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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四 灵兵

仍然是东壁二巷四户,槐琥家里。

沉默,这个颇有意味的感觉在这里流转,三个男人,陆狂生,黄琪,槐琥。就仿佛是在进行了一场木头人比赛一般,比赛开始的讯号就是陆狂生一刀所发出的“叮”的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些许铁灰,深海寒铁的铁砂砸的槐琥的脸生疼,这时他再次意识到了这个事实,就是眼前的看起来尚未加冠的小子是个运气成罡,而且是极为厉害的那种。

槐琥看了看对面两人,陆狂生将目光投向黄琪,后者则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槐琥。

“这小子是运气成罡?”槐琥看向黄琪,原本大大咧咧的声音带着哭腔。

黄琪点头,算是回答了槐琥的问题,他真的不是想坑槐琥。而是真的没想到陆狂生这个混蛋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明明是使出半成实力就绰绰有余的测试,结果这家伙来真的。对于刚刚被后者给打成灰灰的深海寒铁,槐琥曾不止一次跟他吹嘘过,可以说那玩意是槐琥的宝贝,槐琥一直以何时能打造深海寒铁为目标,现在被陆狂生这个愣头青打没了,槐琥的伟大目标,呵呵。

“槐大师,是我的错,陆某愿意赔偿。”听到槐琥带着哭腔的声音,看来自己刚刚打没的是对于人家极为重要的东西,愧疚的陆狂生便想要安慰前者。

“你小子。”槐琥瞪了一眼陆狂生,口中刚蹦出三个字便没了下文,倒不是陆狂生想象的暴风雨前的平静,槐琥只是叹了口气,摆手道。

“罢了,是我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一位运气成罡站我面前半天竟然没有丝毫察觉,现在闹了笑话也是我咎由自取。”说完,槐琥便摇着头回了作坊,留下院子里不知所措的二人。

“走,槐师是认可你了,咱们进屋。”了解槐琥的黄琪对着陆狂生使了个眼色,说道。陆狂生刚刚所做的除了有些惊异外细想并没有什么错,因此以槐琥的性格是不会为难的他的,黄琪也是确认了这点,让陆狂生进去。

进来的二人一眼就看到了槐琥,巨大的铁匠炉边正摩挲着自己的锤子,看样子是准备开工了。

“说吧,要什么兵器。不过我先跟你说好,材料我这里有,不过是一些一般的东西,要是你有特殊材料要求要自备,我也要加钱。”

槐琥说的条件很合理,这几乎是所有匠人的规矩,没有什么特别的,因此陆狂生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槐师,我想请你帮我造一把飞刀。”陆狂生将早就想好的答案说了出来。

“嗯,刀是我最擅长的,等下,你是说飞刀?”槐琥本以为陆狂生说的是刀,反应一会才发现后者要的是飞刀,这种冷门的要求槐琥也是不多见。

“是的,飞刀,我就要一把。”陆狂生应道。

槐琥没说什么,现在是谈生意环节,莫说陆狂生只是要飞刀了,就是他要个铁做的洗脚盆当武器他也要给应下来。

“行,要什么材质的。镔铁还是精铁,事先说好,要是需求特别定制的话另收费。”槐琥说着指向角落里的一个兵器架,上面挂着一柄柄飞刀,形状各异,都是历朝历代流行的款式。

对于这个成品展示陆狂生是哭笑不得,心想这位大匠不去朱雀区买个铺子做生意真的是屈才了。不过对于飞刀的选择,陆狂生早有准备。

从怀里掏出一块石头,那石头细长,通体成青灰色,上面有着许多细小的纹路,样子有点像老树皮的扭曲纹路。

“前辈是否认识这个。”陆狂生把手中石头递到槐琥面前,却被后者立时抢了过去。

“兵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样子这么正,成色这么好的兵石。”槐琥两眼放光,摩挲的刻满茧子的大手与石头摩擦发出刷刷声。那痴狂的样子就像是要把这石头融入到肉里面似的。

一旁的黄琪看到这兵石两眼也不禁有些发直,他不是没见过比这更极品的刀石,就是长安的大明宫里就摆着一柄陌刀,一丈二尺六寸,就是由刀石打造的。刀石的来历没人清楚,有人说是死去的兵器大家英魂所化,也有人说是天地大道所成,虽然说法不尽相同,但意思是一样的,刀石乃天生地造,可遇不可求。

