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爬华山一般夜里出发,欧文记得还带了两个女生,两个女汉子。选择了最有挑战的玉泉院上山,徒步登顶东峰看日出,晚上九点半出发。
其中四个男生是摄影部的三个老板和一个老乡。两个女生一个是老侯的妹妹放暑假来玩,另一个是给摄影部做模特的小莉。不是建筑系的,也不是他们学校的,是对面一所大学的学生。偶然来摄影部玩,欧文帮她拍了一组写真。小莉灵巧可爱,性格调皮经常混在欧文的摄影工作室里,和一帮男生称兄论弟。
那天他们在摄影部讨论爬华山的事,小莉刚好在。
小莉是瘦瘦的,看着会被风吹倒,其实蛮有力气,和一些男生掰腕子都不会输。
爬山那天是满月之夜。男生每人背包里背着水和干粮,登山最缺的就是水,夜里登山,途中不可能买到水。每人一把大手电筒,灯头很大,里面装三节一号电池。打亮的时候一束光射向夜空,像探照灯一样。
虽然是夏天,地处西北地区的深山里仍然有一丝凉意,特别是夜里寒气重。随着海拔升高,气温逐渐下降。每人都带了外套,登顶看日出还需要棉衣。带着太沉重,大部分人会在山顶租大衣。就是那种黄色军大衣,很多时候会出现在知青电影中,适合怀旧。
夜里爬山的人不少,特别是暑假。外地来的游客利用暑假带孩子出行,放假的大学生和中学生也加入进来。星星点点的手电光蜿蜒蛇形,和天上的星光衔接在一起,煞是好看。
爬到背着月光的一面,月光将对面的峭壁照的雪亮。松柏的影子像剪纸,清晰地贴在石壁上。偶有惊起的山鸟长鸣一声,伴随翅膀破空的声音才打破这种宁静。
攀登至“一线天”,,人非常多,大家不得不等。前面一个人就站立在后面头顶上。手电用绳子系着两头,背书包一样斜跨在肩上。腾出两只手,手脚并用通过这种危险地带。那时也就理解为什么猴子要比人类更善于爬山。除了四肢并用,它们还有一条灵活的尾巴。
凌晨三点到达金锁关。这是一个分界线,可以通往华山的不同主峰。很多情侣认为买一把铜锁,刻上祝福的话,会给自己带来好运,有点像祈福的感觉。这本来是一种商业活动,相信的人多,就带有了一种仪式感。
有一次,欧文去法国,路过塞纳河上的一座桥。桥栏上锁满了大铜锁,那座桥不堪重负,有被压垮的危险。后来政府出面拆除了所有的铜锁,毕竟一座桥的主要功能还是保证交通安全。那时候欧文心中暗笑,为什么外国人也会迷信这种说法,追溯一下来自中国也说不定。
欧文和小莉体力比较好,爬一段,就在前面等。到金锁关的时候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喜子和老侯他们慢慢上来。
“你们没拴一把金锁吗?”喜子打趣他们。
“锁太贵了。”欧文逗他们,也是实话。
金锁关距东峰有一个小时路程,看日出时间是够的。也不能太早到达,峰顶气温低,呆的时间长了,身体受不了。
后来这段山路大家慢慢爬,到达观日台的时候将近凌晨五点。东方的天际已经约略有些发白,看起来距离日出的时间不会太久。
早些登顶的游客占据了比较好的位置,各式各样的相机架起来准备拍日出。也有专业摄影师,支好三脚架,架起大炮筒。那时候欧文有个摄影工作室,他的海鸥单反升级成进口美能达,虽然不是RB主流尼康和佳能。那个时候如果考虑这种主流相机,价格昂贵,不是学生能够承受的起。即使这样,在学生群体里也显得鹤立鸡群。很多同学假期出游只租一台傻瓜相机。欧文还背了三脚架,找到一个制高点,像模像样的卡上遮光罩。那支适马18-135的镜头也显得有那么一点专业。是副厂生产的PC卡口,非全画幅镜头,对于业余摄影爱好者,已经足够好。
军用棉大衣也难抵挡山顶的寒气,他们低估了高海拔的冷。
特别是两个女孩冻得瑟瑟发抖。开始几个人挤在一起,发现越坐越冷。欧文提议大家还是活动起来,运动了一会儿,身体暖和起来。
在背风的大石头后面听到有人喊,“太阳出来了,”欧文赶紧回到拍照的机位上。头顶上的天空是深蓝色,随着视线沉入地平线,由墨蓝转浅蓝,然后是橙红,最后鹅黄,直至中心发白。太阳还没有露出头顶,大家焦急地等待。身边有闪光灯频频亮起来,有些游客在拍人物。日出不需要闪光拍摄,再亮的闪光灯还能比太阳更亮吗!
