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三节课，江小川坐在位置上，专心整理整理有关卡师笔记的时候。
第三节课是数学，老师是个光头，戴眼镜，压迫感十足，严厉的眼睛盯着他，抢过他手中的笔记本。冷冷问道，“做什么？”
江小川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应付，沉默着，使劲弯腰，像一只虾米。
数学老师哼了声，在他耳边说道，“这有什么用，上学就应该好好听课。你现在关心这个，将来一事无成……”
江小川心里暗想，将来吗，学生的将来在老师眼里不就只有一个，升学。
小宫晴子蓦然站起身，“老师，不可以侮辱别人的梦想。”
他看到小宫晴子站起，心里一慌，生怕二人起冲突，忙说，“老师，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的师父是一位卡师，真的对不起。”
数学老师冷哼了声，拍肩膀让他坐下，“认真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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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江小川挥挥酸麻的右手，扣上笔记本，里面记载的内容全部是关于姬幼蕊那张卡片的改进。
他收拾完书包，迅速走向教室门口。
咔吱，门被推开。柳满楼径直走入教室，嘈杂的声音顿时一窒。
她举高临下盯着江小川，漂亮的脸颊面无表情，眼神像看聒噪的蛐蛐。
江小川顿时噤若寒蝉，弱弱的低下头，想到上午的事情。
“跟我来。”
他慢慢跟柳满楼走到办公室。嘣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大脑就遭受了重击，嗡嗡的响。
只听她说，“上课不允许做别的，否则，罚你去操场跑十圈。”
操场四百米，十圈四千米。江小川心想，他会被累死的，小声抗议说，“老师，法律规定，不允许体罚学生的。”
柳满楼呵呵了声，伸出手。食指再次弹向江小川的脑门。嘣的声，江小川捂住脑袋。愤愤的低下头。
“这不是体罚，这是来自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江小川心里暗想，自欺欺人。玩游戏还可以说成锻炼手指的灵活性，旷课还可以说为了自由。掩盖错误的理由，从来都不缺的。
“尤其别在数学老师面前做别的，他儿子想成为一名卡师，高中辍学。二十四了还是个学徒。心里痛苦，跳楼，摔残了腿。”
江小川摸摸鼻子。
“对了，昨晚你把我在迪厅的消息传出去了吧。今天好几个老师来安慰我，说……切，是你干的吧。”
柳满楼瞬间拽住江小川的衣领，她刚才被气坏了，一个年轻女老师安慰她。嘴角的笑意盈盈，说，“柳姐，没什么的，男生啊，关键是遇到合适的。就像我，二十五岁才找到第一个男朋友，又温柔?又体贴?……”
越听，她脑海中的怒气条越往上涨，这分明就是在她面前秀恩爱。最后还补了刀，“不说了，柳姐，今天晚上我们还要逛街??。放心，你早晚会遇到真命的，嘻嘻?。”
江小川打了个寒颤，身体冰冷，背后却在冒汗。急忙开口，“老师，不是我。”
柳满楼充满压迫力的盯着江小川，像老鹰在盯着一只腿脚受伤的小鸡仔。
“真的不是我。”
“哼。”柳满楼松开手，因为她的能力，能分辨出江小川说的是否是真话，“这次就放过你。但是，好好听课，学生就应该有学生的样子。再有下次，我还有几套去年学生留下的习题集，你应该很需要吧。”
江小川忙不迭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老师，我、我会努力学习的。”
“看你这幅德性，去教室，姬幼蕊放学比较早，已经在上面等你了。”
江小川无奈的叹了口气。拖着每走一步腰都会痛的身体，慢悠悠的爬上四楼。
他打开四楼的门，姬幼蕊怯生生的站在门后。今天打扮与昨天相比，花里胡哨。淡绿色裙，亭亭像荷花，袅娜的盛开着，一点学生该有的朴素都没有。倘若被江小川以前的初中老师见到，一定会唠叨说：“学生啊，就该穿校服，剪短发，干净清爽，朝气蓬勃……”
他心里想着，坐到桌子旁边，放下笔记本和书包。低着头，掩饰心里的惊艳，“昨天的卡片，我知道怎么改了。”
“嗯，老师。”
姬幼蕊应了声，眼神闪烁，表情犹豫，“那个……我……”
“什么？”
他抬起头，偷看了女孩一眼，又低下头，压制内心不该有的念头。心里对自己说，“桃之夭夭，阿弥陀佛。清扬婉兮，阿弥陀佛……”
姬幼蕊咬咬牙，看着低下头的江小川，心里下定决心，说，“老师，那个、我想先设计新的卡片。先前那张卡片的错误……嗯……”
姬幼蕊边说着，边鞠躬歉意的说，“以后在说吧。”
“哦，嗯！？”江小川愣了下，眯起眼睛，随后叹了口气，扣上笔记本。
“因为、没有时间了。”姬幼蕊小声嘟囔。
江小川把把笔记本揣进兜里。“行，你想设计什么，跟我说吧。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提点建议。”
姬幼蕊听到江小川答应，直起腰，嘴角抿起，问：“前辈觉得呢?”
江小川心想，这怎么能问他呢，卡片是个人设计的东西，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不一样。就像美术老师要求自由绘画，有人画山峦叠嶂，有人画龙盘虎卧。他只能画二次元少女，还不一定有衣服。难道……姬幼蕊被失败打击得没信心了，也有这个可能。他玩过氪金抽卡游戏，最后能失败到怀疑自己的人品。相信玄学。翻看星座书，今天的幸运物是狗，把邻居家的狗借来，爪子放在抽卡按钮上，“靠，真的出货了。”
他试探性的问道，“有设计武器类卡片的想法吗。”
卡师有专精，江小川擅长武器类卡片制作。姬幼蕊完全不擅长这一领域。让她去做装备类卡片，宛如中餐料理师父做西餐，虽然可能做出来，但口味会差很多。
“这……”姬幼蕊低着头，犹豫了会，咬咬牙。看着江小川回答，“我听老师的。”
“哈，我开玩笑的，你又没多少制作武器类卡片的知识。”
姬幼蕊低下头，“我相信老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