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老师是语文老师,虽然她长得不是十分漂亮,但在教学质量上却是杠杠滴。讲课风格活泼有趣,使人一听就懂。乔朋本来文科就好,自然也学得进去。
但一到数学,乔朋基本就可以躺了。完全搞不懂,三角函数如同洪水猛兽,彻底碾碎了乔朋的大脑。
“从现在起,我就是班长了!”课间时分,一个矮个子站到了讲台前。“老师说的!”
“凭什么?不应该是民主选举?”有人发出异议。
“就凭我成绩最好!”矮个子骄傲地说道。
“阎连科,你也只是数学好罢了。”一个高个子站了起来,这个高个子长得很壮,但一身浓重的烟酒味。稀须的胡渣挂满下巴,似乎急于想要表现自己的成熟。
“李竽头,你懂什么?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名为阎连科的矮个子似乎早就认识名为李竽的高个子。
“你要是语文学不好,恐怕连题目都读不懂吧!”李竽讥讽道,看样子阎连科的语文不咋地,怪不得他没有在语文课间,而是选择在数学课出尽风头后宣告自己身为班长的消息。
“呃……”阎连科一时语塞。“不管怎样,反正老师任命我为班长!”
上课铃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就这样,不算浑浑噩噩但也不算十分充实的一天过去了。
终于到了晚自习的时间,果不其然,第一节晚自习比早自习还要热火朝天,连爱睡懒觉的同学都精神抖擞,大家都在努力拓展各自在高中的交际网,想迅速找到知心朋友。
乔朋一反常态,沉默不语,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要好好思考一番。在外人看来,乔朋有点高冷。
夏侯老师走起路来像猫一样不带声音,一进教室便整顿纪律。她居于教室就好似蜘蛛坐镇蜘蛛网,一丝一弦皆在掌握。不过,第二节晚自习时,校领导的一通电话支开了她,但教室的“菜市场”没有重新开张,顶多有几声不知何处的小声嘀咕,因为班长阎连科接管了“蜘蛛网”,黑名单正在他手上来。
晚自习课间时,阎连科倒也不避讳,黑名单可以随意观看,果然有几个好讲话者的大名赫赫在列,那几个人懊悔不已,但对阎连科好话说尽也难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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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晚自习开始,可阎连科却没有回到教室,同学之间一阵骚动。
“我去,班长带头旷课!”
“不对,说不定人家是去上厕所,大号了。”
“肯定是把黑名单上交‘国家’,我完蛋了……”
乔朋确认今天早上那个“偷拍”的老师不在,便照片坐在斜对桌的同学问道:“那个叫什么来着,李……”
“李竽!李竽,你都不知道?”
“对!李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乔朋觉得李竽的画风与大家显得格格不入。
“你果然是新来的。李竽可是我们云城的头号名人啊!他从小孤儿,无亲无故,靠混社会自力更生一直活到14岁,15岁那年被一个有钱的妇人收养,但他根本不承认那女人,只管从她那要钱,他初三那年因为和一个老师发生争执,把人家愣是打得下不了床,坐过半个月牢,后来给保释出来,留级了一年。他抽烟、打架、喝酒无恶不作,据说还涉嫌嫖娼和赌博呢!”
“我的天!这么恶劣!”乔朋万万没想到这个李竽的经历如此“传奇”。
“不过他在江湖上名声很好,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他,他都会尽量帮你摆平,借钱也可以,借多少都行,而且不计较利息,但要按时还,否则他会带一帮人打断你的腿,警察都拦不住!听说他曾在水中救了本校一名老师的性命,所以他才得以上得了云城一中。否则哪个学校敢收他!”