一生中体力最好的时候去做最需要体力的事情。十年弹指一挥间,现在又要爬山,物是人非。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故事聚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吧!
爬华山是欧文人生中爬的第一座超过千米的高山。华山的名气和险峻也值得他把第一次献给它,虽然华山并不在意。
刘苏和欧文走在后面,思琪和大勇比他们走的快,走一段就等等。
袁家界的山远没有当年的华山那么险恶。自古华山一条道都走过了,这里的山就显得容易很多。
走累了停下来休息,“你有真正爱过的人吗?”欧文问了刘苏一个看似意外的问题。
“算有吗?”刘苏回头看了欧文一眼。
“怎么算有,怎么算没有?”
“你有没有过和一个异性在一起觉得就像父母那样安心。他不会离开你,任何欢乐或者痛苦都可以和你一起承担和分享。”
欧文犹豫了一下,想想和静的八年恋情,要说没有也有些绝对。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情,我们之间有些隔阂。”欧文甚至谈到静的父亲。
“她的家庭有点复杂!”欧文补充道。
“然后呢!”
“我也曾经想改变这种状态,你知道,我,也可以说是我们付出八年的时间,最后失败了!两个人都伤痕累累!这已近算不上真爱了吧!”欧文苦笑了一下。
“我都没有遇到过愿意和我厮守一生的人,嘴上说的和行动永远也不一致。”
“什么问题?”
“我如果说我想有一点事业,或者是追求,你不要笑话我。”
“怎么会,每个人都有追求理想的自由。”
“这也是我想和你一起爬这次山的原因。”
“嗨!你们快一点啊!”显然大勇和思琪在前面等了有一阵子了,现在看起来他们聊得很开心。
思琪是个大学生,很单纯,大勇那些江湖故事会不会吓到她。
大勇猛一看,很像坏人,还纹了两臂花袖。开始欧文也觉得,交往几天后发现,他是个很热情善良的大孩子。开始思琪也被他的外貌震慑了,死活不愿意和他搭伴。是大勇当着刘苏的面保证不会吓唬思琪,两人才小心翼翼走在前面。
“你们体力真好!”欧文调侃大勇。
“是你们一直在叽叽歪歪唠嗑,那里能走的快!”大勇觉得欧文和刘苏的重点不是爬山。
“你以为呢?”刘苏瞪大勇。
“是你涎着脸要跟着爬山,又没有叫你来。”刘苏凶大勇。
“我不也想锻炼一下吗!那我们先走了。”
大勇说完,拉起思琪赶走先。
的确开始大勇并没有打算去,看到思琪后才临时打算一起走。
“还不是想撩人家小姑娘。”刘苏仍然愤愤地假装生气。
“哎,这就是你不对了,都是单身,交朋友是人家的自由,你不用这么婆婆妈妈的。我觉得大勇人不错的。”欧文为大勇开脱。
“他人是挺好,就是没什么上进心。”刘苏显得无奈。
“我们刚才聊到那里了?”刘苏问。
欧文和刘苏索性坐在刚才大勇休息的石头上,继续他们的话题。
“好像是说到理想。”
“是不是很虚无缥缈的一个概念!”刘苏补充了一句。
“恰恰相反,很真实,真实到触手可及,我在上海的生活就是我在青岛时候的理想。”
“那你岂不是很满足,为什么离开上海开始这段人生苦旅。”
“你怎么说话越来越有文化?”
“那里?”
