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的,但是陆杨却没有说出来。
毕竟由比滨结衣是女生,陆杨就不打击她了。
“真的有这么难吃吗?”雪之下带着疑惑看着陆杨。
“我单一的评价时不够的,你可以让比企谷同学试吃一下然后再问问他的意见。”陆杨看下比企谷八幡。
“咕噜。”比企谷八幡有些害怕的吞了一下口水,然后用那双腐烂的死鱼眼愤怒的看着陆杨,简直就像是结了仇一样。
“好了,比企谷。”雪之下呵止住了比企谷八幡。“你先试吃一下。”
然后用由比滨结衣听不见的声音悄悄的跟比企谷八幡和陆杨说:“如果真的吃不了的话我也帮你们分担一点。”
比企谷八幡咬下一口。
好不容易才勉强吞下由比滨烤的曲奇。
他的五官似乎因为这曲奇的味道而变得扭曲了。
雪之下也咬了一小块,随后紧皱着眉头,不再说话。
“真的有这么难吃吗?”看见三人的表现,由比滨结衣问道。
“最好不要咬碎,搭配饮料把它吞下去。还要小心别碰到舌头,这饼干像是烈药一样。”
雪之下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
然后从茶壶倒出刚烧好还在冒烟的热水,为四人泡红茶。
三人吃完平均分配的饼干后,喝红茶冲掉口中的味道,这时比企谷八幡才感觉好一点,因而呼出一口气。
雪之下为了重振大家的精神,首先开口:“那么,我们来思考怎么样才能改善问题。”
“由比滨再也不要下厨。”比企谷八幡立马抢答。
“完全否定我?”由比滨结衣有些吃惊,隐约有一丝悲伤。
“比企谷同学,那是最后的解决方案。”
“诶!连小雪也...”
由比滨先是错愕,之后又满脸失望,“要那样解决问题吗?”随后无力地垂下肩膀,深深叹一口气。
“我果然不适合做料理……这是靠天分的吗?可是我又没有天分。”
雪之下闻言,跟着叹一口气。
“首先,不要叫我「小雪」,听起来很恶心。”
“其次,我知道方法了。”
“要怎么做?”陆杨问到。
她淡然地回答说:?“只能努力。”
“这算是解决的方法吗?”比企谷八幡反问了一句。
依比企谷八幡的想法,努力是最差劲的解决之道。
“没有其他任何可能,唯有努力一途——反过来说,这代表事情已发展到束手无策的地步,说穿了就跟没有办法没什么两样。既然没有希望,直接要由比滨放弃还比较轻松。没有什么事比白费功夫更让人空虚。让由比滨彻底死心,把那些时间和精力投注到其他事情上才有效率。”比企谷八幡毫不留情的批判着由比滨结衣。
“努力是很好的解决方法,前提是做法要正确。”相比之下,雪之下说的话就委婉了很多。
“不过由比滨同学,你刚刚说自己没有天分对吧?”雪之下话锋一转,忽然变得有些凌厉起来。
“咦?啊,是的。”
“请你改掉那种想法。连最基本的努力都不做的人,没有资格羡慕有才能的人。失败者就是因为不懂成功者都是一点一滴地累积努力,所以才会失败。”
雪之下这番话非常苛刻,但无懈可击,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由比滨无言以对的脸上出现困惑和畏惧,她或许没有像这样被当面训斥过。
接着,由比滨如同要掩饰般地故作笑容。
“可、可是,现在大家都不做饼干啦……而且,这种事果然不适合我。一定是这样子!嘿嘿……”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老是迎合别人?我看了就觉得烦。自己笨拙、不堪、愚蠢的根源在哪里,都还要去问别人,你不觉得这样很丢脸吗?”雪之下听到由比滨结衣这样说,多多少少都有些生气。
雪之下的措辞非常强烈,毫不掩饰厌恶之情,连比企谷八幡都觉得有些不适,然后后退了半步。
由比滨震慑于雪之下的气势而陷入沉默。由于她垂下头,所以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不过从她紧抓裙角的举动看来,已足以猜出她的心情。
由比滨一定很擅长与人沟通吧。能成为班上高调一族的成员之一,除了相貌因素之外,势必也需要相当的协调性。反过来说,这意味她善于迎合他人,但缺乏勇气,不敢冒着可能孤独一人的风险贯彻自我。
另一方面,雪之下则是彻底的自我中心派。她的行动力不在话下,行为举止也像是为自己的独来独往而自豪。
她们各自属于完全不同的类型。
这样看来,明显是雪之下占上风,而且她说的话相当有道理。
由比滨湿了眼眶。
“我……”
她大概想说「我要走了」,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再加上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更显得软弱无力。
“我觉得小雪好帅气……”
这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啥?”
“这女人在说什么?“
比企谷八幡跟雪之下不约而同地开口,两人面面相觑。
就连陆杨也愣住了。
一般人听到这种话都是会生气然后马上离开家政教室的吧...
“你完全不说场面话耶……该怎么说呢?我觉得这样好帅气…”由比滨热切地盯着雪之下,雪之下则是一脸僵硬地往后退两步。
“你、你在说什么啊……你有听懂我的话吗?我可是说得很不客气。”就连雪之下也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应该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吧。
“不会!没那种事!啊,虽然的确说得很过分,我有点被吓到,但是……”
没想到雪之下会对一个女生这么不客气,连陆杨都有点被吓到。不过,由比滨似乎不只被吓到而已。
“我觉得你说的都是实话。你和蹲家讲话时,虽然也都在互相攻击……最后应该还是陆君劝的吧...但你们确实有在沟通。我老是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由比滨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哭着跑出家政教室。
“对不起,我下次会好好努力。”
她道歉后,眼睛直视雪之下。
雪之下看着由比滨结衣的眼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应该是还在紧张吧——毕竟由比滨结衣是唯一一个被雪之下说成这样还能道歉然后坦然接受的人。
雪之下并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