“哦……”乔朋意义不明的回了一声,拖长尾音。“我去上个厕所。”
“你小心点,如果阎连科回来看见你的位置是空的,非不得记你的名字。”
“李竽不也没来吗?”乔朋指了指一旁的空位。
“李竽不一样,他就是整日旷课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而且不管他来不来,阎连科都会记他的名字。”
“为啥?”乔朋有点不明所以。
“据说阎连科和李竽是初中同学,两人似乎结过仇。以前阎连科肯定斗不过李竽,李竽大人大量,放过他了。如今风水轮流转,阎连科当上了班长……”
“李竽……阎连科……厕所……糟糕!”乔朋突然察觉到什么。二话不说冲出教室,奔向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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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乔朋喘着粗气,一路小跑来到了厕所,云城一中的厕所不算很好,昏暗的灯光,搭配扑火的飞虫,无论怎么拧紧都会慢慢“滴答”的生锈水龙头,水池旁放着活像血手的红色胶皮破手套,还算洁白但“蚊”迹斑驳的墙壁,石缝间偶尔有泛黄的不明液体流过,简直称得上是发生校园灵异鬼故事的绝佳地点。
乔朋一步踏入厕所,便看见茅坑与小便池中央的走廊上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晃动。走近一看,好家伙,李竽戴着戒指的右手拎着阎连科的领口,虽然没有流血,但不断的左勾拳足以使阎连科鼻青脸肿,他那孱弱的身体眼看就快要不行了。
“住手!”乔朋大喊一声,上前试图阻止他。
“哼!”李竽抛开阎连科,如同扔掉一个小石子,阎连科倒在地下,但很快又站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我一进来就看见你在打班长。”乔朋怒视着他。“你为什么打他?”
“你问他啊。”李竽指了指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阎连科。“班长?他不配!”
“乔……救……朋……乔朋救我啊!”阎连科都快吓尿了,语无伦次地呼救道。
“我不想跟你废话。”李竽对阎连科不屑一顾,凝视着乔朋,眼神里放射出只属于挑战者的光芒。“想救他,可以,来跟我打啊。”
说完,他竖了个中指,明显是在挑衅乔朋。他原以为乔朋会一下子冲过来和他单挑,但没想到乔朋不为所动,而是待在原地愣了一下,问:“我还没问清楚呢,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想打架。”
“我就是那样的人。”李竽烦躁不安地说,他迫切需要一个合适的对手来消遣消遣,单方面吊打阎连科毫无快感。正好厕所里没有监控摄像头,如果再拖延一会儿,撞见其他人可就不好了。“今天,如果你不来和我干一仗,我就把这孙子的狗腿打断!”
“你不怕他举报?”乔朋说出了后顾之忧。
“首先,他不敢。其次,我是会怕举报的人吗?你要是怕的话就给我滚远点,别妨碍我揍人。”李竽又做出要打阎连科的架势。
乔朋想了想,没办法,只能先硬着头皮上了。他说:“好吧!我跟你打,你先放他走!”
“滚蛋吧!”李竽轻踢了一脚阎连科的屁股。他似乎完全不怕阎连科和乔朋一起跑了,因为他有自信能追上逃窜的两人并把他俩挨个打一顿。
阎连科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一听说李竽放了他一马,更是难掩自喜,以田径4x100最后一棒才有的速度逃离现场。
一阵阴风吹过,通透整个厕所,厕所里专有的酸臭味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随时都会引燃的火药味。厕所幽暗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即将熄灭。
只见一名身着赤色轻甲和白色古装的弓箭手突然出现在李竽的背后,弓箭手一头褐红色长发,掩盖住了额头隐隐约约的丹色火焰纹印,弓箭手手执一弯长弓,长弓绷紧的弓弦与弓箭手身上强劲的腱子肉无处不体现出拉满这把长弓所需要的庞大力量。
“亮出你的英魂吧!”李竽笑道:“我知道你是一名魂师!”
“你怎么能毫无顾忌的随意唤灵呢?”乔朋不解。“唤灵可是会折寿的!”
“如果你是贪生怕死之徒,就不该站在这里!”李竽怒道,弓箭手面无表情的张弓,搭箭,拉满,射出,一气呵成。一支红色的箭矢离弦而去,直直指向乔朋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