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都出去了,陆杨看向比企谷八幡:“你准备怎么做?”
“现在重要的是要让由比滨结衣明白重要的不是曲奇。”比企谷八幡说着,开始拿刀刮曲奇上黑色烤糊的部分。
“你刚刚说的「不懂男人」就是这个意思吧。”
比企谷八幡看了一眼陆杨,没有说话。
“那我也来帮忙。”陆杨也拿起刀,开始刮曲奇烤糊的部分。
十分钟后。
家政教室笼罩着一股紧张气氛。
“这就是「好吃的曲奇」?形状不怎么样、歪七扭八的,还有一股怪味道……这到底是……”
雪之下诧异地看着桌上的东西,由比滨也从她身旁看向这里。
“哇哈哈哈!刚刚还听你说大话,根本没什么了不起嘛。笑死人啦!这种东西连吃都不需要吃!”
“等一下,先别这么说。来,吃看看,刚刚陆杨指导我做的哦。”比企谷八幡看了一眼陆杨。
陆杨点点头,表示比企谷八幡说的是真的。
“既然你这么说……”
由比滨紧张地把饼干放入口中,雪之下也默默拿起一片。
曲奇咬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是一阵沉默。
“这、这是!”
由比滨结衣的眼睛睁得好大。味觉传到脑部后,她开始寻找适合的形容词。
“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咬起来还一粒一粒的!老实说,不怎么好吃!”
由比滨从原先的惊讶转为生气。
或许是变化太大的关系,她还开始瞪比企谷八幡。
雪之下没说什么,只对陆杨投以讶异的视线,看来她察觉到了。
比企谷八幡在两人的注视下,垂下视线开口:“是喔,不好吃啊……我可是很努力呢。”
“啊……对不起。”
比企谷八幡垂下头后,由比滨也尴尬地看向地板。
“抱歉,我拿去丢掉。”
语毕,比企谷八幡抢过盘子转过身。
“等、等一下啦。”由比滨结衣叫住了比企谷八幡。
“……又怎么?”
由比滨拉住比企谷八幡的手。她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抓起奇形怪状的饼干塞进口中,并且快速吃掉了一块。
“也、也不到丢掉的地步吧……而且没有那么难吃。”由比滨结衣安慰比企谷八幡。
“这样啊。你还满意吗?”比企谷八幡停下脚步,问了一句,脸上还带着狡黠的笑容。
由比滨点点头后立刻别过头。夕阳从窗户照进来,在她的脸颊染上一层红色。
“其实呢,这是你刚刚烤的饼干。”
“……啊?”由比滨结衣听到这句话直接愣住了。
“反正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这是自己烤的,所以不算说谎。”比企谷八幡解释到。
“咦?什么?”
她来回看着比企谷八幡和陆杨,眼睛眨个不停,似乎还不了解到底发生什么事。
“比企谷同学,我不懂你在做什么,这场闹剧有什么意义吗?”雪之下不悦地看着比企谷八幡问道。
随后看向陆杨:“你也跟着他一起胡闹吗?”
“你们的标准太高。”比企谷八幡出面解释。
由比滨结衣没有听懂,歪着头思考。
“呵呵……障碍赛跑的重点不在于跨越栅栏,而是用最短的时间抵达终点。而且一也没有一定要跨过栅栏的规定,想把——”
“够了,我懂你的意思。”雪之下打断了比企谷八幡。
“我们搞错了方法和目的,对吧?”
比企谷八幡无奈地点头,并继续补充:“这是你亲手做出来的曲奇,若不强调「手工」这点就没有意义。对方即使收到媲美饼干店的成品,也不会特别开心,还不如味道差一点的好。”
听比企谷八幡说完后,雪之下似乎不太认同。
“难吃一点的比较好?”