“我听到你说文化苦旅。”
“我也在读书呀!最近看余秋雨的《文化苦旅》,看不太懂,感觉余秋雨是个有文化的人。”
“这本书我在大学读过,余秋雨的确是有文化的人。以前认为理想就是内心的欲望,什么时候满足什么时候就是实现理想的时刻。其实理想是对生活的一种宽容,也可以说是包容。”
“不太明白你讲的宽容,但是追求的过程不也是快乐的吗?人终有一死,死亡当然被认为是痛苦的,那么走向生命终结的过程相对于死亡来讲不都是一种幸福吗!”
“那么你的理想呢?你在追求什么?你在这个过程中快乐吗?”欧文觉得两人在讨论哲学。
“我快乐还要缠着你爬这座山吗?认识和行动是分开的,认识到并不等于能做到,这才是痛苦的根源。”
“你说你高中没有毕业,我现在开始怀疑了!”
“我高中没有毕业就能不能学习吗?你以为大学,硕士毕业就比一个混社会的青年对生活的理解更深刻吗?”
“好吧!你赢了!”欧文也算个名牌大学的硕士,现在觉得辩论这个方面不如社会青年。
“如果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谁愿意混迹在那种污浊的歌厅酒吧,为了每天生活最基本的保障奔波。”
“奔波也是一种财富,如果明天就要面对死亡,那么今天和你坐在一起回忆你的一生。无论是达官权贵,还是富豪名流,对于这一生的满足感,你不会比他们贫乏!”
“这么说来,我也很富足喽!”
“如果你能这样想,就是!生活的甜与苦,只是你对生活的一种看法而已,也可以说是面对生活的态度。生活就是一面镜子,你对着它笑,它就对着你笑,你对着它哭,它也会哭。”
欧文和刘苏聊着看似不着边际的话题,这个不妨碍他们可以互相听懂,相互理解。
“我们还是慢慢爬吧,不然,我怀疑晚上能不能到山顶。”
抬头望一望高高的山顶,两人相视一笑,继续爬山。
袁家界海拔一千多米,以欧文爬过华山的经历,这座山不算什么挑战。但是这次爬山变成一次心灵对话之旅,平常三个小时的路程,爬了多一倍的时间。
欧文和刘苏登顶的时候,大勇他们早就到达多时。
张家界与之前爬过的山不同。奇峰怪石在云雾中缥缈,你毫不怀疑自己就是天宫里的神仙。用语言很难形容那种美。
站在山顶欧文就想,“如果没有来张家界,这一生过的还是否有意义。”
欧文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张家界的山的确惊艳到了他。
“你知道吗,我本来只是想和你聊聊,不是来看风景。现在,就是看风景,也值了!”刘苏被眼前的美景陶醉了。
“是不是觉得赚到了!”
山顶上风大,有一点点冷,刘苏自然地靠在欧文身上。
欧文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迎合,还是拒绝。
“大勇会不会介意?”欧文直接抛出了这个疑问,不然总觉得有乘人之危的投机感。
“我们只是一般朋友。”
“好吧!”
欧文把刘苏抱在怀里,一块大围巾把两个人包起来。
两人静静地看着日落西山。阳光穿过云层,从撕裂的口子漏下一缕缕光柱,伸出手去就能弹奏一首美妙动听的曲子。
时光静悄悄的流逝着!
“围巾很漂亮!”欧文摩挲着围巾的毛边,研究彩色的花纹,是当时流行的波西米亚风。
“在大理买的,一直带到这里。大理是座不错的古城,你去云南,建议多呆几天。”
“不是丽江吗!”印象中丽江的名气更盛。
“丽江太闹了!”
这些地方欧文都没去过,也没有什么比较,内心却充满一种渴望!就像对理想的渴望,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就是他现在的理想。
“你还没有和我讲你的理想!”欧文终于问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
他们爬了六个小时的山,到底在聊些什么。刘苏的童年和少年,她的家庭,她流浪故事;还有欧文的读书生涯,欧文和静的恋爱故事。这些事情居然和一个不算熟悉的陌生人谈起。从山脚下开始讨论的理想,直到登顶也没有谈到实质问题。
“你觉得我去读点书,深造一下有没有可能?”刘苏问。
“想去考大学吗?”
