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后,江小川整理了下散乱的头发。他将近三个多月没有理发,发丝像蘑菇一样遮在额前。
接着,洗漱、换衣服……
等到一切结束,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他用抹布擦净将近一年没用的书包,装上本子笔。从一个精致的小盒中拿出纯黑色的腕表,戴在手腕,拉进袖口隐藏住。推开门,邻居家的门刚好打开。是一个女生,短发,单手挎着包。
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少女也是四季学院的学生。
女生看见他,顿了下,“啊,那个……你好。”
江小川心脏蓦然一跳,傻兮兮的挠挠头头,紧张的说,“你……你好。”
他就是这样,不擅长跟陌生的少女交谈,尤其是漂亮的。
少女礼貌的点点头,一转身就走了。速度很快。江小川心思敏感,觉得少女好像认为他人丑,故意避开他似的。
他心情低落下来,从裤带掏出手机。躬下身体,眼睛盯着屏幕。
下面有个等待邻居的女生,小小的,就像袖珍的瓷娃娃。长刘海,遮住眼睛。穿着朴素的蓝白校服。衣袖和裤子肥大臃肿,是学校专门用来掩盖女生身材的“朝气”服装。
江小川小心翼翼地瞄了眼,他早起有点困,加上最近常玩服装类游戏,隐约能看见校服上面魅力-10的字样。就像看到人情不自禁找掩体的射击类游戏玩家。
娇小女生隐蔽的拉着邻家女生的衣角,两人一同走着。
江小川步行在后面,皱了下眉。他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人盯着他,浑身不自在。扫过四周,并没有人偷看他。暗自摇摇头,觉得可能是想太多的缘故。
他一路走到学校。
四季学院是清江市最大的学校,初高中一体,占地面积宽广。容纳了超过一万名学生。中间还有一栋直立的高塔。四面挂着提醒学生时间的圆表。
学校正门两边树木葱茏,未放的樱花,叶角淡黄的法桐,常青的灌木……之间还有玫瑰、月季等各色花卉。
他不知道班级在哪里。个性胆怯,又不好意思问附近的学生,只好跟在两个少女身后。
两个女生一直走到一年级D班的教室。
江小川愣了下,也随着走了进去。
教室顿时安静下来,其他人好奇的盯着他。江小川感觉自己就像摆在案板上洗净的猪肉般,任由顾客打量。局促不安的低下头。
一个咦声如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荡起喧哗的声音。
“他是谁,走错了吧。”“不认识。”“该不会是老师说的那个转校生吧。”“好平凡。”
他步履蹒跚的走进教室,教室有空着的座位,上面没有摞着书。他找了一个,坐下。打开手机,装作玩游戏的样子,偷偷打量四周。
一个戴眼镜少女走到教室门口,梳着麻花辫,穿着蓝色的上衬,过膝的蓝色中长裙,如同老电影里的农家姑娘。
他好奇的瞄了少女一眼,两人刚巧对视,他慌张低下头,浏览手机的新闻。
少女从走进来,双手提着水桶,额头有细密的汗珠,脚步不稳的艰难行进着。喘着粗气,发出“呼呼”的声音。
她在江小川旁边停驻,把水桶放下。张口欲言,有吞了回去。神情紧张,咬着嘴唇。
江小川纳闷,该不会是要他帮忙吧,不应该啊?应该是其他熟悉的同学吧,而且他不是有力气的男生,胳膊细弱,曾被人形容“像筷子一般”,力量不足。难道是想跟新来的同学套近乎。但那是属于帅哥的专利,他十分有自知之明。
少女咽了口唾沫,深吸了口气,“你……你好,我……我是小宫晴子,是班长。学校不允许带手机,请……请交给我,放学后……我、我会还你。”
江小川看到女孩紧张的样子,忙应了声。迅速设置好锁屏密码,递给小宫晴子。
小宫晴子松了口气,拍拍胸脯,“对了,班主任老师说有事找你,请跟我来。”
办公室在一楼的门口。小宫晴子走在前面,不时紧张的回过头,就像盗窃犯见到警察一样。
江小川犹豫了下,禁不住好奇,咬咬牙,疑惑的问道,“我长得很可怕吗?”
小宫晴子忙不迭摇头,“不可怕,一点也不可怕。”
他“哦”了声,两人间又沉默下来。
一直到办公室的门口,他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问,“班长,我怎么感觉你一直有点紧张啊。”
小宫晴子愣了下,眼睛朝他眨了眨,“有吗?”
江小川点头。
“这个,因为、因为你是我的前辈。”
江小川疑惑的皱起眉,前辈,什么意思?是说他年龄大吗,也是,他小时候因为父母离婚辍学过一年,现在又辍学一年。
他还在琢磨“前辈”的意思,办公室忽然敞开。柳满楼瞪了他一眼,“在门外杵着干嘛,快进来。”
他扫了眼墙壁的挂钟,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柳饿狼应该不会跟他说太多。
柳满楼旁边座位有个穿着白裙的女孩,一米四左右,歪着头,好奇的盯着他看。
她指了指桌子上一摞课本,“你的书。”
那摞书籍足有半米,是上学期连带下学期的课程,还有音乐体育计算机之类的书籍。
小宫晴子先走过去,从上面拿了一小摞,约有三分之一,“江小川同学,我帮你吧。”
江小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两人一同走出办公室的门口,他犹疑的问,“你叫我前辈,是什么意思。”
小宫晴子看了下周围,小心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说出他最怕别人知道的秘密,“你好,叶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