“没错。如果告诉对方虽然烤得不好吃,但自己已经很努力,对方会误以为「她为了我费尽苦心啊……」真悲惨。”
“没那么单纯吧……”
由比滨不太相信地看着比企谷八幡,那眼神彷佛在说「你这处男在说什么?」
“这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故事。”比企谷八幡首先开了个头。
“当时那家伙刚升上国中二年级。”
“新学期一开始都会在班会时间选班级干部,但大家都是中二生,当然没有任何男同学想当班长,最后只得用抽签决定。”
“由于那家伙天生是个倒霉鬼,所以自然成为班长。当上班长后,他要接替老师主持班会,并选出一个女班长。”
“这对害羞怕生的青涩少年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比企谷八幡喝了一口雪之下刚倒的红茶。
“这几个形容词的意思都一样,还有开场白太长了。”雪之下毫不留情的说到。
“安静听啦!”比企谷八幡很不爽的看着雪之下。
“那时,有个女孩子自愿当班长,她长得很可爱。很幸运的,男女班长就此产生。”
“那个女孩有点害羞地说:「接下来一年请多指教啰。」之后,那个女孩不时会跟男孩说话,让男孩开始觉得:「咦?难道她喜欢我吗?这样说来,我当上班长后,她马上站出来当班长,又常常和我说话。她一定是喜欢我!」男孩没过多久就确定这个结论,时间大约是一个礼拜。”
“太快了吧!”原本不断点头的由比滨惊呼。
“笨蛋,爱跟年龄和时间是没有关系的。后来,某天放学后,老师要班长帮忙收讲义,他下定决心要在那时向女孩告白。”
「那、那个,你有喜欢的人吗?」
「什么~~没有啊~~」
「你那样回答就代表有嘛!是谁?」
「你觉得是谁?」
「我哪知道,提示、提示一下!」
「要怎么给提示?」
「啊,告诉我罗马拼音的第一个字。不管是姓氏还是名字的都可以,拜托!」
「嗯~~应该可以。」
「真的吗?太好了!那是什么?」
「H...」
「咦……该不会是……我?」
「啊?什么?怎么可能?有够恶心的,少说这种话行不行?」
「啊,哈哈,说、说的也是,我开玩笑的啦。」
「不,这玩笑很烂……事情做完了,我要走啰。」
「喔,好」
“之后剩下他一个人留在教室,看着夕阳流泪。更惨的是,隔天到学校后,那件事已经在班上传开。”比企谷八幡讲到这里,表示没有下文了。
“怪不得会误会。”陆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什么意思?”比企谷八幡看着陆杨。
“比(hi)企(ki)谷(ha)八(hi)幡(man)啊...无论是名字还是姓都是以「字母H」开头的啊。”陆杨说到。
“原来是蹲家的故事……”由比滨结衣同情的看着比企谷八幡。
“喂,你傻了吗?我哪有说这是我的故事?只是叙述上有点误会。”比企谷八幡连忙狡辩。
雪之下毫不理会比企谷八幡的辩解,厌烦地叹道:“光是「朋友的朋友的故事」这点就穿帮了吧?你又没有朋友。”
“你、你说什么!”比企谷八幡一双死鱼眼瞪着雪之下。
“那些事情都无关紧要,你到底想说什么?”
“谁说无关紧要啊?我就是因为那件事,因此更被女生讨厌。男同学也成天捉弄我,帮我取了个「自恋谷」的绰号!”
“你承认了?”雪之下看着比企谷八幡——用一种不屑的眼神。
“我的意思是,男生实在是单纯得令人遗憾。光是有人向他搭话便能会错意,收到手工曲奇也高兴得不得了。所以说…”
比企谷八幡稍作停顿,看向由比滨。
“用一点也不特别、吃起来一粒一粒的、老实说并不怎么好吃的曲奇就够了。”
“吵死啦!”
由比滨气得满脸通红,抓起手边的塑料袋和餐巾纸扔过来。
“气死人了!蹲家!我要走了!”
由比滨狠狠瞪着比企谷八幡,抓起书包站起身,甩过头往门口迈步,肩膀还气得微微颤抖。
“那个……只要表现出你有在努力的样子,男生就会动摇的。”比企谷八幡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了,于是连忙改口。
由比滨在门口转身,但因为背光的关系,看不清她的表情。
“蹲家...你也会动摇吗?”
“咦?喔~~我超容易动摇的,光是受到温柔对待就会爱上对方。还有,别再叫我蹲家了!”
由比滨结衣要打开门离开时,雪之下对她的背影问道:“由比滨同学,这项委托要怎么办?”
“不用了!下次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尝试。雪之下同学,谢谢你。”
由比滨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容。
“还有陆君,也谢谢你,很高兴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曲奇。”
“明天见啰,拜拜。”
由比滨结衣挥挥手,真的离开教室,身上还穿着围裙。
家政教室安静了下来。
“这样真的好吗?”
雪之下盯着门口,低声问道。
“我认为只要能提升自己,应该不断挑战极限。就结果而言,那样对由比滨同学也有帮助。”比企谷八幡说到。
“嗯,你说的很对。努力是不会背叛自己的,但有可能背叛梦想。”雪之下这次的想法与比企谷八幡相同。
努力不见得就能实现梦想,实现不了的情况还比较多。但如果曾努力过,便会觉得比较安慰。
这就是最后的结论。
三人回到侍奉部,开始讨论由比滨结衣的问题。
“那么...这个委托算谁的?”比企谷八幡问道。
“反正不是你的。”雪之下顿了一下,接着说:“你除了试吃和讲了一大堆的废话以外没有做任何事情。”
“喂喂!我抗议!还有那不是废话,是重要的人生经历!”
比企谷八幡又和雪之下斗起嘴来。
今天的侍奉部依然很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