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难以取舍2
司徒瀚白猛地惊醒过来,上前一步道:“皇上,臣无事可奏。”
龙允司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开视线,对群臣说:“此次,皇后主动请樱去江南,今日午后就出发,各位爱卿可有何异议?”
司徒瀚白一惊,不曾多想,就脱口而出:“皇上,臣以为万万不可。”
龙允司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状似随口问道:“有何不可?”
司徒瀚白道:“皇后乃一国之母,凤体尊贵,此次前去江南,不免要和一些市井打交道,皇后深居后宫,不曾入世,臣恐万一有变惊动凤体。”
龙允司笑了,看来这个司徒瀚白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皇后”,她和市井打交道的功力可能在座的都远远不及呢!想到“聚贤阁”那个刘掌柜的落魄相,他有些忍俊不禁,只有那个淘气的小妖精才有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想到如月,龙允司高贵英俊的脸上充满了迷人的笑。
群臣见了莫不惶恐,皇上这样笑,是不是又要算计谁了,不觉各自颤颤惊惊。
可是龙允司只道:“国丈有何看法?”
林如海估了一下形势,皇后女儿是不去也得去的了,而且他还捐了一大笔银子,凡事都谈个运气,又观明月那丫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决定把砝码押在皇后身上:“臣以为,皇后即是一国之母,天下苍生之民生大计,此去也是顺应天意,再恰当不过了;再者,皇上也可派可信之人前去协助。”
龙允司淡笑道:“那国丈有无合适的人选?”
林如海赶紧道:“礼部文官夏仲为人正直,才思敏捷,臣以为是不二人选。”
龙允司挑起眉:“哦?但是朕听说他是国丈的得意门生,国丈为国出力,不过还是得避亲才是。”林如海低头退下,老脸通红。
这时司徒瀚白揖手:“臣以为,江南刺使上官云飞是最恰当的人选,一来他是皇亲,绝对的忠心,皇后又有公主作伴,二来皇后可暂居刺使府,行事也方便些。”
龙允司抚着光洁的下巴:“右丞相想得周道,说得也很有道理,就这么办了。”
司徒瀚白立在那里寻思,皇上早就谋划好了不是吗?表面上是借飞凤成亲一事调离上官云飞,实则是为江南之事埋下伏笔,他难解地看着这个亦君亦友的男子,他司徒瀚白终究还是望尘莫及啊!
龙允司微微一笑,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他是君王,天下的主子,凡事都在他的掌握中,这些臣子,有忠臣,有贪官,贪官是杀不尽的,有些也不可杀,只有让他们相互制约,这是身为帝王之道,他,龙允司深谙此道,没有人能逃过他的眼线,一些小动作可以忽视,但是动摇国之根本,他绝不留情。
一阵静默之后,龙允司宣布下朝,一甩龙袍的袖子,就疾步离开,留下无限得意又失落的林如海、冷汗直冒的李渊、怅然若失的司徒瀚白,这些人都系在如月一人身上,或喜或悲。
龙允司下了朝就直接到凤栖殿看如月醒来了没有,守门的小太监禀报说皇后去了祥和宫。
龙允司本想在这里等,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去祥和宫,顺便看望母后。
他是怎么了?跟个思春的少年没有两样,不要说他身为九五之尊了,就是二十八的高龄也早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可是思念来得这般猛烈,那种甜蜜溢满胸口的感觉淹没了他,但想到将有月余不能见她,不能抱那软玉馨香,他心里又空荡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挖去了。
就是柳无艳当年也不曾带给他这种牵挂的感觉,对她,那是一种年少轻狂的占有,那是一种拥有佳人在怀的自得,虽如狂风过境,事后却水波无痕,现在想来,竟已淡忘了当初那份悸动。
如果说柳无艳是一杯烈酒,那皇后就是一壶好茶,烈酒虽好喝,但是伤身,茶,却是越饮越香,让人不自觉地上瘾。曾几何时,想到柳无艳这个名字,想到她带给他的背叛、耻辱,他已不复当初那份愤恨,已接近风清云淡呢。
也许是皇后重新填满了他感情的记忆,复苏了他的心扉,这个让他又气又恨又爱又无奈的女子,他真的舍得让她成为他铲除异已的牺牲品吗?
太后的一袭话跃上心头,心爱的女子?当时他否认得很快,自问当时真的没有一丝心虚吗?
别骗自已了,不在乎她会为了她犹豫不决?龙允司,你竟然会爱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你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悔悟得太迟了吗?你已经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危险已经在她周围侍机而动。
“龙允司,我爱你。”她在激情顶点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吧?既然选择了爱他,那么,她将是他此生唯一的伴侣,他相信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如果她连一些小鱼小虾也斗不过,那她就不配说爱他。
他的帝王生涯中也不需要绊脚石,他清楚地记得他八岁当了太子后有多少次的九死一生,母后是如何一次次地保护他的。
就是因为母后够强悍,他才得以存活,当然成年后,他已经能够自保,帝王之位看来风光无限,天下女子皆其所有,其实充满阴暗,太多的女人想生下龙子母凭子贵,然后千方百计地除去别人的孩子,他不会让他的孩子成为利益争夺的牺牲品,所有他至今无子嗣,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有冲动想和她共育孩子。
现在他却强烈地希望皇后能为他生下孩子,所有他从未刻意地避开她的受孕期,也不曾把种子撒在她体外,他是存心让她受孕的,皇后有时让他彷徨,感觉有种无力掌握的挫折感,好似随时都会像出现时那样突然,突然消失。
所以不管她来自何方,只要有了孩子,有了牵挂,她再也跑不掉了,他,真的在乎到这种地步了!不惜用子嗣来牵制她,之前的那份犹豫不决已化为誓在必得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