“不一定,文化课丢掉太多年了。去成人进修一些音乐课,参加一些培训之类的是不是更靠谱。”
“我觉得,你也可以参加一些比赛什么的,英雄不问出处,或许也是一种机会。”
“嗯!”
“你不喜欢目前的驻场生活吗!”欧文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多余,如果喜欢刘苏也不会和他谈论什么理想了。
“我不想在社会底层一直徘徊,一直重复自己。我这五六年的生活,感觉一直在重复自己,生活颠沛流离,现在的生活简直就是五年前的一个拷贝!只是年龄大了几岁。”
一个拷贝,欧文在心理默默重复这句话,仿佛在说自己。
这次文化苦旅对自己的意义不也是在寻找理想的突破口吗!或许还有感情!
对于感情,现在只想遗忘,有时候甚至想放纵自己来寻求一点安慰。
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的生活是个拷贝呢?欧文默默的思忖。
想想在上海朝九晚九的生活,每一次做方案绞尽脑汁画出来的东西,被老板一句话就否定了。
开始几年的确是自己无知,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后来为了让自己的一个观点甚至一张照片有说服力,欧文会写整整好几页的提案,证明自己的设计构想是正确的。
在那家美国公司工作的五年,欧文一直这样做。甚至直接给甲方解释构思和方案的时候,业主几乎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为了做出一个符合业主要求的方案,给业主展示的方案,可能是被否定掉九个方案的第十个。从原始现状、当地风俗,企业文化,地理和天气等环境影响,地形高差,人体比例尺度等等,每一个和设计有关的因素,被分析的非常透彻。看似简单的一个剖面,欧文总结了不下几十条要素,究竟一个建筑的剖面上面要表达什么,要证明什么。甚至专门搞了一次讲座给公司的设计师培训。
欧文知道,他可以的,终有一天他会成功。那个时候因为很少有机会直接面对业主来展现自己,但是并不等于没有能力展现自己。当这种分析手法变得非常成熟的时候,就会发现大脑中缺乏新的灵感和创意。模仿总会有枯竭的时候,而且不是做设计的原动力。
后来,当欧文向老板提出辞职的时候,老板很诧异,他们彼此都知道,很需要对方。
对欧文而言,他更需要自由,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需要灵感来触动自己麻木的神经。
刘苏也像这样困惑吗?
“喂!阿文!”刘苏转身,伸手摸欧文的脸。
“哦!”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次离开上海的原因,觉得我们还是有些相似的困惑。”
“那些?”
“我想走出去,来突破我一成不变的生活;你想走进去,结束这种不稳定的生活。有一本书叫《围城》,你看过吗?”
“我听说过,没有看过。听说是一本很高深的书,担心看不懂!”
“书不是第一次看就能看懂,不同的时间,对生活的理解不同,看同一本书的感悟也不一样,就像书可以读懂你一样。”
“有那么神奇吗?如果这样,这一定是一本好书,可以流传百年了。”
“是这样,孔子和庄子的书我们不也在看吗。书什么时候都可以读,不同的年龄可以做不同的取舍。我记得小学五年级就读《红楼梦》,那个时候还被父母批评,把书藏起来。觉得那个年龄不适合读这本书,其实《红楼梦》里面是有多少是描写男女之间相爱的。那种宏大的场景,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服饰和建筑,甚至诗词歌赋的描写才是经典之中的经典。那个时候我甚至自己按照自己的想象,把大观园的平面画出来,把“金陵十二钗”分别安置在各自的闺阁中。”
“这个有趣!我学唱歌有个癖好,就是把这首歌不同的版本都找来,反复研究比较不同歌手演唱这首歌曲的声音和台风,然后找到属于自己的风格,或者说创造自己的风格。”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有啊!你不觉得我们都有点钻牛角尖的性格吗?”
