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了。”墨晓望着窗外向后飞跃的风景，对照手中地图，不出五里路就到达山城范围了。
附近的楼房从临街的商铺、写字楼，逐渐转变为朴素的农村房子和一些田野。
城郊人口稀少，丧尸也多不到哪里去，马路上偶尔能见到一两只，少有几次遇到三只以上成群，墨晓一般会让白暮开慢点，射几箭练练，再碾过去。
又有一只丧尸，孤零零站在马路中央，仰着头，直到消防车的轰鸣接近，才转移视线。
墨晓探出窗外，熟练地搭箭拉弓，握把处有藤木拧成的卡口，作为瞄准镜使用。
“咻——”
丧尸在车头三十米开外，箭支穿过它的眉心，插在远处地上。
“击杀蓝阶丧尸，奖励经验200点。”
杯水车薪的经验值，但也好过没有。
“你射的越来越准了。”白暮称赞道，墨晓从刚开始的三箭中一箭要害，到如今几乎百发百中，不过一小时。
这得于百分之五十的精准度加成，也归功墨晓紫阶的力量，箭矢以这种力量射出，一段距离都是直线，无需预判抛物线之类。
消防车压过一段废弃铁路，铁路旁立着个双面蓝底白字的铁牌——欢迎来到山城。
反面则写着：欢迎来到泉城。
“天呐...”墨晓缓缓收起弓箭，呆呆望着市政广场。
市政广场的喷泉，花园，游乐设施，全都成了一片废墟，胡乱埋在泥土和岩石中，只露出一角，能勉强分辨原本的器物。
看泥土还是湿润的，刚从地底下翻出来不久。
“是不是有人挖的？”白暮也不解。
“不可能。”墨晓道，“你看，整片临着岳山的区域都成这样了，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挖开这么多地方，更何况是现在。”
“会不会和地震有关？”白暮想起在消防局时感受到的震动，而且兰泽也提到过岳山不对劲。
“应该是了。”墨晓道，“兰泽，你知道点什么了吗？”
“快了快了，马上就潜入信息库。”兰泽头一次拧起眉头，焦急地发出数亿指令。
“你们地球...居然是三阶文明？”兰泽惊奇道。
“三阶文明？”墨晓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根据文明科技水平，划分了四个等级，一阶文明是农耕时代，能源来自人体和动物，以及化石燃料，二阶文明是工业时代，能够使用原子的能量，也就是核能，三阶是星系时代，能够使用恒星的能量...”
“这不就是太阳能吗？”白暮插嘴。
“没这么简单，使用恒星能量是指，可控能量。”兰泽道，“好比你放爆竹，你能点燃它，并释放能量，但你控制不了能量的释放方式，方向，大小。”
“那四阶文明呢？”墨晓问道。
“四阶文明能支撑长距离的星际旅行，譬如思迈星系。”兰泽道。
“你说我们是三阶文明，可据我所知，地球科技连可控核聚变都是最近才实现的。”墨晓愈发云里雾里，这咋就成三阶文明了？
“现在不是，但以前是。”兰泽道。
“以前？”墨晓更加迷惑，“以前不是古代吗，怎么会比现在还先进？”
“根据我获取的资料，地球经过很多次的文明更替，但最后都被不明原因毁灭了，你们这一代的上一届，便是三阶文明。”兰泽道。
“等等，这跟岳山的异变有什么关系？”白暮再次打岔。
“岳山里面，储存着上个文明纪元的生物兵器，也就是现在的丧尸。”
“以前的丧尸？”墨晓道，“那不就是僵尸吗，它们很强吗？”
“这还不清楚，但比蓝阶丧尸强。”兰泽道。
“事情好像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墨晓总觉得一股危机感在头顶压着。
岳山的顶端。
头顶宝珠帘皇冠，身披黑色长袍，上绣神兽图案，极精细的线条和做工，即使现代工艺也无法做到。
这人身高约两米，黑发一丝不苟，两道剑眉下镶着对硕大眼睛，无欲无念，只剩冷漠。
若用一个词形容他，便是“帝王之相”。
山顶是一片石碑，林立层层叠叠，碑林中站着两人，一高一低，一站一跪。
“陛下...”
“以前的称呼...算了吧。”站着的人没有看他，双目盯着远方，言语中满是苍凉，“现在怎么叫，就怎么叫。”
“是！”跪着的人恭敬道，“我已查明情况，目前处于一阶文明，且刚刚进入，此外，还有异兽腐人游荡，似乎是外星文明导致。”
“呵...”站着的人嘲讽一声，又或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绩，他深吸口气，道，“烧了文明之书后，我的帝国竟如此不堪。”
“陛...您英明！”跪者刚想磕头，顿住了。
“我说了，不必保留那些繁重的臭礼仪。”站者伸出手，便把对方扶住，“以后我们以兄弟相称，直呼其名，我叫你白起，你叫我嬴政。”
白起缓缓起身，迟疑不决，才开口，道：“赢...政？”
“对，就是这样。”嬴政笑道，拍了拍白起的肩膀，白起这才收起惊恐。
“哎，可惜蒙恬和王翦他们没能撑过来。”嬴政惋惜道，“收拾收拾，我们下山，看看这新世界。”
消防车碾过数不清腐烂的尸体，本已成半浆糊状的丧尸彻底变了泥。
赤庙聚集地城墙下，两个身影从消防车下来。
“呕——”墨晓恨不得把肠子一起吐出来，几万尸体堆放在一起，又是在三四十度的高温下，臭气几乎能飘到一里外。
“这消防车真不透气的。”白暮捏着鼻子，也是阵阵反胃，“要是能提早闻到，我就不来了。”
“不该来...呕——”墨晓吐了一地智猿肉，直到淡绿色的酸水。
腐尸滋生更多的蛆虫，白色细长小虫铺满尸体和地面，随意一脚迈下，就会踩爆一群。
“上车上车。”墨晓干脆把沾满腐肉和蛆虫的鞋子脱下，扔到车外，赤脚盘坐着。
“唔...”墨晓手掌在鼻前扇动，恶魔般的恶臭似乎还在萦绕，“赶快走吧，我真心受不了了。”
白暮发动车辆，倒退去，车轮再次碾过尸体，吱嘎噗嗤，还有一点打滑。
好一阵子，墨晓才缓过劲来，贴近衣服闻闻，似乎还沾着恶臭。
“全炸没了。”墨晓看着远去的残垣断壁，道，“不愧是导弹，虽然比不过生化武器。”
“还好现在人少，不然这么多尸体肯定会引起瘟疫。”白暮说道，“咱现在干啥去？”
“嗯，先去华新小区吧，完成任务要紧。”墨晓道，“路上顺便找找有没有衣服店之类的，换一身衣服。”
“唉，没了社会秩序真不方便。”白暮搓搓手臂，有些黏糊，这种大热天基本都是一天洗一次澡，运动要半天洗一次，然而两人不知多久没见过花洒了。
“到华新小区，一切都解决了。”墨晓也很难受，这种环境对轻微洁癖的她极其不友好，“这点水肯定不够洗的，擦擦身子倒差不多。”
“华新小区有水吗？”白暮道。
“附近有水站，不知道有没有被污染。”墨晓道，“单纯被丧尸污染还好，就怕有什么奇怪的老八美食混进去，那样就算过滤我也不敢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