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见合欢花
“都快五点了，我妹妹怎么搞的，这么迟了也不回信息。”星艺有点急可，“再不回信息，不管了，我们先前吃饭。”
“再等等，也许她现在在路上，没听到；也许她手机静音了；也许手机没带呢；也许……”
“别再瞎也许了，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就算你有100此的也许也不足以直接打一通电话干脆。”星艺显是不耐烦了，一边打断了天冰的话，一边从天冰手中拿过手机拨着电话，当然还不忘调侃一下。
天冰一愣一愣着，却也无动于衷着。
“用你的比较好！”星艺狡猾地说着。
星文看到来电显示有点蒙住了，是天冰的号码！接？还是不接？星文踌躇着，那手机一直地响着还外加震动，在如此寂静的宿舍里响彻云霄，就好象半夜三更火车直接在你耳畔划过。还好不是在大中午，要不然舍友们会剁了她的，饶了清梦。
星文愣愣地，其实大家此时把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星文。
没办法，要先接了再说，可是星文却转身奔向了我交给了我的耳朵。
只听电话那头说：“你看有效果吧？”
我一时还没反映过来，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因为星文已经跑到阳台上了。
“喂，星文吗？”电话那头继续说着，“我是哥。”
“哦，是星艺，我是雨诗。”
“果真被你也许到了。”显然是对天冰说的。
“什么？！”我有点莫名其妙着。
“哦，没什么。我妹呢？刚跟她发短信，说晚上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好久没聚在一起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我话呢？”
“这……这……”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了，不方便吗？”听着吞吞吐吐的，星艺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我妹不在宿舍吗？手机忘了带吗？”
“哦，她刚下去了，马上就上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也许我的眼角看到了阳台那边的摇手。
“那就这么定了吧，五点半在你们学校门口等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语气坚定着，不容有商量的余地。
尽管都五点多了，但夏天的阳光还是透过风吹散着，穿过输赢斑斑斑斑地挥洒着，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可是心境却不那么阳光，不那么明朗。
只能去了，我也说不出此时的感觉。高兴？忧愁？无奈？说不清也许是无味交织着？仿佛这是希望的一种结局，所以刚才自己说话留有余地着，不那么果断利索着，但是似乎这又是自己的作风，一直以来都很少拒绝着，没怎么又自己的主见的。但一想要到要面对天冰，更是忧愁多一份。不过也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也就在学校门口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好像是初次见面似的，礼数都给足了，问好，微笑！难道这就是时空拉开的心里的距离？沉默，沉默，依然沉默着。我觉得很难受，彼此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真的搜不出一两句话来。
星文也有这种感觉，其实已经给自己心理暗示过了，就像从前一样做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为什么这么难？真的就这么难吗？事实上大家也都没捅破那一层啊？！星文不明白的是一踏入感情这扇门就回不到从前了！也许这要教给时间，让岁月来告诉她，也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但到时大半辈子已过去了！
这种空气任谁都会难受的，没见到雨诗之前有渴望着见到，好像有很多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口，人呐，真的千思百想都不明白！其实天冰也不希望如此，但就是少了勇气！一旦犹豫着，历史就要改写！想与做是完全两回事。为了躲开这让人又惊又喜的沉默，天冰只好假装着若无其事地看着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还珠格格》。这已不是第一次播放了。可是表面上看，心却无神着。眼睛的余光在找寻雨诗的眼睛。虽隔着这么近却飘飘然。