欧文哈哈大笑,有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
落日的余光给刘苏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色。刚才两人都面对着远山,现在为了交流方便,刘苏转过身面对欧文的脸庞,自己刚好在背对夕阳的影子里。欧文不确定她是不是在注视着自己,能看到刘苏的两只眸子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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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区里面住宿的地方很少。百龙天梯附近是景区内的客运站,有环保电车可以带他们到WLY区景区。客栈定在WLY区的景区入口,要走一点路。但是交通和吃饭比较方便,大勇和思琪先去客栈确认房间。
欧文个人喜欢那种民居式的客栈。有些是老百姓自家房子改造的,有一些是新造的。住在这种客栈里可以了解当地建筑的特点,和当地居民交流的可以获得很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或许和自己专业有关,三句话不离本行,作为一名建筑师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一种负累。
晚饭后,在客栈的露台看星星,满天星斗,又一次被星河淹没了,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欧文是多么喜欢星空啊!每次看到满天的繁星都觉得人生很美好,偏偏上海没有。有时候怀疑是不是找一个能看到星空的地方就留下来定居。
四个人靠在一张桌子附近聊天,藤椅很舒服,每人抱着一个靠枕,再有一点音乐和啤酒就完美了!
露台上没有灯,只能借着房间窗户透出的灯光。,桌子上有一个透明玻璃杯,杯中有一截厚重的蜡烛。欧文点燃一支烟,同时点燃那只蜡烛。微弱的烛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拉长的影子,跌落在另一个人的背上。一抬头,影子就一跃而下,一直拉长到远处那株紫薇树下,落在桌子或者藤椅上,飘忽不定。
“有一天我们会变成《阿凡达》那样的外星人吗?”思琪自言自语。
“那样?”大勇没有明白思琪的问题,欧文也没有明白。
“就是不用说话,能用思想交流。”
“那你得先长出一条尾巴。”大勇取笑她。
“尾巴要长你也有啊!那样我不说话就知道你有什么坏心思了!”
“我可没有啊!”大勇赶紧澄清。
“你是不是骚扰思琪了!”刘苏瞪了大勇一眼。
“没有啦!天地为证!”
“虽然没有,我还是觉得你像个坏人!”思琪心有余悸的说。
“大勇,你挺适合唱摇滚!形象不错,知道零点乐队吗?”欧文插了一句。
“当然啦,零点很多歌曲我都会唱。”
“他们的主唱周晓鸥,就是那个光头,你还有纹身,比他酷多啦!”
“要说酷,现在应该美女配啤酒才酷!”
“美女有了,你可以去买啤酒了!”
“为啥是我?”
“因为你最酷!”
“好吧!”大勇真得去了,可见他真不坏。
一箱啤酒,喝的快见底的时候,大家都有点微微的醉了!
聊着自己的故事,也聊着别人的故事,发现每个人都生活在别人的美好想象中,只有自己觉得最苦。
真的有点醉了,特别是思琪和刘苏,思琪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大勇,你送思琪回房间吧!”
“为啥是我?”
“你又犯傻!”刘苏瞪他。
“哦!”大勇吐了一下舌头。
大勇把思琪背回去,估计走不了。
大勇真不坏,就是不会拐弯,直肠子。
其实欧文知道刘苏酒量挺好的,就是她喝酒容易上脸。
直到所有客人回房间他们还在露台上聊,仿佛这个美丽的梦谁也不愿意醒。已经六月中了,山里的夜色仍有一点点凉意。
刘苏穿一件浅紫色短袖,是丝绸类的材质,白天贴身凉爽,夜里却有点凉。
“冷吗?”
“有一点。”
“把我的卫衣给你披吧。”正要脱下来,刘苏看到欧文里面只剩下紧身背心。
“你也会冷,不用了吧!要不…….”
刘苏挪了一下椅子,靠欧文近一点。
环视周围,露台的一角有个秋千,两人可以坐在上面,花架下面比较隐秘。
欧文拉起刘苏的手,“来,来这边,没有风!”
拉着她坐在秋千上,顺势揽着她的腰,这样暖和一些。其实都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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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潜水沉入海底,无数发光的水母飘摇在头顶。阳光仍能照进来,有光点闪耀着,分不清海和星空,他们就那样抱在一起,做个美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