其家,必先安其国
我和镇南将军阿弩,应该算是这次穿越中发狗粮发得最多的。阿弩的父亲白奇,因功被赐国姓。阿弩和他父亲一样是将才,不仅通兵略,对于政事也有灼见。但就是因为说话太直,不顾自己的利益而被外放为戍边将。他曾对我说过“没有国,何来家”,他对于戍边,也从未有怨言。阿弩是个很孝顺的人,哪怕是对于因穿越莫名多出的一个父亲。我从未见过父子二人争吵,他被白奇罚的最狠的一次还是因为阻止白奇应白政请出山协助挂帅平定白雅叛乱。也就从那时候起,他经常向我提起“没有国,何来家”。白奇在平叛时战死,阿弩因平定叛乱首功,入朝担任大司马。但白政听信太尉司徒蹇的话,重用白艮,又轻信白艮谗言再次将白弩降职外调。白艮发动政变时,我在家中听说阿弩反叛的消息,反而不像其他人一样难以置信——他反的是白艮,并不是大燕。墨荆和司马舆楚得胜的消息传来时,我也知道,我这次的穿越之旅,是结束的时候了。
大司马·司徒蹇:我自冷眼看世间,不问天下是与非
我记得在回答真相盒问题时,我和阡陌的回答最独特。珞珞说了一句“凡人,死爱,死利,足可。”但在我看来,所谓凡人,以利为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才是人的本性。穿越之后,我是白雅的幕僚。白雅这个人智计狠辣,唯恐不能斩草除根。但目光短浅,还有些文人特有的狂妄。所以在颍川被围的时候,我送了他一程,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此后我成了白艮的亲信,他在心狠手辣方面不输他义父,却是个好大喜功的人。所以在他出征司马舆楚得胜而归时,我也送了他一程。夏国国力蒸蒸日上,大燕日薄西山,所以在最后我选择了送大燕一程。在这样的乱世,只要自己活下去就行。其他人和事,与我无关。
大司马婢女·阡陌:盛世几人堪读,尔等皆醉翁
大燕在无论是元安还是天嘉都被称为“盛世”,可元安盛世仅过一年便被敌军攻破都城,“盛世”变成了灾难。“天嘉盛世”因白亭隐的死而终结,此后的大燕,就如同一个生命垂危仍不思自救的病人,覆灭只是早晚的事。在穿越中,我以了解的情况来看,所谓的“盛世”从一开始便可以预料灭亡的结果。而白亭隐、白弩、白珞、墨荆这些“醉翁”却只沉溺于他们不现实的幻想当中,飞蛾扑火一般在这样的“盛世”追求他们心中的道义,让人感觉既讽刺,又可笑,却含着若隐若现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