往往被发现的时候都是一种兵器最模糊的样子,这也暗示了这块兵石应该被造成什么样的兵器。而看兵石的好坏则是看其与那兵器到底有几成相像,还有就是看它那如同老树皮盘的纹理,越清晰则越为极品。

非金非铁,浴火不融,遇水不腐。轻若草木,坚胜顽石。更重要的就是刀石可以被武者用内气温养,其锋利与坚硬程度和使用者温养的程度成正比。所以其珍贵远超一般金石。

再看到陆狂生这块兵石,透过光芒隐隐透着绿色,其细腻的纹理几乎精致到了极处,更奇妙的是兵石本身,虽然跟巴掌一般大,但整个的样子和飞刀没什么两样,无非是没开刃罢了。若非是槐琥多年的大匠经验与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块不是飞刀,而是未打磨刀石的话,他一万个不信。

“小陆,这块兵石直接造刀有点浪费。不如你卖给我把,我用最好的铁石为你造刀。”槐琥头也不抬的说道,他现在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块石头给吸了过去,若非理智不断提醒自己眼前这兵石的主人是运气成罡的话,他早就把兵石留下,将二人轰走了。

“恐怕不行,我赶时间,最好现在就要。”陆狂生看了看时间,不好意思道。因为明天就要送给徐茉莉的关系,陆狂生今天就想要拿到东西,他犹豫了一下,直接拒绝了槐琥的要求。

兵石由于一开始就成型,所以其打造兵器的方式也一般方式大相径庭,与后者繁琐至极的程序不同,兵石只需要为其开锋即可成为兵器,像是陆狂生手中这块飞刀兵石,若是槐琥现在就动工的话,最多半个小时即可完工。兵石开锋时间很短,难的是非大匠不可为,不仅是丝毫不能有差错,更者是激发其中的炁,一般工匠别说激发了,就是炁的存在他们都不知道。

“那好,我现在就做你的刀。”槐琥放下兵石,兴奋的搓搓手,这兵石贵贱不看大小看成色,陆狂生的这块无疑是他看过最好的,因此他也颇感兴趣,甚至连本来计划好替别人做的刀都延后了。

“不过,加工费要多收点了,毕竟材料我还要垫上的。”槐琥告诉陆狂生。

陆狂生心里暗笑,心道这位大匠怎么一提到钱就一改之前的豪爽劲儿,不过给人钱自然是应当。

“行,待会黄琪会替我给的,您放心。”陆狂生应道,话还没说完,那边的槐琥已经走到里面一间屋子,应该是准备去了。

“什么叫我给!我钱很多吗。”看到槐琥走远,本来笑眯眯的黄琪气的走过来,质问陆狂生。

“不是吧,就是些许加工费,犯得着您黄大少这么大动肝火吗。”陆狂生向后退了几步,避开暴走状态的黄琪,开始四处打量,看看这大匠作坊里有没有什么令自己开眼的物件。

听到陆狂生的反驳,黄琪支吾了一阵,随后脸色痛苦的顿了下来,有气无力道。

“大哥,你知道给兵石开锋花费要多少吗。”

“怎么?不就是拿锤子抡吗,那能要多少钱。”陆狂生不解。

“你...算了,我先给你解释下,然后咱俩想法子凑钱吧。”黄琪无奈道。

黄琪给陆狂生解释了一下给兵石开锋的过程,陆狂生这才明白其中复杂。虽然陆狂生自己也见过些许兵石,但给兵石开锋的门道丝毫不知,原来兵石的开锋还需要辅以其他金石,而辅料则皆是价值千金,加上陆狂生没说明白,以槐琥的性格一定用的皆是最顶级的材料,这造出来的价格,恐怕吧黄琪陆狂生两人绑一块都付不起。

“行了,你也别嚎了,下午不是有个好机会吗,那把剑赔给人家还不够吗。”陆狂生答道,此时的作坊里面已经传来火焰的扑腾声和铁石的击打声,看来槐琥已经开始了。

“切,小心别被人揍趴下。”黄琪嘀咕道。

“你说什么?”

“我说可能不大够。”

......