我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答应来了，宁可躲在宿舍里至少还有幻想的余地，两只手不停地摆弄着，通常人一紧张就是玩弄着双手，想假装着没事，可这太难了。真的犹如李白所抒发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感觉！没办法了，只好硬撑着，我多希望此事能找个话题来掩饰，可偏偏就是想不出来，不知为何此时的大脑好像生锈。我的心很细更敏感，其实我感觉到了天冰在看我，这气氛真是够闷的，让人呼吸都觉得难。此时的星文原来的那股疯劲哪里去了？怎么一动也不动？还有星艺呢？我多么希望他们谁能说一句话，只一句话就足以能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不过还是闷，闷，只有电视中小燕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回荡在这沉默的空气中……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给闷死了，我猛的抬头，却看到了天冰如水般的眼神，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只能把眼睛扫到窗外，说：“天还挺亮的！”说完之后我都觉得雷人。自己的小脑怎么了嘛？怎么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不明显是废话，夏天的太阳总是无限眷恋着大地，虽是夕阳，却如此多娇，没有了白天的火辣辣。反而多了一份柔情，夏天的夕阳总是舍不得人间，仿佛在轻声细说着自己的留恋。
“是啊，才几点，不过这一学期又结束了。”天冰接着说，也许是怕冷场吧。说得很轻松，但语气中多了份惆怅，多了份舍不得。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情不自禁地感慨着。
“管他的，我们跑不过时间的，所以得今朝有酒今朝醉。千万别后悔！”星艺看了看天冰又看了看我说，也许是在暗示着什么，因此在“千万别后悔”加重了语气。其实星艺说得没错，不趁着年轻，不趁着还有激情潇洒走一回，也许多年后回头看，真的会后悔。只是当初的我真的顾虑太多了，现在的我回首这段往事时已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的畏缩，后悔自己不像年轻人，要是当初自己再勇敢一点，不，不是勇敢一点点，是能清醒些，也许不会给自己的今天带来如此深的伤害，也不会给自己的今天带来这么多的烦恼，至少不会被贴上“剩女”的标签。也许就再清醒些，结局就会不一样的。可是现在回不到过去了。
“那咱们今晚要不要喝些酒啊？”星文狠狠地瞪着星艺说。
“好啊！”天冰赞成着。
“我不想喝！”我断然地拒绝着，“我们的菜怎么还没上？”
醉了，又能怎么样？不是有诗云“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我的理智总是会占上风的。
“没事，就喝一点点，更何况我们明天又不用上课也不用考试。”星艺也觉得好，也许在他看来，喝酒能壮胆子的，也许喝完些许的酒后，就不一样了。
也没等我开口继续反对，星艺就冲着老板喊：“来3瓶啤酒。”而后马上解释着，“我和天冰各一瓶，你们俩一瓶。”其实那时我也觉得没有反对的理由了，再说自己向来不喜欢拿主意的。
“谁说我不能喝一瓶？”星文仍是瞪着星艺说。星艺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不知为何她这么冲，有些生气着。
也许是星艺帮着自己和天冰，让星文感觉到难受。这是我的猜测。
或许天冰也懂得一些。
只有星艺还傻乎乎的。不过傻得够可爱着。
女人心，海底针。
这样就是星艺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原来喜欢着自己的好朋友，所以才会在这么做着和事佬，帮着我和天冰牵线着，要是他知道的话，那会怎么做呢？我继续想着。想不出所以然来，这是菜已上了，吃饭吧。想也是无济于事的。
这一顿饭吃得很沉默，酒也喝得够沉闷！惟有电视中的《还珠格格》够热闹的……
怎么散场的，这么回宿舍的，都是沉默着，还好喝酒了，喝酒了至少没那么尴尬着，至少可以拿酒当挡箭牌，当沉默的借口。
我们四人兴许都觉得确实不该凑在一起吃这顿饭，这顿本学期的最后晚餐。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我们肯定谁都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我们四人的相识以来的最后一次聚餐的。
这是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才过几天就觉得百般无聊，当时又没有普及网络，又不用像高中那样读书，整天就是吃饭、睡觉、看电视。这种生活够单调的，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也想出去走一走，闯一闯，但怎么走？怎么闯？这都需要钱的，更何况姐姐的身体也不好着。我挺会忍的，也许是习惯了每天单调着重复这样的日子。亲戚朋友叫我帮忙补习，补英语，一一都被我拒绝了，很大声，很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也许是太懒了，也许我在填报志愿时听了姐姐的话从心里抗拒着，也许是在反抗，想反抗这冷漠无情的专业，也许是心里的不自信到自卑了，担心自己教不好，担心自己会害了那些来接受补习的小孩子。当时自己真的是太莽撞了，现在的我也很后悔自己那段时光，多美好的光阴，就这样如流水般悄无声息着从我一睡一醒一开一关的指尖溜走了，再也找寻不回了。要是能利用那些时间给自己好好充电，那该多好，也许今天就不会这样了，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再后悔，那些时间都要不回来了。当时的自己也不晓得是哪根神经断裂了，一点都不懂的。