和预想的半个小时不同,不到二十分钟,槐琥便一脸兴奋的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半米长的木盒,样子没什么出彩的,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远远的,陆狂生就听见槐琥的大笑,再看到其脸上几乎溢出来的喜意就知道自己的东西成了,心中高兴之余他也暗暗盘算着要花多少银子。

“嘿,小兄弟,这次算你运气好,这家伙竟然在我槐琥的手下成灵了。”槐琥轻轻拍了拍手中木盒,示意飞刀就在里面,他的笑声震的陆狂生耳朵疼,不过成灵这名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槐师,我没听错吧,就你的手艺能让那玩意成灵?”一边的黄琪首先惊讶的跳了出来,但换来的是槐琥一个脑瓜子。

“小子你说什么呢。”槐琥气道。“老子好歹也是个大匠,开灵这种事情还是有可能做到的吧。”

“嗯,只是有可能。”黄琪小声嘀咕。

成灵顾名思义就是让武器拥有灵气,这个灵气当然不会是像神话故事里那种产生灵智的器物一样,武器有了灵气有带来的只有一个效果,无视护体罡气。

无视护体罡气这名头解释起来就厉害了,可以说护体罡气就是每一个运气成罡者的半条命,像陆狂生这种内气输出量极多的家伙一身护体罡气几乎就是一层全方位保护的铠甲,平日里砍人根本不需要防御,直接护体罡气一开只管莽就行,但若有人拿把有灵的刀子的话就可以直接砍刀他本人。若来上几十支灵箭齐射的话,任陆狂生护体罡气再厉害也得靠血条硬抗,或者表演一下刀挡飞箭的高超技巧。

在黄琪为陆狂生解释后,后者对于槐琥手中的木盒也重视起来,因为身为运气成罡的他比这两人更清楚无视护体罡气所带来的可怕杀伤力,较于武器,武者本身还是脆弱的,莫说神兵利器,就是拿块石头对上不做任何防御的宗师们,除非是专门有练过护体外功,不然也是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小子,东西收好。”槐琥出声打断了陆狂生的思考,说着把手中木盒递给了后者,惹得看着的黄琪一阵眼热。

“老陆,快打开看看,这兵石打造的灵器我还是从未见过,这玩意能在朱雀区换座楼了。”

“呵,这东西可是我槐琥打造的,别说一栋楼,半条街都能买下来。”槐琥吹嘘道。

陆狂生没吱声,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中木盒,盒子的样子朴素,就是表面被打磨的十分光滑。材质不知道是什么木,但是可以感觉到这种材质可以隔绝内气,估计是怕里面的东西灵气外露,这让陆狂生对槐琥又高看了几分。

“注意,这东西必须时常温养,不然就放在这木盒里,不然时间长了灵气就散了。”就在陆狂生打开木盒的时候槐琥郑重提醒道。

木盒打开,没有想象中的各种神奇场面,只是一柄巴掌大小的飞刀,盒子里面被塞了很多木头刨的丝,这起到了保护的作用,飞刀通体成青灰色,其上还有些许暗红的花纹,握在手里没有铁石的冰凉,反倒像是那种被盘了许多年的老玉,有种温润的感觉,对于气极为敏感的陆狂生自然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凡,不仅是兵石本身的炁,更有一种几近虚无的气。

“行了,东西你也看到了,我在里面还加了点朱尘和化金石粉,专门破外功高手和佛门的金身。现在这把飞刀可以说是无物不破了。”槐琥骄傲道,丝毫没提工钱的事情。

陆狂生沉浸在观察飞刀之中,他现在纠结与到底把不把这刀送给徐茉莉,而黄琪则紧张的估算这刀的工费。

“我算下,朱尘是五百两一份,化金石粉不确定行情,少说要有一千两。加上槐琥这个家伙出手的费用和打造灵气的提成。”黄琪心里盘算着,脸色却是越发黑了下来。

“呵呵,小黄啊,我最近的工钱涨了,为了成功给兵石开锋,这些材料我都加了一倍。”槐琥发现了黄琪的小心思,“好心”提醒道。

黄琪沉默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医馆好好躺一躺,治一治自己突发的心脏绞痛。

“槐师傅。”陆狂生小心收起飞刀,抬头看向槐琥。

“这刀我很满意,但您的工钱......”

“我不要工钱。”陆狂生话没说完,槐琥出口打断道。

“这么年轻的运气成罡,我想除了腾蛟榜上那个“狂奡”也没其他人了。”槐琥盯着陆狂生,其目光看的后者有些不自在。

“正是。”陆狂生收敛心神,他没想到区区一个大匠居然这些也知道,果然这天下还是聪明人多。

“是狂奡就好办了。”槐琥砸吧着嘴,沉默了几秒,缓缓说道。

“工钱我可以不要。”此言一出,陆狂生和黄琪皆是大喜,不过槐琥的下一句话却是让陆狂生有些错愕。

“老子要你帮我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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